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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冬天爱上北京/年年有余(38)

那天,本来要去天池,林小年却接到一通意外的电话。她从来没想过欧阳菲给会给她打电话,她的声音愤怒而苍凉,“怀宁病了,你来看看吧!”

乔怀宁是她欧阳菲的男朋友,病了理应她来照顾,为什么要她去看呢?林小年淡淡的回复:“很抱歉,我在长白山,一时回不去。”

欧阳菲没再多说,突然就挂了电话。

林小年琢磨着,事情似乎有些不寻常。

后来,于有余在门口喊她:“小黏糊,走了,大家就等你呢!”

她拿起背包递给于有余,咬着牙喊:“再跟我叫小黏糊我跟你急啊,——好多鱼!”那时侯,流行一种零食,名字好像叫“好多鱼”,于公子曾买过给她吃,她就记住了,打趣他:“明明都姓于了,还叫有余,名副其实的好多鱼啦。”

“再叫好多鱼亲你!”这个威胁果然有效,成功让林小年闭了嘴,乖乖跟在他身后向天池进发。

半路上,林小年心跳不正常的加速,眼皮直跳,大家停下休息的时侯,她抽时间给乔怀宁打电话,想问问他怎么样了?结果,电话一直响,却没人接。

直到了下午,乔怀宁才回了电话给她:“年年,你找我?”那声音,明明中气十足,哪里像生病呢?

“没事儿。”她用舌尖润润唇,继续说:“我在长白山,回去帮你带点什么?”

他愣了一会儿,微微笑着说:“什么都不用!”

“……”如此,这般,却是没话可说了。

“我挂了!”

“好!”如今,二十年的情谊只剩一个好字。

她有些困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乔怀宁?难道就是因为他是她的青梅竹马?想了半天仍一片混乱,如浆糊般稠黏。看来,于公子叫她小黏糊还真是叫对了。

电话那头,乔怀宁涔了满头大汗,可能北京的夏天太热了吧?他刚才本有很多话要对她讲,可是,却一句都没说出来。他靠在沙发上往后仰去,轻轻合上眼,感觉很疲惫。

欧阳菲走进这间刚租下来的屋子,对乔怀宁说:“一会儿,基金会的人过来,你现在还不能休息。”

从长白山回来,林小年回家住了几天,又赶紧返校,猛攻英语六级。

于有余成天无事儿,就陪她耗在自习室。时不时给买点零食,泡点茶水,还在她耳边说点情话啥的,反正过得还算轻松。

于公子说:“暑假我都这么牺牲了,寒假你可要给我补回来。”

林小年没明白啥意思,问:“怎么补?”

“笨,寒假在北京过年,陪着我呗!”

“在北京过年?我们家老林夫妇非给我剐了不行!”她赶紧摇头。

“这么点小要求都不答应?”他尽量表现的可怜兮兮。

看到他这些日子的辛苦,林小年有些不忍,说:“要不,我问问能不能晚回去几日?”

“问吧,问吧,未来岳父岳母都是开明人,不会不明事理的!”他把手机递上去,教唆她。

她瞪了他一眼,“有毛病吧?暑假都没过完呢,现在怎么问?”

他只好讪讪的作罢,“过些日子一定要记得问。”

暑假再开学,于有余已经搬到Q大。

乔怀宁考上了B大的某管理学院,硕博连读。欧阳菲仍在B大读研究生。

关澜从宿舍搬出去,换到了8人一间的普通公寓,宿舍里又来了新人,却是她们都熟悉的师姐阮晴空,而这个师姐平时十有八九不回来,已经在校外跟薛师兄同居良久。

一切好像变了,一切又没有变。

于公子怕自己离学校远了,顾全不到林小年,那个虎视眈眈的小师弟有机可趁,于是跟林小年提议:“不如,我们也租个房子出来住吧?”

外面住没有人管,想什么时侯睡觉,什么时侯起床都可以,哪怕深夜上网玩儿游戏到天亮,都不会受限制,这样的提议不是不诱惑。可是单纯的林小年第一次思想复杂的问:“我们?我跟你?”

于公子潇洒的点点头,似乎只等她一句话就要马上行动一般。

林小年想了想,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于公子略显失望,但还是信心十足,“我们住一起不是迟早的事儿吗?”

“迟了比早了好!”林小年不算精,但却有自己的道理:“万一,以后我不嫁你,岂不是白让你占了便宜?”

