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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冬天爱上北京/年年有余(36)

就像,现在,他冒着生命危险来陪着她一样。

死亡数字每天都在增加,新的恐惧更进一步袭来。

也许被隔离的时间久了,林小年的心里反而平静。

白天睡多了觉,晚上会睡不着,她隔着墙壁问于有余:“你害怕吗?”

她以为他听不到,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就披着外套过来敲门,“起来说说话,反正睡不着。”

于是,他拥着她陷在床上,给她讲那些有趣的故事。

她半夜常常低烧,于是窝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寻找他皮肤上传递过来的清凉。

他说:“别乱动,要不我客气了!”

她懒得拒绝他,根本不说话。于是,他像饥饿的狮子吞噬猎物那样撕咬她的唇,她的颈。

后来,她气喘吁吁了,他硬生生停下。

她说:“我不会怪你!”

他帮她掩好衣服,满脸□却刻意压制着,说:“我以后娶你当老婆!不急这一时。”

她窝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渐渐睡去。

第 11 节

隔离了一个星期,于有余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症状,终于被请出学校宾馆。

而林小年烧烧停停,折腾了大半个月,也不见好转,当然也没恶化,只是咳的更严重了些。

于公子还是害怕了,偷偷找了负责给他家老爷子看病的老中医,请到学校,给林小年把脉,老中医见多识广,一下就断定是湿寒引起的发烧,给开了两副中药。

药是请别人去同仁堂抓来的,煎好的小包,如袋装牛奶一般,每次喝之前需要热一下。

宿舍里的电线都改造了,烧不得电热杯,于是,他便找周晓蔚把药拿到学生会办公室去热。

周晓蔚体谅他是男生,不会做这么精细的活儿,本想代劳,可是于公子却不许,“谢谢小师妹,我自己来吧!”他客客气气的跟周晓蔚说话,礼貌而生疏,完全不像对待林小年那般随意。周晓蔚心里有淡淡的失落。

“中药诶,好苦!”林小年怪叫,“我不喝。”

“再任性我可灌你了。”他威胁。

“我快好了,真的,早上一点没发烧!”她掠起刘海,给他摸额头。

于有余把药灌进自己嘴里,然后猛对上她的唇,从舌尖一点一点度给她:“吃完就好了,乖。”他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林小年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灌法,害羞的别开头,直说:“我自己喝吧!”

苏北海本来看看林小年,可是却看到这样一幕,又赶紧退开。正遇到对面来的葛言跟沈三月。

两个人均是一怔。葛言反应够快,直指着宾馆下的栏杆说:“看,于公子也过来看林小年!”

看到另外三个人,于有余也不避讳,仍拉着林小年的手。

沈三月逗林小年:“这下知足了吧,活生生一个于公子就在眼前,再也不用睡觉都叫人家的名字了?”

她近来总害羞,嘀咕着:“我哪有?”

葛言毫无气质的大笑:“我们都听见啦!”

于公子喜孜孜的看着葛言他们:“中午我请大家去教师餐厅吃小炒吧!”

苏北海笑得很牵强,“我得找班主任做毕业设计,改天!”

葛言和沈三月倒是求之不得,跟林小年挤着眼睛说:“没事儿,我们会记得给你打包!”

“都是酒肉朋友!”林小年气呼呼的看着她们笑,因为她们吃小炒,她却得咬着牙吃中药。

非典时期,学校全部停课,大家过得倒也自在。于公子本来被安排了去实习,但是,因为这场瘟疫也被取消了,所以,没事儿就找林小年聊天。

老中医的药方的确有效,吃了三天左右,林小年的发烧症状基本消失,后来,校医检查后,也就放了她回宿舍住。

因为不上课,时间又充裕,于是,大家便凑起来去操场打扑克,三副牌拖拉机。她跟于有余对家,葛言跟沈三月对家。谁家输了请吃饭,或者请吃水果。那时侯学校里的水果弥足珍贵,因为非典缘故,外地车辆进京都严格限制,所以很多生鲜食品运不进来。可是,林小年那里却堆了很多,当然都是于公子让家里送来的。

每每,葛言跟沈三月输了,不但不请吃饭,还死乞白赖的吃她的水果。

林小年气不过,说:“你们俩也真好意思?”

