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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冬天爱上北京/年年有余(31)

舞会在学校的大礼堂,早就布置停当,还在礼堂玻璃上喷绘了圣诞老人的笑脸,林小年用手指划着玻璃,描摹那笑脸的轮廓。

小师弟很细心,提醒她:“师姐,别摸了,那个凉!”明亮的眼神透出真诚,让她一阵感动,心说:有这个这样贴心的亲弟弟多好!林小年对师姐这个称呼也很满意,想当初,可都是她喊别人师兄师姐,现在终于有人喊她师姐了,真是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只是想跟小师弟开个玩笑,把手指上沾的白色粉沫顺势抹在他脸上,可是,因为胳膊不够长,也因为小师弟个子太高,她直直的向他栽过去。

幸好,小师弟反应够快,牢牢的接住她,才避免了一场狗吃屎的尴尬。

她抬起头,想对小师弟说谢谢,可是一扭头,却发现旁边还站着另外的人——于有余。

“师兄,你也来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着跟他打招呼,他却黑着脸没理她,而是跟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跳舞去了。

林小年撇撇嘴,跟小师弟说:“瞧瞧,这么不懂礼貌,你可别跟着学!”

小师弟唯唯称是。

舞会开始,一般都是慢舞,气氛不太热烈,跳的人少,看的却多,只有高手才敢“亮相”。

于有余显然是高手,林小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种纨绔子弟如果连跳舞都不精通,她才会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女伴也了得,跟他配合的完美无缺,简直滴水不漏。一支曲子完毕,在场的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林小年早忘了于有余对她态度恶劣的事儿,在旁边不停的竖大拇指。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于有余看了她一眼,依然没说话,那表情好像在跟谁生气。

高手过招完毕,剩下一群“虾兵蟹将”上场,那姿势可谓千奇百怪,惹得大家都不停的笑,但气氛却热烈起来。娱乐嘛!娱乐不了别人,娱乐自己总可以吧。

小师弟拉着她请求:“师姐,我们也去跳,保准比这些人跳的好!”

林小年本想先找于有余说几句话,解释下她为什么要陪小师弟来舞会,可是刚走出几步又停下了,因为看到他正向旁边的美女大献殷勤。“好,我们去跳舞!”她回头对小师弟说。

小师弟舞跳的不错,林小年也还说的过去,俩人又是俊男美女组合,所以分外受关注,不断有人停下来观摩。小师弟仿佛受到了鼓励,越跳越精神,林小年只能被动的跟着他旋转。后来,实在有些眩晕,差点滑倒。小师弟见机,赶紧扶住她,拿了纸巾帮她抹额头的汗珠。

林小年看着温柔体贴的小师弟,越看越喜欢。

小师弟看着美丽单纯的师姐,也是越看越动心。

两个人在舞场中央愣愣的看着对方,直到小师弟的眼神有些醉意,林小年才猛然警醒——原来,他是个男生。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谁都没有想到,于公子会上来揪住小师弟的衣领,猛然将他推开,然后匆匆拉着林小年走出去。

那一刻,林小年奇怪自己居然没有反抗,而是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她根本没质问于公子为什么,而是盘算着明天一早,自己会不会上了Z大校报?

林小年被于有余拖着一直走到学校的中心花园,才停下来,于公子冷冷的打量她:“你居然跟那个二拨愣的毛头小子跳舞?”

“为什么不能跳?”她本来对他能把她从那样暧昧的氛围里拉出来还心存一丝感激,可是,他不善的语气却让她窝火。

“你知道他爸爸是谁?是黑道上有名的‘屠夫’,惹上他,你是找死。”于有余的话绝对不是耸人听闻,“屠夫”这个名字,她的确在网上看到过。

林小年心里害怕,却还知道嘴硬:“我跟他跳舞,又不是跟他爸爸跳舞!”

于有余见她死不悔改,恨不得揍她屁股,可是,她接下来那些话,又恨不能让他杀了她。

她说:“你管我干什么呢?我怎么样又不关你的事儿。”那么界线分明,那么无情无义,还那么理直气壮。

他怒了,死命摇着她的肩膀说:“我他妈是你男朋友,你亲自认命的,还记得不?”要不是看到她窒息的模样,他还真不会松手,这个傻子怎么连他对她的好都不知道呢?

捏在肩胛处的力道渐渐减少,可匝在心头的隐约的疼痛却不曾离去,林小年低着头,不敢看他,狠了狠心说:“你明知道那时我是一时冲动。-——都是假的!”

