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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所有皇子之后(199)

宣和想,这状元怕不是读书读傻了,还是他想入御史台?

他有意要同人辩上一辩,谢淳却不愿意他被人一口一个奸佞地叫,打断他们:“够了。”

说到底,状元郎也没什么证据,一切只看皇帝态度,他说秦王结党营私,那就是结党营私,说他魅惑君主,那就是魅惑君主。

皇帝说够了,那就是够了。

朱公公站出来正要说退朝,又被宣和打断了。

谢淳略过了这事,宣和却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

如今连个新科状元都能踩到他头上,他跟谢淳的关系放在那,这满朝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双标狗,没有人会找君王的错处,那错的自然就是他,这次他若是善罢甘休了,将来还有宁日么?

“言官不因言获罪,可没说翰林不因言获罪,若是栽赃之人不付出什么代价,将来朝中岂不都是都是相互攻讦党同伐异之人?”

谢淳知道宣和的意思,只是状元郎身份敏感,他是太师的关门弟子,高中状元,代表天下读书人,他若是治了罪,无疑是将宣和放到了他们的对立面。

因而即便宣和这样说了,他也不过是轻轻放下,一句发罚俸三月这事便算是过了。

这一次朱公公片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宣布了退朝。

宣和脸色不大好看,谢淳轻轻揽着他:“你是什么身份,同他计较作甚。”

他近来有事在忙,是宣和不知道的事,他也曾打听过,但谢淳瞒得很紧,只知道多半是好事,大部分时候谢淳都很愉悦。

宣和知道乾清宫已经修缮好了,可能是和这事有关吧。

也或许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宣和想。

为了这不知名的惊喜,加之他也知道谢淳是不想他在朝上同人起冲突,就没再同他计较,只是借着职务之便将状元郎叫来了户部。

户部问翰林院借人,理由还十分敷衍,说是要找些典籍。

人到了户部,自然是任他差遣,这般过了几日,宣和消了气,就放了人回去,没成想,第二日大朝会,状元郎摘了官帽上谏。

不论对错,他都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谢淳处置了宣和自然是因为他直言进谏,若是没有,那就是他直言进谏遭了帝王忌讳。

宣和冷笑:“好一个忠君爱国的状元郎。”

这一次,谢淳说他僭越,罚了人在家思过,没有提官职的事。

在宣和看来,这就像是教导主任的处罚,看起来严重,实质上没有任何影响。

人家自己都摘了官帽了你还护着。

宣和知道,谢淳这样做必然有他的理由,但不论他怎么问,谢淳都不说。

宣和气急了便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说着还真起了疑心,这状元郎长相比不得他,却也是斯文俊秀的好相貌,谢淳莫非真是看上人家了?

谢淳安抚他:“没有人比得上阿和。”

又说:“他是太师的弟子。”

宣和更不满意了。

太师的弟子,那又如何?

太师就算了,虽然没有掌实权,却是文坛泰斗,太师的弟子他还得忍?

谢淳没有说太师要告老,这位就是他选出来的接班人,将来或许就是清流中的领袖。

他自有为位宣和正名的办法,只是还要些时日。

“不必急于一时。”

谢淳既然不松口,宣和索性不再提这事,思忖着贵妃曾说过的话,真心换真心。心中有几分茫然,又有几分委屈,他如今还不够真心么?

从前横眉竖眼的,如今他将谢淳放在心上,自然舍不得他难受,几乎是百依百顺。

大约还是他太好说话了,宣和想,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第二日早起,宣和便出了宫,一直到傍晚宫门落钥也不见人。

宣和宿在宫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谢淳也不拘着他,确定他的安全便好,只是今日,宣和没有派人进宫传话。

偏偏今日宣出去时还和没叫人跟着。

谢淳稍加思索就明白阿和在同他闹脾气,他一边准备着赔罪的礼物一边不断派人去寻,找遍了宣和常去的几处也没见着人,谢淳开始有些担忧了。

他只怕宣和一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什么事。

下人来回禀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是月亮已经悄悄爬上屋檐,谢淳顾不得着许多,快马加鞭赶到了太庙。

宣和已经缩在蒲团上睡着了,脸上还依稀带着泪痕。

听看守之人汇报,宣和今日过午便来了太庙,而后在里头呆了一天,供奉先皇帝的大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宣和迟迟未出,他们才进宫禀告。

宣和不是受了气会哭的人,别说是千里迢迢地跑到太庙来哭。

显而易见就是故意的。

谢淳心知肚明,但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宣和的眼泪叫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