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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破城(网络版+出书版)(3)

他扶起了我,大人想怎么办。

逼退他们。

他冷笑一声,退敌而不杀敌,大人对我的剑术可真有信心。

我微笑了一下,只能如此了。

我从来没有见识过他的剑法,其实现在我心里也没底。

周桥仗剑而立,他们也不敢近前,情势暂时平稳一些。

爷,手疼吗?

有姑娘关心,好多了。

您的手,……,好象,……

她哭的不成语句。

可能断了。

周桥听见我们的话,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剑马上指到刚才那个人。我感觉出不对,但疼痛已经几乎剥夺了我的控制力,刚才周桥不在的时候我由于紧张还可以勉强忘记,可现在心松了下来,我感觉到的只有断骨的疼痛。

他的剑已经出鞘,指着那个人。

是我断你手,还是你自断手臂。

什么,……他们笑的很张狂,好像听了很好笑的笑话。

今天就是杀了你们也没有人敢对我们如何的。

周桥,我们能走就走,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大人,他们伤了你,伤了你呀!凤玉喊了出来。

他们在叫着好,一时间,喊声一片,很乱,周桥已经让我给凤玉扶着了,他正准备出剑了,对方已经显然做好了上的准备,一触即发。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们自动散开,那个人走到了前面。

是苏公公,刚才的那个人的声音马上很谄媚,我们在这里喝酒,他们几个来捣乱,所以我们叫了几个兄弟教训一下。

王已经到了附近,不要喧闹,他们是谁呀,……,啊,是周相,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呀,……

苏袖是子蹊贴身的太监总管,他在,说明子蹊不远了,唉,也许今天的事情瞒不住了。

他扑到我的面前,捧起我受伤的手,我疼的一激灵,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天呀,是断了。他的声音是宦官特有的尖细,这可怎么好,要是王知道的话,可怎么好呀,可这也瞒不住的,啊,是郑王,……

等我看见子蹊的时候,他就在我的面前,那些近卫军已经跪到了一片,而我们的外围站的全是他的贴身护卫,也有一百多人。

周桥依然在我的身边站这,只不过剑已经收了起来。

王,凤玉跪在他的面前,给大人做主呀,是这些人意图对大人不轨,然后大人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扭断了手。

从来没有见过子蹊还有这样阴暗的脸色,我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王,这是内子。内子一向心疼臣下,有些小题大做了。

我对着子蹊有些尴尬的笑了,这样的事情想必他也不愿意声张,他的近卫军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对象是我,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没有说话,拉起我的袖子,他细白的手拂住我的手腕,好像在探伤,他的手一用力,我的反应是立即的,全身哆嗦了一下。

腕骨没有断,是错位了。

听说王子从小习武,对于伤筋断骨这些事情比我这不懂的人要明白,刚才因为情势紧张没有来的及让周桥看,况且我因为很疼以为是断了。听他这样一说,松了口气。

多谢郑王。请恕臣君前失仪。

我现在衣服上满是土,狼狈不堪。

永离想朕如何处置他们?

一场误会,郑王受惊,是臣的过错。

感觉他的手很用力的掐住了我的手腕,我疼的几乎昏了过去。他贴在我的耳边,我很不习惯,可不敢推开他,我的手还在他的手中。

王叔怎样对付那个对你出言不逊的人,你看朕也这样如何。

王,您和先王不是同样的人。

子蹊可以说的上一代英主,怎么可以和那个死在后宫的先王一样呢。

朕不如王叔?

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生气。

不是,您明理,这样的事情不能声张,大事化小好了。他们这样做事情惯了,今天是遇到了我,要是普通的小民百姓也就只有这样任他们欺负了事,没有人会管的。所以也不能说他们做错了,其实仅仅是时间和要欺负的人不对而已。

他看着我,放开了我的手。

王,臣有伤在身,先行告退。

周桥扶起了我,凤玉磕完头也随我们走了,子蹊一直站在那里,那些近卫军也没有动。

爷,那些近卫军都如此的嚣张吗?

