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应负少年时(51)

那群女生当然不会就此放手，一起围上来围到孟佳身边，孟佳瑟缩着往后退着，林南珈才抬起头，这时顾临初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挡在孟佳面前，脸上没有了一贯的笑容，面无表情却依然礼貌地对着那群女生说：

“这是我们四班的地方，请你们回去。”

孟佳被吓得眼角溢出泪水，一直可怜地低着头，顾临初从她身边走过，拍拍她肩膀，小声说了句“没事”，带着她回到座位去了。

放学时孟佳带着哭腔对着顾临初说，她不敢自己一个人回家。

顾临初转头看了看林南珈，林南珈也看着他，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应付，没事，去吧。

一路上孟佳一直不停地说着：

“南珈姐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那群女生为什么要这样诋毁南珈？她们有什么证据吗？肖若媛自杀因为什么谁都不知道她们怎么就能这样把全部罪责推到南珈姐姐身上呢？”

最后顾临初温和地对着她笑笑，说：“人都死了，她们要说就让她们说，我们问心无愧就行了。”

顾临初将这些复述给林南珈听的时候，林南珈伸了个懒腰，散漫地说：“她倒是比我还激动。”

顾临初笑着说：“不是你做的。”

林南珈来了兴致，手搭在顾临初头上，佯装正经地说：“这么肯定？”

顾临初抿着嘴不止地摇头笑着，最后故作深沉地凑到林南珈耳边说：“你？你不屑。”

事情的走向是从那个体育课下课开始变得有些不同的。

韩子昂和顾临初打完篮球一起有说有笑地回班，还没到课室，远远地看到班门前林南珈正要往外走，就被隔壁班那几个女生截住。

林南珈双手抱在胸前，冷漠地看着那几个女生对她指手画脚，等她们最后一个说完，林南珈伸出手拨开她们，边说着“让让”边往外走。

其中一个女生一把推在林南珈肩上，手还没抽走林南珈手一挥，女生先被甩出几步。

顾临初正要走上前，说时前那时快，孟佳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又正好在他身边摔了一跤刚刚好就在他脚下。

顾临初弯下腰要扶起孟佳那一刻，韩子昂已经冲了上去。

韩子昂不像顾临初一样温文有礼，他眉头紧皱，面露怒色，走到林南珈身边对着那群女生低沉地喊道：“你们别太过分了。”

林南珈站在一旁反而像是看戏的人，她睁大双眼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凭空出现的体委，眼神里好像在说着，有意思。

那天下午提早放学，顾临初决定再回一次如意小学。

他之前回过好几次，但是初中要比小学晚放学，而且两个地方隔着远，每次去到学校都已经大门紧闭，只有几只麻雀蹲在铁门上左右顾盼。

那天他下了公交后，一路狂奔，来到如意小学时学校正好放学，他的校服背后已经全部湿透贴在他背上，他气喘吁吁地问门口保安：

“叔叔，五年级放学没有？”

“五年级？诶，来的正是时候，诶诶诶你看你看，出来了出来了……”

保安的语气让顾临初觉得好笑，就像在解说球赛一样，“诶诶诶你看你看，xxx一个转身……好球！”。

顾临初一眼就能从队伍中认出方纯离。

方纯离还是那样瘦小，站在队伍的最后，就像人海随时能把她淹没掉一般。

可是顾临初还是能一眼就把她从那吵吵嚷嚷的人海中分毫不差的揪出来。

他既兴奋又激动，他一个箭步走上前正准备给方纯离一个惊喜时，却看到方纯离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又焦急害怕地拉着一个走起路来手脚十分不协调的女生快速离开，拐到旁边一条巷子里匆匆离开。

当顾临初从后面跟上走到巷子口往里看时，已经看不到方纯离的背影。

他带着满脑子的不解走进巷子，每一个路口都要往里仔细扫一遍，终于让他在左边第三个路口看到了方纯离。

可却不仅仅只是方纯离。

方纯离站在女孩前面，她面前站着三四个高矮肥瘦参差不齐的男生，方纯离明显在害怕，害怕的腿都在发抖。

而让顾临初停下脚步没有立刻上前解救困局中的方纯离的，是忽然出现在方纯离身后那个穿着二十九中校服，顶着山鸡哥同款发型，长得跟自己一般高，五官端正，双眉浓密，叼着牙签，双手插在裤袋里，学着山鸡哥走路姿势的男生。

顾临初从远处看去，盗版山鸡哥的到来仿佛让方纯离不再惧怕，男生还没有说话，那群毛孩就已经四散东西落荒而逃，而方纯离转身对着“山鸡哥”不知道说了什么，二人仿佛很亲密一般。

顾临初没有再看下去，他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