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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英尺(19)

一切准备就绪,顾念林签了放行单,机舱也已经准备就绪开始上客。祁可站在门口,旷宇翔就站在她的对面,让他无比诧异的是她竟然遇到这种事情这么快就可以笑得那么灿烂,真的让人会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这儿时候他想作为一个实习新乘能上全商务舱的380,或者不全是因为有关系和背景的缘故。

此刻从廊桥上来一位旅客,一身的商务打扮,手里只拎了一个公文包,走到门口就愣在那里,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祁可,一脸讶异的表情,祁可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住了,片刻又恢复了职业的笑容。旷宇翔觉得奇怪,他上前,“先生,请往里面走,你妨碍后面的旅客登机了。”

那人往旁边靠了靠,径直走到祁可的面前,“小可,你怎么在做这个?”他皱着眉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祁可没来由的心生很多的厌恶,旁边的乘务听到这话也多出些不爽的心情,乘务长叫了旁边的一位乘务员,“去帮这位先生找一下座位。”

旷宇翔看着祁可,她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两手交叉在身前倾身向前,笑容可掬,这样的镇定和从容在旷宇翔的心里画上了无数的问号。

飞机正点起飞,还没有爬到巡航高度,叶向云就把飞机交给旷宇翔,他从飞行包里取出他宝贝的单反相机,看着仪表觉得差不多了就对着外面的天空。

旷宇翔看了一眼仪表上的高度,忍不住笑出声,“你不会是等着拍那个金色天堂吧?”

“你不觉得非常美吗?”叶向云一边调焦,一边说。

旷宇翔不以为然,“再美的东西经常看也不觉得美了,甚至就烦了。”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

穿出厚厚的云层,看得见太阳的光为云海镀上一层金边,光芒万丈,灿烂耀眼,叶向云端着相机猛按快门,将这美丽的金色天堂还有那神奇的佛光和天边的七彩光晕都收进镜头里。飞机进入巡航状态,叶向云拿出自己的电脑,很快把几张图片做成一张漂亮的明信片。

飞机顺利的在机场降落,下客的时候祁可跟乘务长申请,没有在门口送客。果然那位客人落在最后,走到门口没有看见祁可显得很失望,他走向乘务长,“我想找一下乘务组的祁可小姐。”

祁可本来以为客下完了,刚从厨房出来一听见声音立刻又退了回去,这小动作正落在旷宇翔的眼中,他走上前,“先生,乘务员祁可现在正在履行她的工作职务,现在恐怕不方便,如果你们认识的话可以在祁可休息的时候跟她联系。”

“你们凌云的五星级航空公司就是这样的服务吗,那好我是这架班机的乘客,现在我要乘务员祁可为我服务,否则我到你们公司投诉。”

“罗晨先生,你找我到底需要什么服务?”祁可从厨房的帘子后面出来,只是她眉头紧锁,没有了笑容。

“小可!”这位被称为罗晨的人回身惊喜的看着祁可。

“别这么叫我,我是十一号空中乘务员祁可,请问您专门找我想我提供什么服务。”

“小可,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说着就拉起祁可的手,可是却被甩开,“对不起,我们只在飞机上为乘客提供必要的服务,不接受供私下的任何服务要求。”她不卑不亢拒绝了他的要求。

罗晨的面子有些挂不住,“祁可,你非要这样吗,这么糟蹋自己,自暴自弃?你是咱们学院里唯一一个保送硕博连读的,是第一个在研究生第一年就在国际期刊发表论文的,你一篇文章帮裕美航空避免了十几亿的航油套保浮亏,你到凌云做财务总监我都不意外,你居然来当服务员。”

“您真是高看我了,我觉得我现在的工作很好,我很喜欢。”

罗晨掏出自己的名片,“这个你留着,我现在在高盛做投资顾问,在国内有几个大CASE,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薪资优厚的职位,别做这些端茶倒水的下等工作。”

“罗先生,请你说话注意分寸,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我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有多卑贱,也不觉得您的工作有多高尚……”

“好了!”叶向云从驾驶舱出来,制止了祁可的话,“这位先生,你现在的要求已经超出了我们正常的服务范围,您的语言也对我们的乘务人员缺乏基本的尊重,如果您依旧不放弃对乘务员的骚扰,作为机长我有权利禁止你登机进行下一段航程。”

罗晨无话可说,转身要走却又被祁可叫住,她把名片双手递回去,“还给您,我不需要。”

