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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364)

武勖的脸色一瞬间因为恼恨而涨得通红。

他瞪着武青林,想说什么话,喉咙里却发出了几声“咯咯”的怪声,听着十分的瘆人。

想动又动不了,想说话又说不出,并且这一怒之下,身上好像所有的伤口都被牵动了,开始往外喷血。

他手指用力的攥着身下的褥子,眼神猩红且疯狂。

武青林横竖是从没指望他会悔过,当然——

也不盼着他能悔过。

事情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了,他就算现在说是忏悔了……

又岂不显得可笑?

武勖发不出声音,他也得了清净,并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这些年里,再不该做的事,你也都已经做绝了,说实话,单冲着咱俩两房之间的恩怨,我原也不该叫你死的这么痛快的,可是……”

说着,就自嘲的苦笑了一声:“你占了你姓武的便宜,今日我也就只能给你这般草率的一个收场了。这辈子,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欠你生身父母的,欠你兄弟族老的,欠你妻儿骨肉的,还有欠这天下的,武家都会一一替你还了,但愿你下辈子好自为之吧。”

跟武勖这种人,确实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他这种人,但凡会存有一丝的悔过之心,也不会埋头一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武青林说完,就当真半点也不纠缠的,转身又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黑暗突然之间褪了下去,一线天光自东边的天际缓缓拉开,太阳还没升起来,但是——

这崭新的一年,崭新的一天就这样在天地间拉开了帷幕。

武青林回到东边的城门楼上,下面凌参将刚好带着从山坳里绑缚的近万人的南梁战俘,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城。

武青林从高处看下去,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一大片人头,只是冷静又短促的吐出一个字:“杀!”

城门之下,一片哗然。

据说那天的东城门外,行刑的刽子手斩了一上午的人头,城中百姓奔走相告,全都欢欣鼓舞,居然没有一个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叫他们年都没办法过的战事而沮丧抱怨的。

一万颗南梁战俘的人头落地,彻底洗净了十二年前泼洒在这片土地上的鲜血。

那一场噩梦——

终于,在每个人的心间都彻底的醒了!

南境的捷报回京,已经是正月初十。

当天夜里,八百里加急的十多封奏折和战报一同被递送进京,送到了萧昀的案头。

除夕夜,南梁军队直逼元洲城下,纵火行凶,攻城挑衅。南境驻军绝地反击,以刺杀南梁主帅为始,彻底将战局扭转,毫发无损的抢回被掳走的百姓妇孺,斩杀集结于城下的敌军,同时以奇袭战术,端了南梁的边境驻军大营,攻下郓城。此后连续四日,大军一鼓作气,又相继拿下两城。南梁人原是想趁大胤军队人困马乏之际反攻回来,可大胤方面早在除夕夜就放狼烟紧急调派了临近州县的驻军前来增援,将新攻克的城池稳稳地守住了。

此一役,虽然我军也因为敌军的报复而痛失主帅,但是历时十二年,终于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次日的早朝上,朝野震惊!

这算是这十多年来,大胤人过的最为扬眉吐气的一个年了!

第453章 鸡飞狗跳噩耗频发的正月(一更)

早朝之后,此事就在街头巷尾传遍了。

武昙得了消息,就赶紧去前院书房寻萧樾。

这十天,萧樾一直客居在侯府,老夫人原是安排他住在武青林那的,结果他嫌弃萧昀之前在府上留宿时住过,非要搬去了武勋那。

这几天武昙也经常过去,叫了周妈妈帮忙,陆续把武勖的东西都清理出来另放了,只留了武勋早年在时的一些旧物。

可这些年下来,除了一些兵书战报之类——

别的物件确实也早被替换掉了,没留下什么了。

有关南境诸事的具体进程情况,萧樾没跟武昙细说,只早几天提了一句,说是她兄长们都没事,算是给她报平安了。

武昙过去的时候,萧樾不在,院里的侍卫说是一大早就出门回王府了。

武昙转身要出来,又迎着他从院外进来,于是又退了回来。

萧樾身后跟着雷鸣,手里提着个偌大的食盒。

萧樾抬了抬眉毛,雷鸣就将食盒交给了蓝釉,自己先退出去了。

蓝釉和青瓷把东西往桌上摆的时候武昙凑过去看了眼,东西不是从王府拿过来的,是醉仙楼大师傅的手艺。

“你干什么去了?”武昙忍不住问道。

“燕北回来了,就回了趟王府。”萧樾道,解下披风,走到桌旁坐下,继而调侃,“怎么,本王卖给你们家了?当牛做马擦屁股不算,现在回趟王府还得先等你点头准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