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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谁是画眉人(130)

作者: 何恒笑 阅读记录

稚登却总是说:“女人家懂什么?我心里有数的。”

☆、第72章:马湘兰拜师状元郎

幽兰馆向来没什么客人,我基本上是归隐的状态。

这天,来了一位花甲之年的男子,说他叫郑之文。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人是谁,稚登说:“这个人可以一见,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作曲人,何况现在年纪也大了,不好拒之门外。”

我也看得出来,这位郑之文是个才子,言谈举止多雅趣。

但他对我总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让我不知如何应对。

自从头一次来访受到我们的礼遇,郑之文便天天来找我,若碰上稚登不在,他就说些不着边际的,什么“苍苍白发对红妆”之类的。我原本是爱才,所以愿意和他谈一谈,谁知道他人老心不老。

稚登知道后,就轻易少出门,和我一起会客。

郑之文眼见着我和稚登情投意合,而他不管怎样暗通款曲,我都不理会,脸色渐渐的不大好看了。

稚登说,这样善于作曲的弹词郎,在青楼是非常受欢迎的,有的姑娘靠着一支好曲子,就翻身成为大红人。

大概郑之文从未受过冷遇,因此忿忿不平之色越来越挂在脸上了。

有一段时日,郑之文没有再来,我心想,他碰了钉子,觉得我这里没意思吧!

谁知有一天,郑之文亲自来邀请我,叫我端午的时候去群贤阁一聚,说他和爱徒编了一个好剧本要上演,请我去指点。

我和稚登欣然赴约。

一去就看见戏台上贴着几个大字,是剧本的名字《白练裙》。

我们找了前排的位子坐了,认认真真看戏。

这出戏初一看,唱的也好听,词也算雅致,剧情却很让人尴尬,讲的是一位年老色衰的名妓,和一位道貌岸然的大才子,表面上风雅别致,却暗地里天天贪恋床笫之欢。

众人一边看戏,一边看我和稚登,背后的指指点点都戳到我的耳朵里。

郑之文带着徒儿吴兆凑到我们跟前:“这个剧本怎么样啊?”

旁人都转过身来看着我们,等着看一出好戏,但我只是微微笑着,对他说:“先生老了,心里还浪漫着呢,您的徒儿也不错。”

我们强作镇定,看完了戏,吃了饭,回到幽兰馆。

稚登说:“你干嘛不要我发火?他们就是故意气我们,你看不出来吗?”

我笑道:“人家气你,你就生气,岂不是大傻瓜?你在那里发脾气,就是如了他们的愿。那起子小人,自己心里龌龊,就以为我们的恩爱也是这样不堪。我要写一个剧本反击他们!”

为了让世人看清我和稚登的爱,我的《三生石》还不够,我又开始伏案写作《生死恋》,每天不出门,废寝忘食。

写完以后,润色了几十遍,才安排我养的戏班子排练。

到了岁末,我也大摆宴席,邀请金陵城里的豪杰名士出席,当然也请了郑之文。

我特意将当年周森周翰林送我的点翠头饰全套拿出来戴上,我从未这样隆重过。

一登台,立即满堂彩,我站在台子中央,接受着世人的瞩目,引领着自己的班子,唱着一幕幕的悲欢离合,唱着生死不渝的爱情。

台下众人皆掩面而泣,就连稚登也老泪纵横。

唱完后,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我还在应付着潮水一样涌来的人群,忽然有人向我喊道:“湘兰姑娘,没想到这套头饰你戴上这么美!”

我一看,正是周森!

我从人群里挤到他面前:“我一直珍藏着,今天第一次戴全套的,真是感谢你!”

周森笑道:“你的艺术值得这套头饰!”

说话间,又一位儒雅男子走来,笑道:“周翰林说什么这么开心?”

周森向我介绍道:“这位也是翰林院编修,他叫陈继儒,当年是状元呢!”

我连连作揖道万福,陈继儒说:“我不光和周翰林熟悉,想当年我还是王稚登的同窗同学呢,我们一起在太学相处了五年!”

稚登看见了我这边的情况,也从人群里挤过来:“陈翰林?你也来了?”

看我还在发愣,稚登说:“陈翰林是状元及第出身,诗文、书法、绘画都是大师级别的,他的山水画、梅花图都是当今世上顶好的。你快抓紧时间拜师,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毫不犹豫跪地叩拜:“陈先生,请收湘兰为徒!”

陈继儒和善的笑着:“好啊,我也早就知道湘兰的名声,也看了她的画作,一直把她当天才,今天见了真是名不虚传!刚刚你唱的《生死恋》,是你和稚登的故事吧?我感动得直掉眼泪,稚登得到你这样的深爱,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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