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应负少年时(71)

林南珈还想继续说什么，顾临初却早已看出苏家怡的有意隐瞒，他抢先一步，笑说：“我们当时都想着你不会去理桐，因为理桐校服丑。”

“在你们心里我是一个这么随便的人吗？”苏家怡脸色一沉，有些忧伤。

“嗯，是的。”二人异口同声。

将苏家怡送回家后，顾临初二人沿着忽明忽暗的路灯慢慢走着。

“你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顾临初平静地问。

林南珈心理终于有些宽慰，果然，顾临初是了解自己的。

“你别说我矫情，我忽然想，过去的人和事重新回到我们身边，是不是一旦起了个头，就不会停下来。”

顾临初不为察觉地嘴角抽搐了一下。

林南珈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简单单地复述了一遍，顾临初全程沉默不语。

路灯光线下的飞蛾成堆，围绕在光圈内外久久不散。

顾临初忽然停下来，正色说：“你想查清楚吗？”

林南珈看着他的双眼许久，才心虚地移开，拢了拢薄外套，一边向前走一边说：“我不知道。”

林南珈自顾自地走着，顾临初在后面跟着，二人一直没有说话。

一旁路边的参天大榕树上的知了还不住地叫喊着，交织成千上万飞蛾扑翅的杂碎声，两边不远处的楼房里发出的交谈声，炒菜声，此时竟柔和地融汇在一起。

林南珈忽然回头，顾临初停下了跟随的脚步。

“只是可能林开杨在，我们家这么些年会好过些。”

尽管忽如其来的大火让苏家怡和顾临初的电影之夜告吹，可是后来补上的三人外卖饭局也能将一晚的好心情弥补回来。

这段时间祁嘉出现的越来越少，说是妹妹家出了点事要他去处理，本来李宗同和阿珍还担心苏家怡会不会一个人无聊，没想到看到苏家怡每天回家都是嘴角带笑的。

阿珍昨天才笑着和奶奶说，这段时间家怡好像开心了很多。李宗同每次都在一旁不说话。

苏家怡刚洗完澡坐到床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手机里传来一条短信，是祁嘉的。

“你下周二有空吗？”

苏家怡将擦头巾搭在头上，腾出手回到：“没有，顾临初他们让我去看他们的毕业礼，怎么啦？”

苏家怡还没放下手机，对面又回到：“没事”

苏家怡拿着手机略微沉思了一下子，将脑袋上的布拿下来放到一旁，将风扇开到最大后拨通了祁嘉的电话。

“你怎么了啊？”

“我怎么怎么？”

“你下周二要干嘛？”

“没干嘛。”

“你最近都忙什么？”

“不是跟你说过我妹家出事了，梁靖那边也有点事儿，事务所也忙。”

“哦，那好吧，那我先睡了。”

“你擦干头发再睡。”

“哦。”

周二这天天气不太好，作为因为非典而推迟了的毕业典礼，天公似乎不太愿意作美。

祁嘉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外面随意地套着毕业服，在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里双脚搭在课桌面上坐着，手中调着手表。

手表调快了五分钟，重新戴上后好一会儿，祁嘉终于忍受不住，左手用力扯开领带，松开最上面的扣子，将毕业服脱下，双脚“啪”地甩回地面，站起正要离开。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祁嘉哥”，祁嘉抬头，是康乐孝和阿梓，阿梓手上还捧着一束康乃馨。

祁嘉有些诧异：“你俩怎么来了？”

“阿怡找我说你最近好像状态不大好还不想理她，说什么你周二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让我来看看你，我想到你之前好像提起过你要毕业典礼了，想着也就这事儿吧，” 康乐孝跑到一桌子前“咻”地坐上去，嬉皮笑脸地说，“你说你，我们一路走来听到多少人在谈论大才子祁嘉学长祁嘉师兄，你怎么就一个人这么孤单寂寞坐在这儿了？”

“你没跟她说吧？”祁嘉语气紧张。

“没有，我想着你没告诉她就是不想她知道呗，”康乐孝拍拍祁嘉肩膀，得意一笑，“还是兄弟了解你吧？”

祁嘉看着他们二人，尽管心里乐开了花，可是脸上还是一副全世界欠了他好几个亿一样的表情。

阿梓在一旁苦笑，说：“要是东哥在就好了，当年东哥总是说我们几个人中还是出了一个大学生，谁也不能再说我们几个是一群文盲。”

祁嘉和康乐孝二人对视，祁嘉说：“你信不信，就算水鬼在他肯定也不会来。”

阿梓摇摇头笑着说：“也是也是，你不嫌我们给你丢脸就好了，堂堂一个司法院大才子，来给你参加毕业礼的是俩小混混。”

祁嘉正要发作骂他，康乐孝抢先一步，笑嘻嘻地对着阿梓说：“不，小混混是我，你现在是个伟大光荣的人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