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男儿也会流(36)

盛凛帝皱著的眉头松开,轻笑出声。

[唐大人,皇上晚上对您是不是也很温柔?]女孩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像是魔咒一般不停的在脑中回荡著。

温柔?他对我?哈哈哈!我算什麽,他怎麽会把他的温柔给我!

温柔……那玩意儿我也不稀罕,不稀罕!没关系,我是男人,没有温柔的言语、没有温柔的怀抱、没有温柔的抚摸、没有温柔……我也没有关系。

我只要把自己的温柔给他就好,对,只要给他就好。……哪怕他把你的心送给别人践踏?

不是的,彖彖不会这样做的,那只不过是一只到处可见的竹片而已,送人也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真的?

不想让自己的惨笑被别人看到,双手捂住脸滑下。

珍妃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不是整个後宫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朝中官员呢?禁卫军的夥伴呢?他们也知道了麽?他们会怎麽看我?

没关系,他们怎麽看你也没有关系。只要彖还把你放在心上,只要他还需要你,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关系。挺起胸膛,好好保护他,为他迎风挡雨,为他赴汤蹈火,守著他,看他笑傲人间,看他幸福欢笑,看他子孙满堂。

那你呢?我?我去醉里寻梦,呵呵呵……

作出笑脸,对每个看到他行礼的人点头微笑,趁所有人不注意,唐池不知第几次的在夜色中消失了身影。今夜,彖好像说了要去珍妃那儿吧。

盛凛帝坐在侍中郎的房间里,等待他的归来。今夜他又不在,这段时间他到底去了哪里?

一更过去了,二更的更鼓敲响。

三更临近的时候,皇帝站起身,离开唐池的房间,走向自己的寝宫。

唐池,朕等你自己告诉朕,这段时间的夜晚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麽。

就像逐渐复苏的天下状况一样,宫中、朝中也暂时进入了平定。人们没有事干的时候,就开始喜欢磨嘴皮子,互相交换一些可以给生活带来刺激的消息。流言就这样慢慢扩散了开来。

“皇上继位已经三年,为什麽至今还不见圣上立後?”

“是啊,而且至今没有子嗣,如果圣上有个万一,这大亚皇朝的今後……”

“听说皇上不怎麽常去嫔妃的宫殿,也很少招寝,……,还有啊,下官还听闻至今还没有哪个嫔妃在龙床上睡过哩。”

“……下官曾听人说,皇上似乎经常去唐大人那里。你可知道,唐大人就住在皇上寝宫的侧殿?”

“我听人说,唐大人好像一直对皇上都有……嘿嘿!”

“你看见没有,唐大人今天好像气色不好、行走不良哎,你说他……”

“我今天看见皇上走在路上的时候,摸了唐大人一把……”

“嘻嘻,皇上宠信唐大人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想必唐大人在床上……”

“啧!真看不出来,那唐池表面上一幅耿直廉白样,暗地里却是那麽……!”

“就是!一个大男人,年龄还比皇上大,也不知他怎麽引诱当今圣上的!真是不知廉耻!”

“那唐池不是懂药物麽,会不会是他用药物迷惑了皇上?否则皇上怎麽好好的後宫佳丽不抱,偏要掘一个大男人的後庭?如果那唐池长得天香国色尚可理解,可……”

“如此嬖臣怎可留与圣上身边!说不定我大亚皇朝就会毁在这种无耻的人手上!”

……

假装没有看见那些指著他的背影瞟著他的脸庞,聚在一起暗中不知在说些什麽的朝官,唐池挺直脊梁骨与往常一样跟在皇上的身後向御书房走去。

刚到门口想要跨步进去时,忽然首领太监走到门前一躬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唐大人,皇上让您不用跟进去了。您去忙您的吧。”

“什麽意思?”唐池不解。

“字面上的意思。皇上吩咐了,如果没有召唤,以後唐大人不准再跨进御书房中。”刘喜得抬起头,一脸洋洋得意。

“……知道了。”唐池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刘喜得望著他离去的背影,阴阴一笑,跨步走进御书房,顺手带上房门。

“唐池依言回去休息了麽?”盛凛帝伏案阅卷,头也不抬的询问道。

“是,奴才已经转告唐大人,说皇上见他脸色不好让他回去休息。啊,皇上……”

“何事?说。”

“唐大人刚才让奴才转告圣上,说这段时间因为朝中风声很大,为了避嫌,今後他会尽量不来上书房为皇上处理公事。”

放下笔,盛凛帝皱起眉头,敲敲书案,“知道了,你也下去,没传唤不要进来!”