“林小年,你敢不嫁我?胆子也忒大了吧,看我不制你的。”于有余追着她乱吻一番,闹够了,才停下来休息,于公子拥着她说:“留你在Z大,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要不哪天我们把结婚证给领了吧?”

林小年差点笑岔气,“我们才多大?听起来真可笑。”

于有余强调:“我是认真的!”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心里感动的汹涌澎湃,一塌糊涂,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抱着他暖暖的胸膛,一起走到天长地久,天荒地老。可是,人生无常,她不敢给他任何不敢肯定的承诺。

她窝在他怀里,用细嫩的小手在他坚实的胸部划着绕来绕去,来回重复着普通的三个字。

于有余终于满意的笑起来,热哄哄的唇凑到她耳边,说:“我也爱你!”

爱情就是这么世俗而简单。

新学期开学,Z大团委要求学生会组织捐献骨髓活动。

林小年跟周晓蔚做活动策划的时侯问起:“捐献骨髓有什么用?”

周晓蔚拿了宣传册给她看:“骨髓移植能挽救白血病人的生命。”

宣传册是红十字会和B大一个学生社团联合制作的,上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小年不免多看了两眼。

也就无意一瞄,让她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第 2 节

林小年坐在停云茶楼里好久了,她点了一杯普洱,低着头慢慢喝,厚厚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不自觉用手去撩,却摸到眼角一片湿润。

欧阳菲匆匆赶来,坐在她对面,眼里充满莫明的敌意,“难得你主动找我啊!”

“……”林小年动了动嘴,终于没说出话,只是客客气气的请服务生给欧阳菲上了杯清火的碧螺春。

欧阳菲仔细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语气终于平静下来,缓缓的开口,讲述那些林小年不知道的故事。

就在她刚上大学那个暑假,乔怀宁无意中发现眼睛中心有一个斑点,后来去医院,被确诊为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当时,医生估计他只有5年的生命……

乔怀宁知道这个消息后,一时失了神,还以为医生在跟他开玩笑,他跟医生说:“怎么可能?我可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医生看着这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那个暑假,他听说林小年来到北京的时侯,激动的快要疯了,成天跟学生会里的同学念叨,“谁有年年漂亮呢?谁能比年年可爱呢?”

他们便问他年年是谁,他居然脸红着结结巴巴的说,“我妹妹!”

哪个男生提到自己的妹妹能脸红?所以,大家都知道了林小年是乔怀宁的青梅竹马。

……可是,那个夏天,随着医生的一声宣布,一切幻想都不存在了,乔怀宁像失魂了一样,对着天空喊,“为什么?为什么?”欧阳菲停下来,深吸了口气,接着说:“有时侯,看到他颓废的样子,我都忍住不劝他,想开些吧,趁着还有机会,跟你的青梅竹马好好谈个恋爱。”

那是欧阳菲第一次看见乔怀宁哭,一个大男生,居然哭得肝肠寸断,也是那次,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该来的还是来了,仓促的,从容的,林小年到学校后一个电话打过去,说“我是——小年”的时侯,乔怀宁居然笑了,露出很久以来不曾有过的温柔面容,顾不得再为自己伤心,只想去看看她。

他第一次从Z大回去,一直笑了很久,跟学生会所有人形容了一遍林小年穿着无袖纺纱裙的模样,让大家对林小年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B大才子乔怀宁喜欢的女孩儿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欧阳菲找了个借口跟他去了趟Z大,回学校的时侯跟他说,“你这个妹妹定也喜欢你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当时,乔怀宁却那么沉默,仿佛充满了忧虑,他说“她只是我妹妹!”,可谁都知道,他只是在自欺欺人。

欧阳菲抬起头,脸上一片痛楚:“林小年,还记得你大一的时侯他过生日吗?或者,那么久,你已经忘记了。你买的生日蛋糕,他都舍不得打开吃,而是望了好久。那天,他跟我说‘小菲,你说我还能有机会喜欢一个人,给她带来幸福吗?’当时,我很诧异,后来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直在害怕,怕不能陪你一起走完人生。他说‘小菲,你帮我吧,我需要一个战友!’我本想摇头,可是,后来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哪怕只是站在他身边,我想,也是我求之不得的幸福吧?”

每当想起他经常唱的那首歌,欧阳菲都会妒忌你,——《我的眼里只有你》乔怀宁已经那么决绝的拒绝所有的人,因为,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林小年。

为了刀,他从医院偷跑出去,枉顾自己的死活,硬是去万叶体育馆参加篮球赛,他说“我不去年年会失望。”当时,欧阳菲不是更失望?他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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