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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断剑(11)

没有什么,我只是为了你的前途为你做了一件你没有决心做的事情。到了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多年前我的仇恨是无法消除,可是两年前,我的亲生儿子死在我的面前,我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是多么的荒唐。这几十年来,我们在这里生活,皇室的日子外表光鲜,真实的滋味也只有我们自己体会。你从一个小小的婴儿长到现在这样的郑王,期间的苦,也只有你自己明白。她说的竟然有了呜咽。我听的也有了感动。

孩子,你的性格很像你的祖父,在本身的毁灭的歇斯底里中带着难得的冷静,这一点无论是毓靖还是毓轩都无法做到。你说毓轩负你最深,可是同时你根本无法做到完全的毁灭来回应他的负心,其实是你一直在冷淡毓轩。

说到了我心的最深处,这些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不是对她的了解,我会为了这样的话而动容的,并且真心认为她会是一个很关心人的老祖母,可是她不是。]她首先是是一个太后,一个王朝的真正的统治者,其次她的身份才是一个母亲,一个祖母,甚至一个复仇者。她不会作出有损王朝的事情,不论这样的事情是她多么想做的。我不一样,我会作出这样的事情的,只是现在没有机会。

一会你就知道了。还是有事情是超出了你的掌控的。她笑着闭上了眼睛,我发现,她的脸突然老了很多,她的笑容竟然有些得意。

太后,太后。我试着唤醒她。

她没有动,我上前摇了摇她,她还是没有动。太医,太医。我高声呼唤外面的太医。

太医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他在太后床前,仔细看了看她,然后对我说,太后晏驾了。

什么?

是中毒,她喝的冷茶中有毒。

......

是中毒,她喝的冷茶中有毒。

啪,登时我扫落了桌子上的茶。

太医跪在我的面前只有发抖,这样的事情他完全无法处理。说出去是死罪,因为,毒死太后的茶,是我给太后的。

气氛如死一般的沉重。

王,大事不好了。一个小宫监几乎是滚进来的。

王,门外是轩王,他捧着一把剑跪在殿外,他的身后好象是一具死尸,鎏苏大人也在。

死尸,剑,怎么回事。

听到这些,我的手脚冰凉,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看看去。我跑着冲向了了大殿的大门。

繁重古老的实木雕花大门在我的面前打开,我看见了毓轩,跪在大殿的台阶上,手中捧着一把剑。

闪着冰蓝色的光亮的宝石,是瑶光剑。

那剑是凤仪朝的名将蓝剑魂的配剑,一直藏在深宫中,因为剑的名字和瑶光是一样的,所以我把剑给了瑶光。瑶光接过剑的时候曾经说过,剑在人在,所以从那时起,瑶光剑不离身。

今天,剑在毓轩的手中。

我饶过毓轩,走到那个盖着白步的人的身边,颤抖的手掀开了布,露出了那人的脸。

登时,我闭上了双眼,眼前一片模糊。

是泪。

身体想断了线的木偶,瘫在了瑶光的身边。

我强迫自己张开眼睛看着他。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脸是雪白雪白的,那样的白,很圣洁,很虚幻。

他解脱了,死亡可以从纷乱而荒唐的尘世中解脱,只是苦了我们这些依然在红尘中沉浮的俗人。

王,臣是奉了太后密旨,在瑶光回京途中,取其性命。说话的是毓轩。

混蛋。我从他的手中抽出了剑,向毓轩的咽喉刺去。

王,不要啊。

鎏苏在我的身后抱住了我。

剑在毓轩喉咙处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再也无法向前了。

鎏苏大人,放开王。我好歹也是先王的骨血,是天皇贵胄,是王的亲哥哥,我到要看看,我们几十年的骨肉之情竟然比不了一个男宠。

王爷,你不要在火上浇油了。

放开,放开。我叫着,身体也在挣扎着。

毓轩站了起来,主动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把剑尖顶到了他的胸口,用力,只有在用力一些,你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王爷,你疯了。

不,我没有疯。

你真的要陷王于弑兄的不仁不义中吗?

那也是他的选择。

你......