“是,奴才告退。”刘喜得躬身倒退离开。

他在公事上已经不需要我了麽?还是为了避嫌?突然闲下来的唐池,发现自己竟无事可干,为避免更多的胡思乱想,他回到房中开始阅读医书。这两天如果实在没什麽事做,就去找封大夫讨教讨教医术吧。

“唐池呢?”盛凛帝不耐烦地扔掉手中奏折,询问首领太监。

“唐大人好像去了太医院。”

“他去太医院做什麽?”

“奴才不知。”

“去找他来!让他立刻来见朕!”

“是。”

出外转了一圈,刘喜得回到上书房,“启禀圣上,唐大人说……他……”

“说他什麽!”皇帝怒!

“说他不是狗呼之欲来喝之则去,皇上要找就去找珍妃好了。……皇上饶命啊!这话不是奴才说的,是唐大人说的呀!”见皇上拍案而起,刘喜得吓得连忙跪趴於地大喊饶命。

“来人!摆驾太医院!”盛凛帝一声怒吼!

太医院中,唐池正和太医的封大夫讨教著什麽。

“池儿……”封大夫欲言又止。

“您有什麽就说好了,侄儿听著呢。”唐池放下手中药草,对封十露出微笑。

“你对皇上……”

“圣上驾到──”

彖来太医院做什麽?唐池怀著满腹疑问随太医院中太医一起跪下迎驾。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唔……!”唐池捂著肚子被皇帝一脚踢翻在地。

“皇上!皇上息怒!”不知发生什麽事的封太医连忙跪行到皇帝身边,想要阻止他的暴行。

一把扯住唐池的发冠把他从地上硬拖起来,一句话没说,把他往内屋的药房拖去。

唐池跌跌撞撞不知发生了什麽事情,不敢反抗也不允许他反抗,随著暴怒中的盛凛帝进到里间。

站在外面的所有人不知里面正发生著什麽事,也不敢探头进去观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内屋响起,然後嘎然而止。像是被硬生生吞咽下去。随即屋中传来了rou体的撞击声……

太医和侍卫们低下了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声音代表了什麽,又加上流言。

禁卫军副尉的原谦诚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首领太监刘喜得不知道在打什麽心思,脸上一会儿忧一会儿喜。

官职二品的唐池被免去了禁卫军首领骁骑都尉的头衔,但依旧以侍中郎的身份侍候皇帝身边。三日後,崇盛三年五月二十日,珍妃被封为嫔妃之首──珍贵妃。

被皇上撤去禁卫军首领职位的唐池,已经完全被宫中内外传言成他乃皇上的娈童,但庆幸皇上明睛尚在,只把他当作玩臣并没有赋予他实权,大臣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拿此事大做文章。

面对宫中内外人士的嘲讽,唐池闭上眼睛,封上耳朵,合上嘴巴,试图努力做到对外界不看、不闻、不问。

而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没有离去的原因,只因为那天在太医院,在他昏死过去的一刹那间,他听到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池,朕好想你。

第六章

盛凛帝似乎越来越宠爱珍妃,对原来的宠臣唐池则越来越不留情面,一有不如意的事情,轻则骂、重则打,而且都是当著别人的面。

这日,唐池在侍候皇帝和珍贵妃画画时,不知怎的打翻了洗笔的小钵,把珍贵妃花了半个月心血所画的工笔画给泼脏了。首领太监刘喜得当场就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啊!呜……”珍贵妃小嘴一瘪,看著眼前化开的工笔画,眼圈儿红了。

“对不起!臣不是有意的!贵妃娘娘请……”唐池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可是也只有弯身赔礼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