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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之游弋(28)

这个世界上有至少六十亿人,可是却有那么一群,无论隔了多远,多久,无论自己多难过,多卑微,都能够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正因为这样,身无彩凤,心有灵犀才不止是一句诗,沈默虽然连呼吸都像是闭在桌里,可是秋瑀宸语声中的歉疚竟像是打穿了他的耳朵,虽然心中还是存着难以名状的悲哀,但是却也暂时忘记了此刻自己也是被勒令在桌上反省的一员,轻轻抬起了头,想看情人一眼,却又体贴的逃避了目光,此刻,秋那么难堪,怕是不愿意被我看到的吧,小破孩重新埋下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乔熳汐看两个弟弟都进入了状态,大大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进了里间,将耳塞塞进耳朵里,小破孩,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去吧。

秋瑀宸低低的认错,并不是用那些千锤百炼过的证明清醒认错意识诚恳认错态度的话,更像是一种淡淡的倾诉,似乎早已经忘了这是被哥哥勒令的检讨,他更觉得这是情人之间的交流和谈心,语声就像是滑过山涧大石上的水,流淌得像缎子。他会说自己的心疼,会说自己的不舍,甚至是剖析自己的心态,没有丝毫隐瞒和刻意。或者,是因为这个陈述的姿势太屈辱了吧,屈辱到已经让人产生了没必要再保留最后一丝的错觉。

沈默默默的听那些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表达,不是敷衍,也不是造作,那些甚至很不人道的东西在秋瑀宸口中竟正常的可以微笑,最后,他说,“可能是从小就这样活的,习惯了剖析别人,也麻木了剖析自己,总是会在一件事之前事先考虑无数种方式和结局,有时候,明知道会带来伤害,也必须学会说服自己,我知道,这是一个很恶劣的习惯,让自己痛苦也让别人难堪,可是,我却总是不得不强迫自己一定要这样做。”

听了秋瑀宸长长的表白,沈默不禁有些心疼,有一种人,天生就活得比别人辛苦,他的情人拿着手术刀,却还要一脸沉着的稳稳向自己割下去,划开皮肉,将内脏器官分得清清楚楚,一边疼痛,一边理智的拒绝麻药,因为这是与生俱来的责任。沈默第一次主动发出了声音,终究还是敌不过心底最小最小的魔,“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我站在上面的时候,你究竟在想什么?”秋,我知道这样问很残忍,可是,又叫我怎么不在乎。

漫长的上部——心情第二十七章折

听了秋瑀宸长长的表白,沈默不禁有些心疼,有一种人,天生就活得比别人辛苦,他的情人拿着手术刀,却还要一脸沉着的稳稳向自己割下去,划开皮肉,将内脏器官分得清清楚楚,一边疼痛,一边理智的拒绝麻药,因为这是与生俱来的责任。沈默第一次主动发出了声音,终究还是敌不过心底最小最小的魔,“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我站在上面的时候,你究竟在想什么?”秋,我知道这样问很残忍,可是,又叫我怎么不在乎。

秋瑀宸的脸色瞬间煞白,原来,爱得越深就痛得越敏锐,他微微张了张口,“我——”秋瑀宸略略停顿了一下咬住嘴唇,“我在想,小非这孩子正经起来还挺可爱的。”

意料之外的,沈默并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哦了一声,秋瑀宸却再也撑不稳身体,倒了下来,“对不起。”

沈默在桌上支起了身子,微笑,“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样才可以将两种身份分辨地如此泾渭分明。”

秋瑀宸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原来,甚至只是一句带着笑的责备也可以让他痛得这么厉害,可是比起他给沈默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秋瑀宸抬起头,对上沈默的眼睛,明亮如星,深邃如潭,“小默,我也想过你会难堪,会生气,可是,我真的担心你不能够以一种为多数人所接受的方式回来,我怕你承受不了那些质疑和指责,所以只能狠下心,将你逼入绝境,让你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

沈默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甚至是有些居高临下的望着秋瑀宸,“然后带给我更多的质疑和指责。”

秋瑀宸已经不敢看沈默眼睛,良久才道,“我解释不了,我知道我就是错了,说什么也没用。”秋瑀宸说到这里,竟是觉得自己应该被五雷轰顶然后打入十八层地狱,他缓缓抬起眼睛,眼中甚至带着难见的哀求,那个霸道专制蛮横暴力的秋瑀宸在一霎间卑微起来,“小默,你愿不愿意原谅我。”

沈默跳下椅子,狠狠踹了秋瑀宸一脚,“你这个混蛋,居然问这种问题。如果我能像你揍我一样揍你一顿就好了,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秋瑀宸紧紧抱着沈默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要不,我给你打吧。”