“我他妈却当真的了!”这句话,他是吼出来的,不顾一切,声嘶力竭,仿佛要震垮她的心防。

她还是不敢抬头,只是默默的掉眼泪。

于有余背对她,好像受了巨大打击,整个人都沉默下去,连背影都有些倾斜,不再有往日那些骄纵和不可一世。他终究哀叹了一声,“算了,是我自作多情!”

她哭得哽哽咽咽,说:“师兄,你何苦呢?你都要出国了,咱们就不能平心静气的相处几天吗?”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委屈和乞求,让人不忍抗拒。

于有余才意识到她在哭,他还是心软了,放低嗓音,尽量柔声说:“你别介意,我脾气不好,从小嚣张惯了,……我已经在改了,还有那些你不喜欢的习惯,我都在改……”

他都在改变,只希望她能看到,然后认同接受、他这个人,肯让他陪伴她走过一段幸福美丽的时光。

他从来没有为哪个女孩子刻意去做过什么,第一次,他想做了,别人却不珍惜,他觉得前所未有的颓败。

那晚的舞会,林小年乘兴而去,失落而归。回宿舍的时候,葛言说:“欧阳菲给你打过电话!”她简单的应了一声,然后走神走到了非洲,根本没想起来要问欧阳菲找她干什么。

那晚,她反反复复的做噩梦,然后失眠,然后乔怀宁和于有余的脸分别在眼前浮现。后来,她觉得口干舌燥,起床喝水,摸索着找床头的水杯,却怎么也找不到,再后来,“咣啷”一声,水杯掉在地上,在寂静的深夜吵醒了所有的人。

沈三月迷迷糊糊的问:“小年,你搞什么鬼,让不让人睡觉?”她不敢吱声,怕自己会哭出来。听着她这边没动静,葛言跟其他人说:“估计是翻身的时候把水杯碰掉了,这么大声儿都没吵醒她,咱们也睡吧,明天起来再收拾。”

宿舍里又响起轻微的鼾声,她却一直睁着眼,到天亮。

林小年还是会对小师弟礼貌的微笑,只是,不再有昔日的热情,小师弟倒是不介意,坦然的说:“其实,姐弟恋也没什么不好,是吧?只是,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林小年故作深沉的摇头:“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你,真的,像亲弟弟一样!”

小师弟的神色有些黯然,但下一秒,又变得精灵古怪:“别忽悠我了,我可不想当你弟弟。”见林小年没有表情,过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我还年轻,就是打持久战,比于师兄也占优势。帮我转告于师兄吧,如果哪天他要是不留神,我可是会横刀夺爱。”

听他这么说,林小年笑起来,粉红的唇角微扬,露出一对可爱的酒窝,“跟于有余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要不是忌惮他跆拳道黑带,比我段数高,我真跟他拉出来单挑!”

林小年犯迷糊:“你们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小师弟飞快的拿起书,转身就走,“你不懂。”

她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去理清。生命中还有太多事情值得去思考,她不想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无关的人或事上。

圣诞过了,元旦在即。

学生会又开始备战新一轮的迎新晚会。做为宣传和连络人,她负责邀请贵宾,包括团委老师和历届能请到的学社会干部。

于有余不在图书馆,不在自习室,不在宿舍,她熟悉的地方都没找到他。“是啊,都考过了雅思,他还去自习室干什么?”林小年自嘲的想。捏着邀请函,她觉得无由来的沉重,因为小师弟事件,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他会不会在生她气?气她对他不够尊重?明明拉他来当客串男友,却没陪他去参加圣诞舞会?可是,他是那么骄傲,那么完美,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啊,巴着他的女生那么多,又何必非得要她陪呢?那天,不是有跳舞跳得特好的美女陪他一起参加了吗?

难道,他在气她要跟他划清界限?她也是为他好啊,这么一个大好青年,总不能被她霸占着吧?而且,他们总归要分开的,只是迟早,又有什么可气的呢?

她又想起那晚他吼的那句话“我他妈却当真了!”那时,他的表情好可怕。会不会是他演戏太投入,不能自拔了?所以,怪她不够配合?

林小年的大脑里好像开了锅,所有的想法都乱成一团,理不任何头绪。

手机都被她攥出了汗,也没有拨打于有余的号码,不知道什么时侯,她也学会了犹豫不决。

唉,于有余——她干吗要招惹他呢?

第 6

找不到于有余,只好先找苏北海和薛冰。反正邀请函要送出去。

她给苏北海打电话可没有那么多顾虑,上来直接说:“苏师兄,我把元旦晚会的邀请函给你!”

苏北海慢吞吞的说:“我一会儿过去找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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