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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之游弋番外《滨河+年轮》(25)

沉默笑,“我想浴巾了啊,迟大哥,你和浴巾最近都在忙什么?”

迟念道,“在忙你的结婚礼物。”

沉默笑了笑,岔开话题,“要小黄帽和你说吧。”

迟慕瑀拿到手机,立刻叫道,“父亲。”

迟念的笑声从听筒中传出来,显然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我说你是找收拾,小璟呢?”

迟慕瑀道,“我还好,就是罚练功什么的,非叔就惨了,打散一根很粗很粗的竹棍不说,还要罚跪抄家训,算一算,好像有几百藤杖要挨呢。”小家伙兴奋起来,怎么听都不像是和父亲讲话。

迟念又笑,“反正你们也不长记性,挨也是白挨。你把师叔的枪扔哪去了?”

迟慕瑀看似不经意地望了文禹落一眼,看师叔完全没有要理会的意思,这才道,“腌菜坛子里。”

迟念道,“那挺好啊。回头再动手,对面的人一倒地,‘啊!豇、豆!呃……噗——’啪一声,脑袋就撞地上了。”

沉默本在担心迟念怪责,没想到他们父子俩倒是开起了玩笑,迟慕瑀道,“才没有,我包好了才扔的。”

迟念道,“扔就扔了,看你那点出息,这都舍不得。”

迟慕瑀笑了一下,“父亲,我想和爸说话。”

迟念道,“没人骂你两句就不舒服。”说着就听他叫,“小言,小木鱼叫你。”

“爸。”迟慕瑀才打了招呼,就听得言寓荆道,“怎么?你二叔教训的你不够,还想再挨。”

迟慕瑀低下头,对弟弟吐了吐舌头,小蓝帽在一边笑,迟慕瑀道,“二叔已经罚过我了,脚很疼。”

“活该。”言寓荆嗔他。

小黄帽道,“有默默爹爹护着我,我才不怕。”

言寓荆嗯了一声,“把手机给你爹爹”,沉默才接过,就听言寓荆道,“浴波,你别总是护着他,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一肚子歪主意,不揍不行。”

沉默道,“别婆婆妈妈的,和女人似的。”

言寓荆道,“也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更像女人,有的人,再过几天就嫁人豪门了。”

沉默还口道,“那你是来当伴郎还是伴娘。”

言寓荆笑,“我师父说,我们是你的娘家人,要好好准备一份大礼给乔熳汐看看。”

沉默不再接口这个话题,“熳汐哥和禹落哥都在,你和迟大哥要不要过来看看小黄帽。”

言寓荆自然也是想来看小黄帽的,沉默听得电话空了一会,然后又听他道,“师父说不用了,叫他好好练功。还有,马步从下周一开始,每天两个时辰。”

“是。”尽管迟念不在近前,他却依然是忍着疼站起来回话,迟念并没有接着电话,也没听到迟慕瑀说什么,却是吩咐言寓荆道,“叫他躺着吧。”

言寓荆转述一声,沉默笑道,“小黄帽又不是遥控人,哥,秋还罚了他每天两小时呢。”

言寓荆回他,“我师父说,那你和秋盟主说,关他什么事。”这样一来,小黄帽除去学习练功,每天就要站六个小时马步了。

小蓝帽满是同情地望着哥哥,小黄帽却是一摆手,“没关系,背书的时候,算题的时候都可以站,反正我父亲也说,过一段日子要加强训练的。”

小蓝帽轻轻点头,“我都没办法帮哥哥。”

乔熳汐笑,“你想帮也可以,每天两小时就行了。”

小蓝帽连忙爬起来在爸爸身上蹭着头,却是扯到屁股上的伤,痛得哎呦一声,“还是不要了,这样哥哥就等于站八小时了,很惨的。”

乔熳汐笑着将他抱起来,让他站在自己腿上,“小屁股还这么疼啊,爸爸再给你上点药。”

小蓝帽连忙把头摇得布朗布朗的,“不用不用,不疼了不疼了。”

乔熳汐笑,“这又有什么害羞的。”

小蓝帽却是始终不肯,自己一个人拉着小被子像小兔子藏在地窖里似的,那边小黄帽也打完了电话,和他头对头趴着,“很疼吧。”

“没有。”小蓝帽很乖的。

“对不起哦,害你被爸爸罚。”小黄帽有点愧疚。

“没关系,我爸爸说,我做得是对的。”他说到这里,却是又转过脸,望着文禹落。

文禹落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声道,“怎么?”

