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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也会流(37)

“呜……,唐大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吩咐你做事,可是不喜欢为什麽你不明说,要用这种方法……呜呜”珍贵妃头一转,扑到放下书卷闻声走过来的皇上怀里。

“怎麽回事?唐池你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忘了朕上次说如果你再有下次决不轻饶的话了吗!来人!拿竹板来!”皇帝怒喝。

“皇……上,不要惩罚唐大人……是我不好,是我不应该让唐大人……”珍贵妃为唐池求情道。

“不用多说!唐池,跪下!”

刘喜得把竹板送到,偷偷看向唐池的眼神尽是阴险的嘲笑。

抬起头,唐池看向皇帝的眼神充满了悲伤。彖彖,你变了,变得太多,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日见消瘦的唐池精神也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已经面临崩溃的界限。可是在内心的某一处,他仍旧希冀这一切只是暂时,只是彖为了避嫌而做出的手段。等这段时间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他已经不要求彖会爱上他,也不要求彖像喜欢珍妃一半的喜欢他,只要他还信任他,只要他还需要他为他做事,这就行了。只要恢复到以前,就行了。

没有避开唐池的目光,盛凛帝盯著他,一竹板抽了下去。五板过後,珍贵妃已经吓得不敢再看。

二十板过後,唐池因为身体原本就在衰弱的缘故,竟昏死过去。只是途中,没有发出一声哀求和惨叫。甚至连申吟都没有泄出。

挥挥手,盛凛帝命人把唐池拖了出去。

珍贵妃移开捂住眼睛的小手,跑到皇帝身边,伏在他怀中,小小声地说道:“皇上,我好怕哦,您说唐大人会不会因为这次的缘故而更加恨我呢?”

摸摸她的脑袋,温和的笑道:“你不用担心,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皇上……,你对我真好……”珍贵妃满足的笑了。

刘喜得见之,知道不宜再留,转身悄悄走了出去。他要把他现在得到的消息尽快传给上面的贵人,好让她们判断下一步的行动。

从阴湿的地面爬起,唐池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向未央宫走去。路上看到他的禁卫军都低下了头,不忍心去看也不能去喊更没人敢上前搀扶。

好不容易走回自己房中,唐池一头倒在了床上。泪顺著他的眼角缓缓落下。

彖,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这样对我的理由,求你!

过度的疲累和伤痛,让他朦朦胧胧的陷入了梦乡。

深夜,一道人影从门外闪身进来,迟疑著走到唐池的床前。

见他已经沈睡,来人伸出手掌,轻轻爱抚著他的面颊,举起大麽指,极度温柔的为他抹去眼角的泪滴。

人影缓缓伏下身,跪在床前把头趴在唐池的怀中,双臂紧搂著他,静静听他的心跳,久久。

天快亮的时候,人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去。

崇盛三年六月十六日。

唐池因为被盛凛帝警告不得接近珍贵妃,所以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前去坤宁宫,也没有看到皇上。彖似乎在有意无意的避著他。无所事事的唐只好每天泡在屋中研读医书,太医院他已经不好意思再去。

相思苦,苦相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呵,男子掩上书卷,轻笑出声。声音虽在笑,脸上却尽是苦涩。

以前还嫌他来得太勤快,如今他不来了才知道这屋子是如此寂寞。来的时候害怕他粗暴的爱抚,不来的时候却如此想念他的体温。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害怕他突然翻脸,不跟在他身边,又担心他的安危。唐池啊唐池,你就一天都不能离开他麽?

如果离得开,我又何必把自己逼到这种境界……

去看看他吧,就只看一眼也好,看看他好不好,看完了就回来。他现在应该在珍贵妃那里吧?

站起身,挣扎了半天,这才挪动脚步向门外走去。

借著自己对宫中地形的熟悉,唐池避开守卫,安然溜进了坤宁宫。进入坤宁宫,他越发小心自己的行动和呼吸。

彖的工夫可能要比我高出一截,如果让他察觉我偷偷跑进来看他,他会不会误会?

