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支离之游弋番外《滨河+年轮》(34)

少年已经涂好了药,看了看箱子上的崭新的衣服,终于还是又套上了秋瑀宸的外套。我是你爸,他现在的脑子太乱,乱到根本没有办法去想,什么叫我是你爸,什么叫除了他,还有谁能生得出这样的儿子。自从母亲过世后,就总是一次一次的被算计,冒充是他父亲的,是他叔叔的,是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的,大把大把。那少年笑了笑,向日葵一样的笑容,秋瑀宸试图从他瞳孔中去辨别属于沉默的一部分,却觉得,这孩子就像是冰凌子一样。

“和我回家。”秋瑀宸一向习惯于这种语气。

那男孩低着头走出去,秋瑀宸跟在他后面,非璟煜并没有跟着,只是对秋瑀宸点了下头。那男孩仿佛是心不在焉,秋瑀宸看他用行如风来惩罚自己血痕横陈的身体,每一步迈下去至少都要牵扯到两条伤。好在他甚是坚韧,非但不要人看出他痛苦,甚至不要人看到他隐忍。

秋瑀宸的宾利就停在路口,那少年站在车前扯着嘴笑了下,秋瑀宸才正要开车门,那孩子居然狠狠咬着牙向前一路疾奔,秋瑀宸却并没有追,只是在车门边站着,难男孩想回头看看,却又怕示弱,竟是拼了命似的一直向前跑,秋瑀宸却是开了车回家了。他知道,他非来找他不可。

褚云飞一个人坐在摩天轮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游乐场快要关门。一个线条犀利的男人牵着女人的手冲进来,却又在摩天轮前放开,“还好赶上了。”

褚云飞心很乱,没心情去想别人,只看到男人在售票处不停地交涉,等到终于可以再坐一次的时候,男人却突然望着他愣住了。

管理的女人催他,他却一直看着自己,一点也不心急。然后将女人抛在身后,自己坐在褚云飞旁边了。

褚云飞全身上下都痛得厉害,他没有挣扎的气力,也没有抗议的必要。不在乎有时候就是一种不屑。

终于等到摩天轮停住的时候,那男子问了他第一句话,“你姓褚还是姓沈?”

褚云飞用余光打量着他饶有兴味的眼光,却不由得觉得自己流年不利,最近遇上的人都是疯子,他轻轻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却是偏过头去,“我没姓。”

那男子笑了下,“总该有个称呼吧。”

褚云飞的语声满是讥诮的寂寞,“你可以叫我,阿飞。”

那男子却笑得越发寂寞,甚至寂寞地洗练,褚云飞非常不爽他的这个神情,于是,立刻还回去,“你叫什么?”

那男子道,“李寻欢。”

大概是知道这并不是很好笑,那男子伸手一把揽住他相当粗暴地揉了揉他头发。褚云飞猎鹰般警戒着,甚至又重新将自己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又理了理。

那男子狠狠踹了踹他,却是回头对那女人道了再见,“笨蛋!我是你叔叔!”

秋瑀宸没有算错,褚云飞还是回来了,不过只可惜,是言寓荆抓回来的。

褚云飞抿着嘴唇,将外套扔还秋瑀宸,相当潇洒地晃出门,只可惜才刚到门口就被言寓荆踹了回来,连刚才的几步都白走了。

“疯子!你干什么!”褚云飞的脾气不怎么。

言寓荆的脾气更差,直接拽过来一通蹂躏,然后一把甩进去给秋瑀宸,“师父说要他和小黄帽一起练功。”

褚云飞狠狠一甩手,“关他什么事!关你们什么事!”

秋瑀宸这时才悠悠站起来,对言寓荆道,“不行,他,我要亲自管教。”

褚云飞冷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三天,足够了解太多事,自从他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就是秋瑀宸的时候,褚云飞恨不能将身上的外套剪地只剩线头。秋瑀宸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那一年,他五岁,没有下雪,也没有风,可是,很冷,冷得出奇。五岁时的他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母亲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可是,等母亲的手离开了自己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怎么叫也叫不醒了。十二年以后的他才真正明白,原来,掌心的温度就是一个母亲最后的爱。他不信,拼命地摇着妈妈的身体,紧紧握他的手,甚至是低低认错,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可是,妈妈永远不可能再张开眼睛了。

