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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所有皇子之后(176)

谢淳略略低头,他们离得更近了,呼吸仿佛也交融在一处。

宣和的手原本自然地搭在谢淳肩上,现在又被他抓住了,宣和开始紧张起来,他想做什么?

谢淳带着他的手,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就像方才宣和做的那样,低声问:“阿和喜欢?”

他的嗓音低沉到近乎嘶哑,宣和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开始有点慌了。

宣和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腰间多了一只手,紧紧箍着他:“放开。”

谢淳没有放,反而将他往怀中带了带,又问了一遍:“阿和喜欢。”

这一次他没了略微上扬的尾音,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答。

“不喜欢……你给我松开。”

谢淳仍旧没有松开:“假话。”

宣和要被他气笑了:“谢淳!”

谢淳堵了他的嘴。

宣和:“……”

他终于觉出点不对来,他尝到酒味了,喘着气问:“你喝酒了?”

谢淳闷闷地应了一声,宣和有点新奇,莫非是喝醉了?他还没见过谢淳喝醉的样子。随即又反应过来,谢淳身上几乎没有酒味,即便喝了也喝不了多少,怎么可能醉。

倒是他自己,面红耳热,比起谢淳,更像那个喝多的。

谢淳今天是真的很高兴,伏在他肩上,竟又笑了起来,这次宣和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清晰地听到了他的笑声。

没脾气了。

过了一会儿,宣和也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大概是因为谢淳像个傻子。

谢淳早就下旨,今年不建夏凉宫,他们就在养心殿后殿住下。

原先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但偶尔同床,与日日共枕是两个概念。

很快宣和就觉出点问题了,他又不是摄政王,并不需要日日都去朝议,就没见哪个王爷每日都到的。

这样一来,绝大部分时候谢淳都起得比他早,他若事多,晚上睡得也比宣和晚。

总得来说,他们的作息十分不和谐。

一场睡眠被人搅醒两次,几天下来宣和就有些不乐意了。

他未明言,谢淳却知晓他的不快,干脆在外间榻上睡了,原本内室也是有榻的,宣和觉得无用便撤了。隔着些距离,宣和自然不会再被吵醒。

这里虽然是养心殿,前头伺候的是李公公,但后头却交给了王公公。

眼见着皇上在外间榻上睡了两日,他心都悬起来了,偏偏殿下一无所知。

他同李公公朱公公不一样,他们尊的都是陛下,他心中却将秦王也当作了主子。雷霆雨皆是君恩,浓情蜜意之时做什么都甘愿,只怕将来色衰爱弛,秋后算账。

他苦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宣和却觉出些不对来,床上睡没睡过人其实是很明显的,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分辨出来,第一天他是没多想,第二天就注意到不对了。

第三天谢淳仍旧在前殿迟迟未归,后殿的灯火也一直亮着,谢淳处理完政务走到后殿时就见中堂正位上宣和斜斜坐着,胳膊撑在扶手上,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还未睡?”

宣和闻言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我看看陛下睡哪。”

他也说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按理说谢淳不打扰他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知道他在外头榻上睡的时候就那么不是滋味呢?

他告诉自己,今时不同往日,有些分寸才是应该的。

但他心底分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那种不大好受的滋味,大约叫心疼。

终于和谢淳一起躺下的时候,宣和后知后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他是不是被谢淳算计了?

苦肉计使到他头上来了,但是苦肉计这玩意向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到底是他心软了。

黑暗中,宣和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在心底骂了几句,到底是没有计较。

索性夏日到了,昼长夜短,早起晚睡也不是什么难事,午后若是困了,小憩片刻也无妨。

夏日的雨仍旧是一场接一场,一下起来便是气势滂沱,好歹不再是连绵不绝,偶尔也能见着几日太阳。

城中柴、碳的价格回降了一些。

一场接一场的雨中,宣和的生辰到了,谢淳不过比他晚上一日。

这一年的生辰,对于他们而言都有些特殊,这是谢淳这是谢淳登基之后的第一个生辰,也是宣和二十岁生辰,寻常人家二十及冠,这时候才开始束冠,也有一些因为有了功名,或者像宣和一样要袭爵的,提早行了冠礼。

但过去的几年,每一年的生辰,先帝与太后都会再送他一顶玉冠,今年大约还是有的。

今年要去的地方比往年还多些,宣和便起得格外早,他先是回了王府,而后去了沈氏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