沈默骂道,“我才不要,不要以为原谅你就不欠我了,我要你永远欠我。”话说得虽凶,却红着脸替秋瑀宸拉裤子。秋瑀宸想到自己还是受罚的,一张脸涨得像个熟透了的番茄,就像是能榨出汁来。脸红的秋教练让沈默不由得心猿意马,这样的秋,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几次。这个人,一颗心就像是能掰成八瓣,前后左右都长了张脸似的,随手一拉就是一张面具,变化之快让人猝不及防,可是,像现在这样的羞赧,也从来没有过吧。

秋瑀宸将沈默环得越来越紧,这样可爱又贴心的情人,怎么舍得放手,“恩,我欠你,欠你一辈子。秋瑀宸欠沈默一辈子。”

沈默翻着白眼仁,“虚伪!每次都只会哄我。”

秋瑀宸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搂着沈默抱怨委屈,“我没有。”

沈默哼了一声,“哥不教我打球,你要负责教我。不能像以前一样,要像教队长一样教我,要当我是最好的球员来教。”说到这里沈默不觉红了脸,这已经接近于要挟了吧。

秋瑀宸笑了笑,“这学期没什么事,你就乖乖学习认真练球,想偷懒都没机会了,不用着急。”

沈默嘟了嘟嘴,果然又变回去了。不过,还是喜欢这样的秋吧,虽然还是心痛还是难过,可是,又怎么忍心不原谅他呢,想想又觉得不甘不愿的,干脆伸手狠狠敲了敲秋瑀宸的头。

秋瑀宸宠溺地笑笑,“打吧。”

沈默背过身去,“没意思,这些都没意思。秋,我真的好生气,你说我要怎么罚你才好。”

秋瑀宸想了想,“那我告诉你哥是怎么罚我的,好不好?”

沈默吐了吐舌头,“我才不要,那是哥用过的。”

秋瑀宸笑起来,“那你要怎么样?”

沈默扬了扬眉,“我要你自己想,秋,你最怕什么呢?”

秋瑀宸轻轻吻了吻沈默嘴唇,“最怕小默不开心。”

沈默抖了抖手,“我不信。”

秋瑀宸凝视着沈默眸子,“无论你信不信,小默。”

沈默不要秋瑀宸说完,“说着说着又回去了,没劲。”

秋瑀宸偏过头想了想,又向里间望了望,“那,还是怕哥吧。”

沈默一吐舌头,“那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把死老鼠变成哥扔你被子里?”

秋瑀宸笑笑,“那我们先回去慢慢想好不好,哥还在里面忙呢。”

沈默点头,要秋瑀宸揽着他进去,乔熳汐幽幽抬起头,“谁让你们起来了?”

秋瑀宸一怔,连忙将沈默挡在身后条件反射的认错,沈默却一闪身跳到乔熳汐面前,“哥,别吓我们了,好无趣的。”

乔熳汐轻轻摇了摇头,叫沈默道,“到哥这来。”

沈默吐了吐舌头,在乔熳汐的小书桌旁乖乖巧巧的站好,乔熳汐顺手一拉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听声音倒是很恐怖的样子,不过不怎么疼,沈默笑着向一旁躲,“哥,疼了,真疼了。”

乔熳汐笑道,“看我是不是吓你。先回房间去,哥和瑀宸说点事。”

沈默像个孩子一般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走了,却又仿佛一刹那间变成大人,甚至还叮嘱道,“哥不要趁着默默不在欺负秋。”

乔熳汐作势扬起手,“快点,再不走连你一块欺负。”

沈默冲哥哥哼了一声,就乖乖去了。乔熳汐等沈默关了门才抬头瞥了一眼对面站着的秋瑀宸,“说吧。”

秋瑀宸低头道,“瑀宸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熳汐放下笔,“说今天非璟煜为什么没回来,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秋瑀宸舔了舔嘴唇,“哥全都知道。”

乔熳汐抬起眼,将一张请柬向前推了推,“荣诚的总裁今天早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道歉,下午他的助理就送来这个,西元国际酒店,摆酒赔罪,自己说是你去还是我去?”

秋瑀宸挑了挑眉,面上是恒河继承人独有的冷酷和决断,“就算小非打了他儿子,也不用来这招。口不择言,毫无家教,就该好好教训,叫安管家推了他就好。”

乔熳汐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哪来这么多话,背后议人短长,人家的家教我管不了,可你现在又哪里有一点世家出身的样子。”

秋瑀宸低头道,“对不起,哥,只是他说话真的很难听,若不是小非已经出了手,就不是只断鼻梁了。”

乔熳汐倒也没再说他,只是道,“我知道。默默和非璟煜打架的事人尽皆知,莫荣诚的儿子以为他们不和,才故意讨好小非的,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被小非打断了鼻骨。清沙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褚清渃死了,放出风的就只有王云天。那些流言,你不用担心,迟念刚才和我联系过,他说,默默是他的宝贝弟弟,这件事,他管定了。要你好好督促默默练功学习,要是功夫退步了惟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