褚云飞从来不想自己是怎么过的,他也没想过要恨谁,甚至是秋瑀宸。可是这个名字让他没办法正视,因此,他望着秋瑀宸的时候狠狠地握着拳。

秋瑀宸对言寓荆点了下头,言寓荆识趣地走了出去,秋瑀宸一把将褚云飞提起来按在椅子上,三天,也足够他了解太多事。

褚云飞挣扎,他直接拎起他衣领将他拖上二楼,刚开始还有些心疼,后来直接将他提起来就拖上了楼,褚云飞的脚钢琴似的弹奏了楼梯乐章。

意料之中的,褚云飞的小腿因为他自己的挣扎在楼梯上磕青了好几块,意料之外的,一进这间房,他竟然是不挣扎了。

“这是你父亲的房间。”秋瑀宸还算有耐心,毕竟是亲儿子呢,总希望他不会有太大的抵触,更何况,谁都看得出这两年他过得不好。

褚云飞讥诮地笑,连上扬的唇角都仿佛要对抗整个世界,“我没有父亲。”

秋瑀宸看着他,安静看着,褚云飞对视,一分钟,三分钟,七分钟,直到十分钟后才懒懒道了句,“省事。”

秋瑀宸摇头,可是眼神却逼得褚云飞要跳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你就可以这么高高在上的看着我,秋家欠褚家的,你以为你还得清?

秋瑀宸却根本没有要和他算的意思,他三岁就明白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有公平的,如今也一样。因此,他只是道,“以后你住在这里。明天早晨五点起床,五点二十晨练,吃过早饭就可以上学了。”

褚云飞瞥看他一眼,“谁说我要留在这?”

秋瑀宸一把握住他肩膀,“这里是你家,你不在家里能去哪?”

褚云飞才刚刚扯开嘴角,秋瑀宸已经狠狠打断,“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明白,无论你逃多远,我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可是,你日后必将受更多委屈。”

褚云飞说了自古以来最伤人的四个字,“与你无关。”

秋瑀宸只是在椅子上坐下来,面容平静,十八年后,他更加倾向于用语言而不是暴力去解决什么问题,选用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比较温和的方式,绝对是成熟的标志,“我查过你这些年的经历。”

褚云飞冷笑,“我不用查也知道你的经历。”

秋瑀宸只是道,“你听到的,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褚云飞却根本不看他,语声中满是悲哀,“我不用听,也不用看。”

秋瑀宸了解他倔强背后浓烈的悲哀,有些心疼地站起身拍拍他,褚云飞却相当警觉地一躲,重新转过身来,“你既然要谈,我就同你谈。”

秋瑀宸诧异于他的反应,十七岁的少年,同样的倔强,同样的聪明,可沉默当年又哪有这样的心机。秋瑀宸相当不喜欢,他甚至没有真正的试图啊接受一个儿子的理智,看到他,他会内疚会心疼会想要照顾他,可是,不是身为一个父亲的自觉,而是身为一个情人的自觉。潜意识会要求他将眼前的少年与当年的沉默进行比较,期望中自然是越接近沉默越好,可是现实又哪里会那么简单,他相当不喜欢他如今的态度,觉得他一点也不可爱。因此,他的面容越发沉静,毕竟,如果父子亲情要通过谈判来解决,显然是非常难以令人接受的。

褚云飞大概也看出了秋瑀宸的想法,相当随意地将衣领竖了起来,面上是典型的玩世不恭,“那就是说没事了?”

他本以为秋瑀宸会挽留,可是他竟是动也没有动,任由他走出了门。

褚云飞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想到秋瑀宸所谓的晨练规划种种就觉得好笑,莫名其妙多出一个父亲,还真把自己当父亲看吗?

褚云飞回到出租屋,睡眼惺忪的一个女孩子张开眼睛,“你去哪了?”

褚云飞只是脱了衣服倒头就睡,“有事。”

女孩子伸手胳膊抱住他脖子,又用相当技巧地姿势缠住他腿,“知不知道我想你?”

褚云飞先是在那女孩子口上狠狠咬了一下,才道,“想我死?”

女孩的脸瞬间白下来,声音越发姣嗲,“咬得我好痛,真这么想我?”

褚云飞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双手按着那女孩双肩,面上的线条更加犀利,那女孩腿下已经动作开了,甚至已经开始轻轻呻吟,褚云飞却在她鱼一样扭腰的时候笑了,笑容烈地如日光一般,“接着叫啊。”

女孩叫得越发卖力,甚至整个身体都缠了上来,整个身体烫得发亮,仿佛滚烫地白铁皮上叫春的母猫,“小飞——”

“嗯?”褚云飞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那女孩身体有些僵,却又立刻佯作风情,“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说着就用舌尖轻轻挑逗着,“我来帮你哦。”

褚云飞用手指勾着她脸的轮廓,那女孩连媚眼都带着贪婪,“今天来个吹拉弹唱做全套,我就不信你还能撑得住。”

褚云飞却是连按都不按他了,松了手自己在旁边躺着,那女孩爬起来贴着他身子将自己埋在他胯间,“难道你还能强得过国家队。”

褚云飞笑,“九十分钟不射吗,看你有没有本事加时。”

上一篇:支离之游弋 下一篇: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