顿时,我的头脑清醒了,我看了周围,才明白,我的剑是伤不了他的。他应该穿有铠甲,并且,周围那么多的人全是他的亲信死士,我这一剑一刺下去,我的违抗太后懿旨,轼兄,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就作实了。

我抽回了剑,颓然的扔了出去。

走到瑶光的面前,抱起他。

王,您抱不动的,让我们动手吧。鎏苏拦在我的面前。

走开。我这样说着,可事实上我的体力确实已经到了极限了,我一侧歪。

他要上前扶我,却在我的眼神中停下了脚步。

你们不要碰他。我说了一句。

手中的重量压的我难以喘气,脚步有些虚浮,可心中的重量比这些更加沉重。

太后到最后竟然这样对待我,看来不论当时她让我即位的原因是什么,现在她已经选定了毓轩了。她给了毓轩一个外臣所谓的清君侧的好机会,除掉了在他们心中“以色侍君”的瑶光,并且她要我给她倒茶,作实了我弑杀太后的恶名。但是觞传位的那信不能昭示天下,因为那里也有她的罪。

毓白,事到如今,你已经是一个多余的人。

3

3、断剑 ...

太后历经三代,拥有无上的尊荣。她的葬礼同历代君主的一样隆重。

厚重的丧服盖不住人们的流言,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人们在偷偷的打量我,议论我。

但是,这些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第二次进太庙,上一次是我登基的时候,这次是送太后的牌位进灵堂。

当我把手中的灵牌交给主祭祀的时候,我赫然发现,那个当时迎接我到这里来J即位的副祭祀已经成为了主祭祀。那个很老的老祭祀已经不在人间了。短短的三年,不但朝廷,就连太庙也已经物事人非了。

像当年他捧给我王冠和朝服一样他郑重的接过牌位,恭敬的放在了文御王的旁边。

我仰头看了看,传说中的嫡后没有出现在太庙,文御王的身边一直是空位。

那才是我真正的祖母,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甚至没有看见过任何证据证实她曾经存在过。

王朝不承认她。

但是文御王承认她,这也许是她真正想要的。

正在胡乱想着,眼见主祭祀正在看着我,方正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些关注。

王,请行大礼。

他在提醒我接下来的动作,我这才意识到,我走神了。

是。

我忙按照他的指示完成了古老而烦琐的礼节。

当这一切完成的时候,我走出大殿,天已经黑了。

和她相反,瑶光的葬礼很简单,甚至这些根本不算是葬礼。

没有将他入土为安,即使我给了他最好的坟墓,可是一旦我有变故,我是没有能力保住他尸骨的尊严。

在太后新丧的时候,他在我的眼前火化了,我一直等到了最后,手中遗留的是一捧骨灰。

留了一些在我的香袋中,用油纸仔细包裹住,随身带在了身上。

京城外有一条江,我孤身出城,将他撒入了江中。

我们不被世人原谅的关系,他忍受了比我更多的责难,我相信在他的世界中,他也是向往自由的。如今,滔滔江水,带着我的祝福,带走了他。

我祈祷天边的大雁,带我飞向远方。

为什么极乐的世界里,也有悲伤,也有悲伤。

多少记忆的故事,只有我心里能明白。

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在天地的那一边重头在来。

如果你不甘心,你等我。

夜了,我在江边站了一天。看了天色,转身回城。

刚好在关城门的时候进了城。

京城的街道上依然繁华,人来人往,一问,才知道,今天是八月十五,是中秋。

小哥,买给簪子给娘子,保证夫人喜欢。

有人拉住了我的衣袖,是一个街头的小贩,手中拿了个玉簪。

哦,我尚未娶妻。

那送心上人也好呀。

我也没有心上人。

那,就送给您的母亲吧,太夫人肯定会喜欢的。

我,......

不会吧,您连娘也没有呀。

不是,那我买一个吧,多少钱?不想和他继续纠缠。

十两银子。

好。我从钱袋中拿出了十两银子,我对钱没有什么概念,我并不知道,要买这样一个簪子只要一两足以。

他的眼睛盯着我的钱袋,眼光忽明忽岸。

给你。我递过银子,拿过了玉簪,继续向前走。

总感觉身边少了一个必然存在的人,平时少有的几次出来,像给钱这样的事情总是瑶光做的,我只要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好了。

一些小事就可以触动我心中的隐伤,没有长好的伤口总是痛苦难忍。算算,我们从我在禁宫初识到现在从来没有分开过,他就像空气一样存在我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