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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18)

然后,米英和温琅也先后站起来表态:“我们也没好好听课,大家一起罚站吧。”

英语老师已经要吹胡子瞪眼了,拍了半天胸口,才摆摆手说,“都给我坐下,明天每人写一份检讨交给我……要英语的,不少于1000个单词。”

随着英语老师的结案陈词,我只能哀叹一声,小声度嘟囔着:“常征同学,您果真是来给添乱的啊!”

晚上我就只上了一节晚自习,就溜回宿舍,给我妈打电话汇报我全天的生活,我妈喜滋滋的问:“那份检讨,你打算怎么办?”

我慷慨激昂的表态,说:“不管多么顽固的碉堡,我都会想办法拿下!”

我妈似笑非笑的跟我说:“对,有志气,要是有困难,就找找你舅妈。”

我非常配合的拍了拍我家“总理”的马屁:“您真是太英明了!或许,她那儿有现成的呢?”我妈估计早猜到了我的小九九,言归正传的唬我,“你要是敢不好好给我写检讨,我断你一个月的零花钱!”

真狠心,我不禁怀疑:“我是您亲生的吗?”

我妈才想起来跟我说:“闺女啊,生日快乐!”

好吧,对我的威胁利诱都统统不计较了,谁让她是我妈呢!

挂了我妈电话,我就去盥洗室洗袜子了,洗完了又在对门跟宋敏闲聊了会儿康德,她今天来大姨妈,躲在宿舍里见习。宋敏同学虽然性格慢了点儿,但读书还是很有一套的,她读的那些书,我都喜欢。聊了很晚才会宿舍,看到床上的手机正一闪一闪的。拿起来一翻,发现好几通未接电话,都是常征的号码。常征的号码我一直都未存进通讯录,所以根本不显示姓名,只有一串数字。

我看看时间,正是第二节晚自习,也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儿,就发了短息给他,问:“怎么了?”没过多久,就看到他回复说:“你下楼来,我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你。”

难道真有要紧事儿?

我穿着睡衣拖鞋就哐啷啷跑下楼,看到常征正站在女生宿舍门口,其他班的女生自习间隙偶尔在宿舍楼进进出出,都不免往他身上瞄,估计常征被看的不好意思,所以把头转向了远处的小花园。

我站到他面前,疑惑的问:“到底怎么了?”

常征看到我的流氓兔睡衣,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说:“你还真是喜欢这个丑家伙?”

我扯着睡衣的图案跟他强调,:“多可爱的兔子,怎么会丑?”

常征打量了我一阵,开玩笑的说:“跟你倒是有点儿像!”

我翻了翻眼皮,“你特意把叫我下来就是为了跟我讨论流氓兔?”

“当然不是,”他扬了扬手里的包的整整齐齐的书说:“我来给你这个?”

我十有八九猜到常征给我的书就是那天他在行之书店挑的那本《红楼梦》,价格一点都不便宜,我不动声色的问:“给我这个干吗?”

常征不说话,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自顾说:“我的那本又不是你撕坏的。”

常征难得有那么好脾气,柔声悦色的跟我说:“这个版本也不错,你不是也喜欢吗?就当我替康静云向你赔礼道歉了。”我伸出的手又缩回来,无所谓的说:“心意领了,书就算了吧!”

常征却说:“我特意去买的,怎么能算了?”

我笑了笑,幽幽的说:“不算了还能怎样?就算你赔我一本,也不是我原来那本了。”有些东西,根本是无法替代的。常征趁我愣神的时候,已经将书放在我手上,斩钉截铁的说:“这本书跟你原来那本根本没关系行了吧?”他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吧,我不再分辨,将他送的书抱在怀里,然后说:“上午的英语课……谢谢。如果没其他事儿,我先回去了。”

常征欲言又止,对我笑笑,说:“是应该早点儿回去,一千个单词的检讨啊,可别写到夜里十二点。”要是手里有本《英语词典》,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冲他的脑袋招呼。

我走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常征还站在那里,笑意盈盈。

我冲他摆摆手准备上楼去,却听到他使劲儿喊了声:“梁云舒。”

我止住脚步,问:“还有事儿?”

