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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819)

现在姜太后又是爱子心切,萧昀病着,她若真是一怒之下就将自己拖出去砍了,也半点不为过。

小尤子不敢含糊,匆忙的又磕了几个头,战战兢兢的道:“娘娘,没伺候好陛下确实是有奴才的责任在,可……奴才真的不曾懈怠,半点不敢拿陛下的身体开玩笑的,就是……就是……”

说着,又支支吾吾起来。

萧昀之所以会着凉,八成还是因为昨天在雪地里站的久了。

至于他在雪地里久站不动的原因——

小尤子又是打死也不敢说的。

可现在,姜太后又明摆着要追究,他心下略一斟酌,就心一横道:“奴才确实有给陛下添衣,也劝着陛下莫要贪凉了,可是……可是昨儿个陛下生了好大的气,后来一怒之下就在外头的雪里站了好久,奴才人微言轻,劝也劝不住……”

说着,就又伏在府上,砰砰砰的磕起头来:“奴才有罪,还请太后娘娘开恩,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他这样的说法,倒是和风七能对的上。

姜太后沉默了片刻,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皇上就是再生气,难道还会作践自己的身子么?你这奴才,跟着皇上的日子久了,别的本事没学会,倒是净是琢磨这些偷奸耍滑的口头功夫了?你是料准了哀家不会动你还是怎的?”

“太后,奴才冤枉啊,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您!”小尤子心里叫苦不迭,嘴里也连忙跟着喊冤,“奴才打小儿就跟着陛下了,又承蒙太后娘娘关照,奴才感怀于心,一直都是用心侍奉皇上的,更不敢对太后娘娘有半句谎话啊!”

“不敢对哀家有半句谎话?”姜太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闻言冷笑了一声,忽的从袖子里掏出那只发簪,拍在了手边的桌面上,“那你就告诉哀家,这件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

小尤子本能的抬头,循声看去。

骤一见那簪子——

因为事出突然,提前没有任何的防备,登时就是表情一僵。

然后,紧跟着下一刻,他又飞快的垂下头去,飞快的就要开口:“这……”

原来是想要推脱自己不认识,可是话未出口,姜太后已经厉声道:“你敢说你不知情?里头那两个奴才招认,这件东西在昀儿的案上放了可不下两三年了,除非你是瞎了,你敢糊弄哀家说你不知情?”

小尤子的后路被堵死,背上冷汗直冒,跪在那里,低着头,目光凌乱的四下乱飘。

晟王妃近期早就把在太后娘娘跟前的好感败了个干净,这时候若是让太后知道陛下是因为惦记她才会去跟晟王置气进而导致的生病……

太后娘娘必然不会觉得这是陛下的错,只会把所有的责任都往晟王妃身上扣,到时候非得把王妃当成红颜祸水不可,这哪还容得下?

一旦她为这事儿跟晟王妃为难上了,那么晟王殿下的态度和皇帝陛下的反应都会是怎样的?

到时候还不得天翻地覆的全部乱套啊?

那后果,小尤子想都不敢想。

“说话!”可是姜太后见他已经露了破绽出来,哪肯放过机会,更是寸步不让的逼迫道:“哀家要听的实话,你别想着随便糊弄,你若是不说,哀家就将这朝阳宫里的奴才挨个过一遍,总会有人肯说的!”

把所有人都过一遍,未必就能审出个答案来,因为萧昀的私事,下面的奴才不太可能会知道,但是——

如若小尤子信口胡诌,却很容易在那些人的供词里露馅。

“奴才……奴才……”小尤子的冷汗已经攀爬上脑门。

他跟了萧昀多年,也并非只是因为权衡利弊的关系,而也确实是打从心底里不想背叛。

所以,就还是迟疑着不肯吐露。

姜太后本来就为了萧昀生病而忧心,见他如此,终于耐心告罄,气得发抖的一抬手道:“好!好一个奴才,你不说是吧,来人,给哀家……”

“娘娘……”小尤子猛地抬头,惊恐的低呼一声。

可是姜太后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一道沙哑虚弱的嗓音响起:“母后何必拿他一个奴才出气?”

姜太后一个激灵,立时循声回头。

却不知道何时,萧昀竟然已经醒了,此时正扶着内外两殿的雕花门框站在那里。

他身上只着中衣,额上还有一层未干的汗珠,嘴唇却是干涩开裂的,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手里用力的抓着门框,指关节明显的凸起。

“昀儿!”姜太后愣了一时,就再也顾不上别的,赶忙起身奔了过去,一把握住他的另一只手,入手的触感还是有些烫,她立刻就红了眼眶:“赶紧回床上躺着,你这烧还没完全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