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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769)

总归是华丽又喜气,衬出了她新嫁娘的身份。

此时,她鬓发高高束起,金色镶嵌红色玉石的发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越是将她那眉目映衬得璀璨又明媚。

她的这张脸,萧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以前他就一直不喜欢,因为艳色太盛,加上武昙那性子又不收敛,他对她这张脸是完全没有好感的。

而现在——

却不知道从什么起,回回看见了,就只觉得灼目、刺眼。

“长乐给皇兄请安。”长乐公主是所有人里面心思最单纯,举止也最正常的,眼见着萧昀过来,就笑眯眯的屈膝行礼。

“陛下安好。”萧樾的唇角噙一抹笑,也象征性的拱手弯了弯身。

“臣妇见过皇帝陛下!”武昙随后也跟着行礼。

本来还是很识大体的不想给皇帝陛下添堵,临开口却控制不住的动了点恶劣的心思,在前面加了个自称。

她螓首低垂的样子,本本分分的,一副端庄守礼的模样。

萧昀却被她口中“臣妇”二字刺激的——

当场额头就爆出两根青筋来。

他在袖子底下用力的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冷静,还是保持面目冷峻的款步行至几人跟前。

萧樾跟武昙的事,木已成舟,他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他早就失去了先机,回天乏力。私底下也劝过自己无数次了,忽略掉这件事,于他本身而言,有利无害。

可是——

即便能把所有的利害都权衡的清清楚楚,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要每每看到武昙和萧樾走得亲近了,他心里就被一口无名怒火给堵得慌。

此刻,他就强迫自己不要把视线往武昙身上移,只就面色凛然的缓声问话:“你们怎么都在这门口站着说话?是母后不在寝宫么?”

这话,也没点名道姓,直言是问得谁。

萧樾几个都重新站直了身子。

长乐公主是住在这寿康宫里的,就自告奋勇的站出来回话:“回皇兄的话,六皇叔是带着新婶婶来给母后请安的,可是母后头风发作,身体不适,不能见客……所以,就打发臣妹出来跟皇叔皇婶他们告知一声,说今日就不请皇叔他们进去坐了。”

她一个半大的孩子心思,单纯的很,也直接的很,说的话都是面上的意思,没半点的隐喻和影射。

萧昀将这话听在耳朵里,又是控制不住的,额角青筋又是剧烈一跳。

他的脸色本就不好,此时就更明显的又阴沉了三分,负手而立,目不斜视,眼神直接就没往萧樾两口子脸上瞟,只是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也不替母后多留皇叔了。”

虽然按理说他是一国之君,即便萧樾在辈分上是他的长辈,正式的场合君臣有别,他也完全不必对萧樾的妻室假以颜色,可现在毕竟是萧樾大婚之后头次带着新妇进宫,再怎么说打个招呼也是正常的。

萧昀此刻就是私心作祟,死也不肯把话题往武昙这个他的小皇婶的身上引,就只当是完全没有这个人。

萧樾看他一副送瘟神一样的神情,也是立刻就能将他的心思领会个七八分,心中临时起意,就故意给他添堵,不以为意的笑道:“既然皇嫂身体不适,那我们确实也不便打扰。不耽误陛下进去探病了,本王这就带着你皇婶先行一步。明天要回门,今日我们自己家里也一堆事要料理呢。”

这也当真是哪儿疼戳哪儿了,几句话里,几乎句句都夹着刀子。

萧昀暗暗地屏住呼吸,一语不发,他觉得自己此时一旦开口,一定会忍不住的和萧樾呛起来。

萧樾牵了武昙的手,从容自他面前离开。

萧昀双手藏在宽大的广袖下面,忍了又忍,终究还是觉得胸中的有一团火焰乱窜,他要不将这口气出了,可能就要被这口火给焚个干净了。

于是——

下一刻,他霍的转身,看向萧樾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扬声道:“皇叔,朕想起来,有件事这阵子就一直想跟你说的,皇叔离开北境军中已经有些年月了,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由皇叔你在北境军中坐镇,才更安稳。朕想遣皇叔你回北境军中去,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萧樾和武昙两人的脚步顿住。

萧樾像是早有准备一样,脸上始终神色自若。

武昙却很是诧异了一下。

她没去看萧昀,而是立刻扭头朝萧樾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本来她跟萧樾成了亲,她是不介意跟着他回陵川去的,可是三月里她大哥娶亲,这是何等大事?她难道还能缺席么?

现在她跟萧樾才新婚,若是萧樾自己一个人先回了北境——

也不是个事儿!

可这又是事关兵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