他依旧在笑,说:“嗨,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我把常征送的《红楼梦》放在床头的小书架上,没来得及翻看,就去写检讨了,一千个单词的英语检讨啊,不是一般的困难。中间舅舅过来给我送了次蛋糕,偷偷溜进来的,居然没惊动楼管部的阿姨,呆了一会儿,又悄没声息的走了。

米英回宿舍的时候,我正揪着头发望着床头发呆,米英把一篇折着A4纸摊在我面前,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说:“你早上送过我气球了啊。”

米英说:“那这个算温琅送的好了。”

我打开那张A4纸,差点儿激动的叫出声,居然是一份写好的检讨,而且是英文的。

米英挠着头发说:“老娘跟温琅用了一节自习课把我俩的写完,又给你弄了一份。”

我抱着米英的胳膊开始蹭“同桌,俺爱死你啦!”米英甩开我直奔桌上的蛋糕而去,用手指挖了点儿放进嘴里,咂摸了一阵,说:“检讨大部分都是美少年写的,回头你好好谢谢他吧。”

基本进了六月份,大家就开始期待暑假了。高三年级高考过后,学校里到处充斥着撕烂的课本和试卷,后勤集团派了十几个保洁员来清理了一个星期才算初步清理完。

下了几场大雨,学校小花园里护着栏杆的蔷薇花倒了一大片,我们就去摘了花瓣夹在书里做成书签。日子过得漫长却从容。

我依旧学英语,看闲书,也不时做做理综和文综的试题。

这期间,我发现米英变得沉默了许多,问她是不是有啥心事,她都支吾不言。

期末考试前,关向宁来学校填报志愿,见到我跟米英,请我们吃了顿教工食堂的小炒。那天吃饭的时候,米英就表现的有点儿反常,不管我跟关向宁聊啥,她都一言不发,吃完饭回宿舍,就一直趴在床上没动。

我不止问了一遍:“米英,你到底咋的了?受啥刺激了?”她都没理我。

我还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在旁边瞎嚷嚷了一通:“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恋爱……”嚷嚷到后来,底气不足的又瞅了眼趴在床上的米英,顿觉心中里风起云涌。我神神叨叨的念着:“不会的,米英你不会喜欢上关向宁了吧?”

米英趴在床上,哼唧了一声,猛然坐起来,说:“老娘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他呀!”

我说:“也是,他长得也不帅,学习成绩也不好,整天就知道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不喜欢他就对了。”

米英用红通通的眼睛瞪了我一眼,拎了书包就往外走。我在后面喊:“同桌,你要上自习吗?带上我啊!”

难得米英提议去大溪河玩儿,我拍拍她的肩膀,说:“收拾收拾,等我带齐东西给你烤鱼去。”一听烤鱼,米英指指喉咙说:“我有阴影啊,还是别弄了。”

我说:“那就去河里捡彩色的石头,捡到漂亮的,我给你在上面刻紫薇花,保证比任何工艺品都漂亮。”

米英果然就稍稍有了兴致,计较着:“你给我刻了就不能再给别人刻啊,我要绝对的限量版。”

我拽着她的衣袖往大溪河走,边走边说:“行啊,我们得先去找到漂亮的石头,河床上石头太多,你别挑花眼了。”

大溪河的石头没让我们眼花,倒是康静云和常征很让我们眼花。米英瞥了眼紧挨着坐在河边的俩人,悄声说:“这俩不会是在这儿约会呢吧?”

我揽着米英的胳膊,说:“要不咱换个地方玩儿吧?”

米英撇撇嘴:“老娘又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干嘛要躲着藏着?要躲也是他们躲。”

我拗不过米英,只好说:“离他们远点儿吧,省得碍着人家说话。”

我跟米英在远处的河岸上捡石头,一抬眼就能望见河畔的常征和康静云,他们并肩坐着,如果不认识的人见了,一定会觉得这两个人如金童玉女般和谐静美。

米英使劲儿咳嗽了一声,引得常征回头望向我们的方向,离那么远的距离,我都能看到他的朗朗目光,如大溪河的水一样泛着壮丽波澜。

我说:“看看,他们发现我们了吧?”

米英不以为然的说:“怕什么,要不去打个招呼?”

我摇摇头:“要去你去,我懒得理康静云。”

我这么一说,米英果然就不叫我,而是自己往常征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我低着头去河床上找石头,正寻着一颗白色的鹅卵石,就听见扑通一声,然后是一阵尖叫,我扔下手里的石头,直接冲康静云飞奔过去。

我怎么都想不通,米英去跟常征打招呼,为什么康静云掉进大溪河里去了?而且还越扑腾越往河中心去?可是不论如何,我得把她拎上来,因为康静云不会游泳。

我来不及脱掉累赘的衣服鞋子,直接扑进河里去拉康静云,她似乎早就傻了,只会机械的扑打河水,估计是被呛到了,大口大口的往外咳水,我喊她:“别动,我拉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