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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冬天爱上北京/年年有余(32)

她却固执的坚持:“我给你送。”

苏北海在体育馆的网球场,林小年风风火火的赶过去却先看到于有余,原来,他们俩在一起呢。显然,两个人玩儿的时间不短了,浑身都汗津津的,连头发都滴着水。

见到林小年,于有余把头一扬,看向别处。她悻悻打招呼,他当没听见,林小年也是倔犟的脾气,本着你不理我,我就再不理你的原则,只跟苏北海说话。

说完了,把于有余的邀请函往他怀里一塞,掉头就走。

看着她仆仆的背影,苏北海好半天收不回视线。于有余手里攥球,往上一扬,大吼一声,像想要发泄一般使劲向墙上拍去。

苏北海看出他的不寻常,赶紧安抚:“歇歇吧,打了俩小时,吃不消了。”

苏北海从不掩饰自己喜欢林小年的想法,随口说:“如果有机会,我会想法设法把这样的女孩儿禁锢在自己身边。”

于有余真生气了,把矜贵的网球牌子往地上一摔,当场脱下湿透的运动衣绞着头发,一字一句的说:“你永远没机会!”

元旦晚会开始的时候,于有余没露面,周晓蔚以为他不来了,直问林小年:“邀请函送到了吗?于师兄怎么说的?”

林小年只能叹气,“送到了,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他了,连道歉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新一届迎新晚会,如果上一任主席不到,是很大的遗憾,而且影响新一任学生会主席的声望和威信。于有余不到,整个学生会都无光,林小年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弊,可邀请函送了,他不来,她也没办法。

周晓蔚已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总不停的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她,林小年也不舒服,主席的位子是她让出去的,仿佛是自己把周晓蔚送上了断头台。

团委老师诧异,“有余怎么没来?”

苏北海不停的看表,薛冰也坐不住了,“靠,谁给那哥们打个电话,别是午觉睡过了头。”阮晴空敲着他的脑壳说:“你午觉能睡到晚上?”

周围的师弟师妹们纷纷询问:“于师兄不会不来吧?”

林小年终于坐不住了,掏出手机打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就用无比铿锵和愤怒的语气说:“于有余,你今天要是不来就是公报私仇!”

那边的人根本没出声。

林小年心里更气愤,也更难过,于是,顾不得多想,话就像打机关枪一嘟嘟鞑鞑的冒出来,“我得罪了你,又不是学生会得罪了你。你这个人原来心眼这么小,还这么嫉恨,一丝一毫都容不得别人违抗你的意志。你是谁?是上帝吗?你凭什么收了邀请函不来?啊?¬……别以为你不来,学生会就办不起晚会,别以为你不来,大家就会想念你,又不是没你不行。”她说的绕口,半天舌头打不过弯来,于是喘着粗气停下来修整思路。

于有余只是皱眉,捏着下巴思考,“林小年,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利落了?”向来,她浓重的口音都让人觉得是大舌头。

“你不来,拉倒!以后休想我叫你于师兄!”

“我从来不指望你叫我于师兄,你不一直叫我于有余?我今儿若去了,难道会改口叫有余?”他问的饶有兴致。

当着一群师弟、师妹、老师、同学的面,林小年觉得窘到家了,“你休想!等等,什么?你说你来?”

“我从来也没说不去啊,只是校门口堵车,我还要几分钟才到!”他把玩着副驾驶座位上那一大束香水百合,直笑,要不是为了这束花,他早到了,值得她那么大喊大叫的跟他说话?

晚会也还成功,只是不如去年那般轰动。结束的时候,周晓蔚号召大家吃宵夜庆功,于有余却拉着林小年中途退席,“我们还有其它活动。”话说的暧昧,让大家无理由挽留。

张罗了半天,林小年真饿了,可这人却不让吃饱就拉着她走。她遗憾的回味着盐水鸭肝的香滑细嫩,直咕噜口水,向于有余抱怨:“有什么活动比吃饭还重要?”

他变戏法似的从车里拿出一大束百合,塞到她手上“给你!”

林小年吸吸鼻子,浓郁的香气刺激着她的嗅觉,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我就知道没好事儿,唉,啊嚏,”她又打喷嚏,赶紧把花递给他:“我过敏!”

“去年送你的不也是这个花?”

她想起去年元旦,她唱歌的时候,他跑上舞台,给她献花,还献吻,不觉有几分感激,“是啊,没见我后来转送给三月了吗?”

