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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820)

“朕没事。”萧昀任她攥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因为病中虚弱,脊背也有点站得不是很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小尤子一眼道:“你起来吧,叫御书房传膳,朕饿了。”

他这还在病中的人,哪里会有什么胃口?不过就是找个由头支走小尤子罢了。

姜太后立刻又想起方才的事,恼怒的张了张嘴,本想喝止的,但也终究是顾念儿子,犹豫着又没做声。

“是!”小尤子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这时候丁卉已经进去拿了件外袍出来,给萧昀裹在了肩上:“陛下快披上,可别再着凉了。”

萧昀站着没动。

姜太后帮他拢好衣领,一抬头,却见他目光定定的望着外殿的某一处。

狐疑的循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却赫然发现他盯着的正是搁在桌上的那支发簪。

于是,心里的那团怒火,立刻又升腾起来,她就沉了脸质问道:“那是谁的?哪儿来的?”

她是过来人,至少在男女之事上是明白的很。

要不是儿子心里真的惦记,是万也不会将一女子的物件贴身放着的。

可萧昀已然贵为一国之君了,他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何至于如此这般含蓄委婉的?

姜太后就直觉的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故而便十分的警惕。

第600章 水比想象中的更深(二更)

萧昀的目光一瞬不瞬的也盯着桌上的东西,闻言,就是苦笑:“不过一样物件罢了,有什么值得追究挂怀的?”

说完,就有点体力不支,背转身去,闭着眼靠在了门框上支撑。

姜太后的眉心已经死死的拧成了疙瘩,看着他,加重了语气又再开口:“昀儿!”

这一声里,质问的意思就越发明显起来。

萧昀缓了缓,又睁开眼,以眼神示意跪在内殿的其中一个宫婢:“去收起来吧。”

“是!”那宫婢不敢忤逆,连忙爬起来,顶着姜太后愤怒的眼神快步埋头走过去,将那簪子捡起来。

刚要放进原来的盒子里,可在盯着那簪子的时候,却是脑中灵光一闪——

忽的就想起来以前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了。

当时就惊的手一抖,险些将东西落在地上。

萧昀见状,也吓了一跳,猛地绷直了身子,再到那宫婢将簪子顺利收回盒子里送回了内殿暖阁的案上,他才又松懈下来,转身一步一步的蹒跚着朝床边走去。

姜太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就越是多了几分危机感。

她胸中怒意翻滚,可是看着病中虚弱的儿子,却是不得已的一忍再忍,一边跟上去,一边打发丁卉:“你带着她们都先退下去吧,一会儿再去偏殿把太医叫来。”

“是!”丁卉本分的应诺一声,就带着内殿里的两个宫婢先退了出去。

姜太后跟着萧昀进了内殿,也在床沿上坐下,尽量的好言相劝:“昀儿,你有什么事还是须得瞒着母后的吗?你告诉我,那根簪子到底是谁的?”

这件事,不弄个清楚,她的这颗心就始终悬在半空。

萧昀搁在膝上的那只手,手指微微握紧了一下。

有关武昙的那件事,他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也不想对任何人解释,因为于他而言,那就是他这一辈子都注定了只能困锁在心中的一个秘密了。

可是姜太后的性格他又太过了解了,这女人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若是不能得一个明确的答案,让她这么疑神疑鬼下去,才更容易出事。

这会儿他脑子还有点昏沉沉的,不是很有精神应付对方,就只闭上眼往床上一躺,随口搪塞:“是霍氏的遗物。”

霍芸婳都死了几年了,姜太后早就把这么个人忘到九霄云外了。

是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片刻之后又是勃然大怒的猛然站起来,脸色铁青道:“你说什么?”

若说她现在对武昙的不待见,也只是因为立场对立,武昙不识时务的非要嫁给萧樾和他们母子作对,可是对于霍芸婳——

那就是打从骨子里的轻视和厌恶,那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萧昀居然是到了这时候还对那小贱人念念不忘么?

她顿感怒火中烧,恨得咬牙切齿。

萧昀目光空洞的躺在床上,不用去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是唇角牵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苦笑道:“反正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事了,母后又何必介怀?就当是让我留点念想吧。”

真的是很奇怪也很讽刺。

刚才他睡了很漫长的一觉,昏昏沉沉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该梦见武昙的,哪怕是在梦里也好,至少是该给他个机会将那些现实里已经没有机会,并且也说不出口的话都说出来,即便不能弥补和改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