罗晨没接愣愣的看着她,“小可,分手了难道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祁可的眼中刹那盈满水,可是却倔强的没有让它流下来,她摇摇头,“对不起,只能是陌生人了。”说完把名片放在旁边的座位扶手上便转身回了厨房。

罗晨依旧站在原地,旷宇翔嘴角扯出一丝不屑的笑,“真爱过才不能做朋友的,你庆幸吧。还有你要是再不走赶不上去酒店的大巴车了,你自己的问题耽误了,投诉是无效的。”说完也讪讪的回了驾驶舱。他的心里暗自嘀咕,真的不知道祁可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故事。

叶向云下了飞机就直接到机场的商务中心把图片制作出来,他斟酌着,最后在背面写下一句话:想带你看看我眼中的风景——叶向云6月26日晚8点于新加坡樟宜机场。

017

慕筱白洗完澡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手机,两天没有人给自己发短信了,今天中午响了一下,她慌忙拿出来看,是银行的信用卡账单,她有些沮丧。这些日子她的生活突然被完全放空了,没有了感情生活,工作上遭受重大的打击,每天无所事事,等一条无关紧要的短信几乎就成了生活的全部。尽管那一条短信没有实际的内容,可能是一条天气预报,可能是一个小笑话,甚至只是一个表情,但是却是她每天的会心一笑的时间。

她突然发现了被趁虚而入的可怕,发现了习惯的可怕,而这一切可怕的根源不过是那可怕的寂寞。她裹了裹自己的浴袍,把自己蜷起来窝在沙发里。屋子里面很安静,静得让她的心里充满了忐忑,她手里握着电话,紧紧的抿着嘴唇,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手机的短信短信提醒突然响起来,她眼睛突然有了神彩,可是却没有打开看,她攥着手机的手握得更紧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的打开信箱:生活有时候需要一些惊喜,我希望明天你能收到,叶向云。

慕筱白抿嘴笑,心里更有些好奇,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钟了,她放下手机,站起来进了房间去睡觉了。

叶向云放下手机,其实他现在已经不奢望会收到回复,从开始的焦虑等待到现在淡定的安心做别的事情,不是没有热情了,也是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把关心和问候送到而不求有回应。

旷宇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白天那个那个男人的恼人模样,还有那个女人没穿衣服的裸体,他猛地坐起来,他承认自己属于那种好色之徒,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绝对不是那种精虫上脑的混球。他有些烦躁了,掀开被单翻身下床,草草的套上裤子,披上衬衣,从口袋里面掏出烟就上了阳台,他低头点烟,一歪头愣住了。

祁可两腿向外坐在一尺宽的隔壁阳台的栏台上,她没穿鞋,光着脚,细细的脚踝连着修长匀称的白嫩小腿,身上只穿着一件鸭蛋皮颜色的真丝吊带睡衣,深V的领口,薄薄的可以隐约看得出凸点和乳晕,裙子有些短,一坐就勉强能盖住屁股。她一手撑着栏台,一手夹着一支烟擎在耳际,夜间的海风吹着她披肩的头发,凌乱的几根贴在脸上。在月光皎洁的深夜,和着海水拍打沙滩的声音,落寞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旷宇翔看得有些痴,手里的打火机还冒着火苗,祁可突然笑了一下,转头看着他,“烧到手了。”

“嘶……”旷宇翔只觉得一阵灼痛,赶紧灭了火机,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不看她,脸竟然有些微微发烧的感觉。祁可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朱唇轻启,吞云吐雾的样子极具诱惑。旷宇翔咽了咽口水,身体竟然有些反应,他换了一个姿势,俯身趴在栏台上看着远处的大海,这样避免尴尬。

过了一会儿他平静下来,转过头,两个手肘撑着栏台,露出结实的胸膛和漂亮的六块腹肌,“怎么,睡不着?那也不用这么风骚的勾引人吧。”他朝着她的方向吐着烟,有些挑逗的意味。

“哼!”祁可不屑的哼笑,“如果不是你半夜出来发骚,我就是掉下去恐怕都要明天早上才会有人发现。”说着她撑着栏台向前欠身,仿佛要往下跳的样子。

“你干嘛!”旷宇翔吓出一身冷汗,惊叫一声,身子陡然直起来,就看见祁可冲着她呵呵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别害怕,这是三楼,跳下去也死不了,跳得没意思。”她收敛了笑容,换上一副落寞的表情。

旷宇翔的脑子里的弦绷了一下,她言语中的寂寞和绝望让他很有冲动给她抚慰,他看了看隔壁的房间,灯是黑着的,“你跟谁住一起?”

“不知道!”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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