小蓝帽想了很久,才道,“非叔打不过父亲的,对吧。”

他望着文禹落的目光非常急迫,他虽心里完全认定了自己说得是事实,可还是放不下心,一定要听父亲亲口确认。

文禹落淡笑,点头。

小蓝帽立刻就乐开了,“我就知道。”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像是连屁股都不痛了似的。

“父亲是最厉害的,是吧。”小家伙可兴奋了。

文禹落只是笑,乔熳汐看着孩子热切的目光,笑着揉他脑袋,语声仿似小孩子一般骄傲和得意,“是。”

小蓝帽明显兴致更高了,“那,爸爸厉害还是父亲厉害?”他问了这一句,面上却露出疑难之色,像是要他分析哪个更厉害,真的是很难很难的。就像普通人家的小孩被问爸爸好还是妈妈好一样,当然,那是一个绝对无聊并且绝对猥琐的问题。

乔熳汐答他,“你父亲厉害,爸爸打不过他。”

小家伙又望向文禹落,文禹落笑笑,算是默认。

小蓝帽靠在枕头上,掰着手指头,“那,二叔就没有爸爸厉害了。”

沉默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道,“是。你二叔最不厉害了。”

“是啊。二叔打不过爸爸,打不过父亲,打不过——”小家伙说到这里却是改口,“不敢打默默爹爹,就只能打哥哥了。”说到这一句,小家伙却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来,“二叔真可怜,只能欺负小孩子。”

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笑出声来,乔熳汐拍了他屁股一巴掌,“又没规矩了!”

小蓝帽惨兮兮地要摸小屁股,可终究是不敢,又把手放了下来,乔熳汐将他抱在怀里,却是伸手进被子去爱抚一下,小蓝帽却突然道,“那,义父呢?父亲打得过义父吗?”他问这一句时,面上神情更是为难了,又有点怕,像是明知道答案似的。

迟慕瑀本来没理会这个“幼稚”的问题,可听到这里,也不禁用手肘撑起身子,望着文禹落。

文禹落轻轻摇了摇头,“你义父让着我。”

他一说这话,小黄帽就孩子似的拍起了小手,果然嘛。小蓝帽却真是好孩子,轻声安慰父亲道,“没关系,义父也很好的。”

文禹落说这句话时,面上带有怆然之色,他刚刚闯过七十二丈冰时,意气风发,总以为自己真的是天下第一。当时也思忖过这个问题,可究竟能不能胜迟念,却是难以捉摸。直到他真正平心静气,近年来武功又高了一重境界,这才明白,原来迟念的确是让着他的。想想浑浑噩噩两三年,连小蓝帽也可以练兵刃了,自己才似有所悟,心下不免觉得惭愧。可听到小蓝帽安慰他,“义父也很好的。”这才微微一笑,是啊,师兄对自己一向是极好的。天下第一这样的虚名,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又何谈让还是不让。自己长熳汐五岁,这许多人面前,自然都当他们是小孩子,恐怕,在师兄心里,自己才永远都是那个抓着一个脏馒头就不肯放手的文儿呢。

想到这里,却是坐在迟慕瑀身边,“你父亲,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迟慕瑀撇过脑袋来看他一眼,“我知道啊。”说完这句话,又在心里默默记诵《家诫》了。

乔熳汐笑看文禹落,“这孩子。”

文禹落只是笑,目中却是激赏之色,不愧是师兄的儿子呢。

小蓝帽本来是怕父亲不开心,可看他表情,还是那么柔和,这才放下心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乔熳汐。

乔熳汐道,“让着是让着,打不过是打不过。你父亲是最厉害的,放心吧。”

沉默本以为小黄帽会跳起来说什么我父亲才最棒之类的,没想到他根本就没作声,父亲可教过他,没出息的人才喜欢找借口呢。

一大家子正和两个小朋友斗智斗勇,却听到敲门声,果然是秋瑀宸,进来打过招呼,才叫文禹落,“禹落哥。”

文禹落轻轻点头,秋瑀宸看一眼沉默,沉默却是和两个小帽子说悄悄话,还是没理他,秋瑀宸趁着文禹落去洗手,又来到他身边,这次却是对小黄帽说的,“这两天先好好念书,马步星期一再罚。上次的寓言读得怎么样了?”

小黄帽看到二叔走过来,忙要站起来回话,却被沉默抱在怀里,神色却是恭谨,“读到第五十篇了。”

“嗯。”他替迟慕瑀整理了诸子散文中的寓言故事,想来小孩子总是喜欢听故事些的,“剩下的,要你爹爹替你讲。”

“是。”

秋瑀宸笑望着沉默,“照顾他们两个,辛苦你了。”

沉默抱着小黄帽站起来,左脚却是站在他右脚上,“两个小帽子这么可爱,又有什么辛苦的。”

秋瑀宸疼得半边肌肉僵直,没办法做出表情来,还是文禹落出来,沉默才松了脚,“你还不去看小非,他伤得不轻呢。”

“哦,我就去了。”于是,拖着一条病脚的秋瑀宸满心欢喜的去了,小默不生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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