他的脸色有点难看,但并没发作,只是转移话题说:“你还饿吗?我们换个地方再吃点。”

学校后门出去,还有一家面馆,东西难吃不说,还贼贵,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服务员态度很好。

点了餐,于有余拿起那束百合,对温柔漂亮的女服务员说:“这花本是送我女朋友的元旦礼物,她花粉过敏,我觉得扔了可惜,就送你吧。”

女服务员收到花很惊喜,又是元旦过节,于是,主动给他们加了一个菜,说:“你们今天吃饭打八折!”

林小年在一旁看着,已经憋的难受,等服务员走远了才笑得难以遏止:“你是不是送花给别人时都这么说?演讲词都不带差样的。”

于有余被她揶揄的不好意思,赶紧给她夹菜,“吃饭!”

吃饭。可是饭还没吃几口,就有人给于公子打电话,“你五哥车祸进医院了,病危,快去。”

林小年听的清清楚楚,于有余的五哥——他经常提起的一个人,借给他开兰博坚尼,带他去吃历家菜的那个人,据说搞IT,后来转行做房地产,似乎很神秘。

于有余拿着筷子的手不停的颤抖,人已经僵住,等反应过来的时侯,才喃喃念了声:“五哥!”

“医院,对,我去医院。”他起身就走,后来,又回来跟林小年交待,“你自己好好吃饭!”

 看着于公子慌慌张张的样子,她哪里还吃的下?在他身后喊:“有余!”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走到餐厅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那么坚定,那么平静的站在他身后,说:“我陪你去!”

他不敢自己开车,因为手抖的厉害,即使坐在出租车里,他都无法平静,一个劲儿的催司机师傅快点。

林小年怕他太激动,一直握紧他的手,不停的在他耳边说:“没事的,没事的!你要冷静。”

他像个茫然的小孩子一样,迷信的看着她,“我五哥,不会有事儿,对吧?”

她点头,给他信心和力量。

医院。急救室。

门外都已经乱成一团,有人哭天喊地的叫着病人的名字,有人冲医生护士发脾气,有人忙着息事宁人,也有人沉默着站在旁边。

于有余不顾医生护士的拦截,一下冲到急救室门口,直叫:“五哥!”

有人过来钳制住他,说:“老七,别意气用事,扰了五哥安静。”

林小年从来没见过这样脆弱的于有余,他眼神里生出的是痛苦和绝望,紧咬着唇,不说话,眼圈通红,神情萎靡。:

她想,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是不屑于当众哭出来的,他一定忍的很难受。她悄悄拉过他的衣角,递过去一包纸巾,然后,默默的转过头,故意躲开,好让他有机会可以拭下眼角。

那天夜里,林小年突然发现,其实一个为了亲情而哭的大男生也并不难看。

“我们尽力了,其它的事儿只能尽人力,听天命!”疲惫的主任医师、护士从急救室出来的时侯,小心翼翼的宣布。

然后,门口又是一阵杂乱,“他要是不能活,外科所有医生都走人!”有人撂下狠话。

老医师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点头,他知道,这家人有这样的能力。

煎熬的是过程,反而结果让大家都解脱,哪怕是好的,亦是不好的。

冗长的哭声。

长久的沉默。

半夜的时侯,值班的护士说:“家属都回去休息吧,病人脱离危险了。”

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关注的人还活着。

于有余突然紧紧抱住林小年,喜极而泣,“他真的没事儿!”

她冲他微笑:“没事儿了!一切都好了。”

第 7 节

从医院出来,半夜三点。

夜里的温度突然降了很多,凛冽的风打透了羊毛大衣,冻得林小年直哆嗦。于有余靠过来,把她护在臂弯里,尽量挡风。

两个人离的很进,寂静的夜里,她能听清楚他有节奏的心跳。

她不自觉的向外挪动,希望离他远一些。他似乎发现了她的企图,大手一伸,又把她捞回身边:“走吧,找个地儿休息。”

看着于有余从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熟练的开门,林小年好奇:“这是你家?”

他边推门进去,边解释:“我们家老爷子早些年分的宿舍,一直是我三姐住,后来她出国就闲着了。”

果真是闲了很久,一开灯,屋里明显能看到一层细细的灰尘。

于有余拉着林小年在沙发上一坐,说:“你休息下,我去弄点热水。”刚才外面太冷,喝杯热茶估计她会感到舒服些。

他烧好水回来的时侯,她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远远的看着她安静的熟睡,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唇边不自觉勾起笑意,这个柔弱的小女生今夜是如此坚强的站在他身边,给他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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