盛凛帝正在和珍贵妃下棋。边下边笑珍贵妃老是悔棋,小毛丫头一个!珍贵妃不依的跺起小脚,嚷嚷著让彖再让她十子。

“哈哈!朕干脆承认输了算了,好了好了,不就输几盘棋麽,有必要把小嘴嘟得那麽高?”笑笑,伸出手为她摘去落在头顶上的花瓣。

珍贵妃小脸儿荡起了含羞的笑,遮掩似的,端起一边小几上的香茗送到口边,微起芳唇酩了一口。

“人家想赢嘛!您说的只要我赢一局,就带我出去狩猎啊。人家好想出宫玩哦。”放下茶盏,珍贵妃开始和皇帝讨价还价。

狩猎?距上次的狩猎已经过了三年呢。在国家逐步稳定的今天,彖终於又起了玩乐之心?如果他出去狩猎,会不会带我一起去……

唐池从自己的思想中清醒过来时,才发现那二人竟站起了身向这边的小树林走来。吓了一跳,赶紧把脑袋收回,翻身上树伏在枝丫上。

盛凛帝眼角余处忽然感到有什麽一闪,唐池?是他麽?他来这里做什麽?

想著想著,彖的嘴角泄出了一丝说不出来是什麽感觉的微笑:有一点得意,有一点开心,有一点好笑,还似参杂了一点想念……

故意引导著珍贵妃向那棵有问题的大树下走去,一到树下,皇帝更能肯定树上的人一定是唐池。身子能掩藏,可是他那特有的清香气味却泄漏了他的所在。心思一转,正想做些什麽事刺激刺激他的侍中郎,突然!

“啊……痛……肚子好痛!皇上……”珍贵妃突然手捂小腹扶住身边的树身,额头脂汗直流。

“怎麽回事?出了什麽事?来人!传太医!”不晓得为什麽,彖有现成的大夫不用,却命人去传太医前来。

唐池伏在树上,见此情形刚准备跳下时,他忽然看见彖对他背著手摇了摇。这是什麽意思?他是对我做的麽?他看见我了?摇手是要我不要下来麽?

太医赶到的时候,珍贵妃已经在口吐鲜血,痛得满地打滚,完全失去了美女的样子。

看著这样的珍贵妃,彖的眼神很奇怪,既似怀有怜悯也似带著冷淡。过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子出声安慰。

珍贵妃被毒害,但因救的及时加上饮用分量不多,一条命留了下来。

被毒害了爱妃的盛凛帝陷入暴怒中,命人三天内查清案情。在多方收索查询下,嫌疑人物浮出了水面。其中最有力的证据乃是首领太监刘喜得的供言。

“你说!为什麽怀疑凶手是侍中郎唐池?”皇帝坐在御书房中,与刑部常大人一同查问此案。

“唐大人?怎麽可能?!”常万正听到嫌疑者名字,当即露出否定的神色。被坐在上首的年轻皇帝横了一眼。

“启禀皇上、常大人,奴才也不想唐大人竟会下此毒手,那日奴才听闻贵妃娘娘被毒害後,立刻跑到茶房想看那壶香茗还在不在,如果在也好拿来让太医分析,早日配出解药。可是没想到……奴才刚到茶房外面时,就看到唐大人手提什麽藏於怀中从茶房中悄悄走了出来。进去一看,果然那壶香茗已不见踪影。”首领太监神情迫真的力说道。

眯起眼睛,敲敲书案,彖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说唐池在事发後,跑到茶房销毁证据被你撞见了是麽?”

“是。奴才不敢隐瞒。”

“嗯,来人!把这奴才带下去好生看管!顺便给他松动松动筋骨问问他主谋人是谁!记住,不要让他有寻死的机会!”彖挥挥手,让禁卫军进来把刘喜得带下。

“皇上!皇上冤枉呀──!您为什麽不去抓唐池要抓奴才啊?!”刘喜得不知道什麽地方出了乱子。

斜起眼睛,“刘公公,朕都忘记感谢你了。感谢你让朕过了不少无聊的日子!朕等啊等,就等著你作出什麽大事来呢!总算给朕等到了!否则朕还真不知道可以忍受你这张大饼脸代替朕的唐池多久!骁骑参领何在?带此人下去,好好为朕谢谢他!哼!”

常大人再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陛下早知这刘公公乃是敌方所派奸人?”

提起嘴角,淡淡的,“朕的左宫军很有用处,他们会告诉朕很多朕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常大人结束公事後,告辞退去。就在常万正的身影刚消失与门口,书案後的屏风後面走出了一人。

“常大人,”

谁?常万正抬起头来四处观望。

“常大人,是我,唐池。我在这里。”随著声音,唐池从一座假山後闪身出来。

“啊,唐大人,是您?您怎麽……”躲躲藏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