葛言跟沈三月却吃的心安理得,“我们可是你娘家人,吃于公子送的水果有什么不好意思呢?”林小年往往被她俩说的无言以对,时间长了,也就任这二位白吃。

好日子过了一段时间,葛言突然不再陪他们闹。

有那么几天,她居然一个人在宿舍偷偷喝酒,喝着喝着就突然哭起来。

沈三月和林小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劝都无从下手。

但沈三月还是经验丰富,看着葛言的样子,猜测:“八成是失恋了。”

怎么会呢?前几天葛言还跟彭兴一起打牌,把她跟于有余赢得直想撞墙。

彭兴直夸葛言好,还不忘跟于有余显摆:“我女朋友可比你这位强多了,不光漂亮,还聪明,最重要的是知道胳膊肘往里拐。”

气得林小年差点拿拖鞋砸他,不就是她无意放了水,让他们多得了分吗?

终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日不长,林小年倒是学会了于有余损人的风格:“彭师兄,你这个再好,有余也不会多看一眼啦。”说完,还不忘冲于公子媚笑:“是吧?”

彭兴被他俩眉来眼去的样子闹得大笑,偷偷在葛言耳边轻啄了一下。

这样的场景下,连春天的风都沾染上了幸福的味道,飘的很远。

幸福的时光,为什么说走就走了呢?林小年去问彭兴,他却支吾着不肯回答。

于有余说:“每个人都有隐私,他不说,你也别多问。”

所以,关于葛言的事儿,林小年三缄其口。

后来,大家不去打牌,她就陪于有余去操场上散步,每天晚上溜达到很晚,他却还不愿意放她回宿舍。那一次,她真是庆幸晚回去几分钟。

快熄灯了,她刚想上楼,却听见楼梯口关澜的声音,“现在怎么办?学校封校,又不能出去。这事儿还不能拖。”"

“我想办法!”那声音明明是彭兴。

林小年如同遭了雷击一般,浑身一激灵。

即使再迟钝,都能分辨出关澜话里的意思。她说:“如果这非典不结束,肚子迟早会漏馅,我可不想在学校出丑。”

“放心,我会解决。”彭兴言简意赅。

“我知道你真正喜欢的人是葛言……”关澜的声音可怜兮兮。

彭兴到底还是个男人:“葛言都是过去式了,别提她,求求你,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了。”

他们以为这个时间楼道里早已经没人了,可是却误算了还有她这么一个晚归的夜游神。

林小年哐啷一声跌倒在楼梯上,不偏不巧,刚好听到于有余在一楼喊:“林小年,你属乌龟的?爬着也该回去了。”

沈三月笑嘻嘻的对着他喊话,“你家年年属藏獒的,再说小心她咬你。”

林小年使劲儿捂着起伏的胸口,却觉得喉咙里一阵痒,终于忍无可忍的咳嗽出来,恨不得把肺都吐尽。

彭兴终于转身站出来,身后护着关澜。

林小年只当没看到,扭过头对彭兴说:“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彭兴以为她什么都没听到,尴尬的笑笑,“过来找个朋友问点事儿。”

她叹了一声,跟他说:“有余在楼下,你帮我告诉他,我到宿舍了。”

林小年从来没有提起过那天晚上的事儿。

有好几次,关澜和她独自在宿舍上网,关澜尽量找话题跟她套话,可林小年总是有意无意的躲闪,后来,她被烦透了,终于爆发,她说:“关澜,我不想跟你说话,请别烦我,好吗?”

关澜诧异,一向烂好人的林小年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小年的确说了,而且说的更深刻:“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小心眼,不太合群,所以,才没有几个朋友,可是,后来,我终于发现,是你这个人的品行有问题,自私自利,思想肮脏,不够正直,不够宽容,不够善良,所以大家才远离你。虽然每个人都有缺点,都会犯错误,但是,有些小错误可以原谅,有些错误是不能原谅的,关澜,你触犯了我的底线,所以,我不会原谅你!你说我心胸狭隘也好,说我不可理喻也好,我都承认,但是,我宁愿这样,都不打算和你再多说话。你知道人以群分的道理吧?我跟你不是一类人,终究合不来,所以,请你自重,别来打扰我。如果你觉得这样尴尬,可以申请搬出这个宿舍,如果你觉得这么搬出去难堪,就继续住下去,但是,请别再算计任何人!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关澜还想辩解,却被林小年凌厉的眼神挡了回去。原来,她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好欺负,她不傻,也不迟钝,只是她在隐忍,在故意躲避,那是一直以来,她最安全、最自由的生活习惯。兜兜转转,她费尽心机,竟然还是活的不如她惬意、风光。

彭兴和葛言这一对宣告散伙,让林小年更意识到于有余的可贵。

如果换了于有余,面对另外的女生,他绝对不会乱来的,不知为何,林小年就有这样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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