凤玉在上船的时候问我一句。

见怪不怪,习惯了。

五百年的岁月足够可以改变一切,原先的励精图治,原先的繁荣盛世,原先的清明天地都已经随着大郑宫斑驳腐蚀的痕迹渐渐消逝,现在的我们,现在的王朝也不过是还没有完全毁灭的但已经伤痕累累的空架子。

理所应当在家养病,子蹊派太医来了很多次,又送来了很多的药物,全是大内珍藏的珍品。其实我的手也只是扭伤比较严重而已,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只有安分的休养生息了。

第三天我的手已经肿的像个馒头了。凤玉小心给我换了药。

幸好是左手,不然笔也拿不了了。

爷,您原来还可以双手写梅花小篆,现在,……

会好的。

大人,有客。

一个小童跑了进来。

谁呀,可有名刺?

凤玉帮我缠完最后一点,慢悠悠的问。

没有,可跟着那位爷的是一个太监,叫什么苏袖,挺俊俏的。

我马上站了起来,是子蹊。

人呢?更衣。

在中厅。

怎么进来的?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周桥说让他们进来的。

哦,那好,奉茶。

周桥见过他的。

等我赶到中厅的时候,子蹊背着手站着,看着墙上挂的画,苏袖站在他的身后。

王,我轻轻说了一声,他转过了身子。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行大礼,子蹊拦住了我。

不是宫里,不是朝堂上,不必如此。苏袖你先下去,我和永离单独说些事。

是,苏袖躬身退了出去,临走,把门也代上了,偌大的屋子中就我们两个人。

这画是谁画的,好象是牡丹,如此特别的笔锋,水彩,仅仅是黑色却已经画出了倾国之色,字也特殊,辗转反侧妩媚异常。

我看了那副画,此时有些感慨。

是,先王画的,臣左手写的字。

他依然看着画,半晌坐在了正堂的椅子上。

永离双手的小篆也是名震京华,王叔的画别具特色。王叔经常把你引为知己。

那是先王的抬爱,臣不敢当。

那几个人,朕已经都杀了。

……

怎么不说话。

臣无言以对。

他冷冷笑了一声。

感觉很奇怪,朕为什么这样做。其实朕也很奇怪。不过,此时真有些明白王叔的心思。……好了,说正事吧,新州巡抚陆风毅到了京城,你可知晓?

他现在这样问我,自然是知道徐肃到我这里来过,这样的事情不可以隐瞒。

是,知道。

怎么不告诉我?

第一次听见他在我的面前称呼自己为我,有些吃惊,可我没有表现出来。

臣以为王不会理会。他只是来看看军饷是否已经批了下来。

结果呢?

应该已经走了。

昨日离京的。他是徐肃的门生,也是你的同门。不过徐肃很喜欢他。他不过只是一个二甲进士,也做到了封疆大吏,能力不错。

徐相眼光一向很好。

他别有深意的笑了。自然很好的。周夫人没有报到吏部,至今没有封号。

臣尚未娶妻,那日王看到的是小妾凤玉。

哦,为何不娶?

其实这是私事,一般这样的事情郑王不会过问,可子蹊的样子像是非等我回答不可。

不想拖累他人。

也是一种理由。伤可好些了。

多谢郑王关心,好多了。

我穿的是宽长袖子的袍子,平时我总嫌它的袖子碍事,可现在我到庆幸可以挡住我的伤口。我想反正他也不会近身看我的伤口,可他好象不这样。

是吗,那就好。

说完,他来到了我的身边,我退了一步,但他拉住了我左手的袖子,想看我的手。我下意识的抗拒了一下,就被他扯住了。

欺君之罪可是祸灭九族的。

臣知罪。

他看了我一眼,拉起了我的手,把袖子翻开,虽然有药使手感觉很清凉,可动一下还是很疼。

肿成这样了,筋骨正了吗?

已经正好了,是周桥给臣正的骨。

就是那日仗剑而立的黑衣人?

是,他是臣的家臣,跟臣两年了。

你和他很亲近嘛。

这话中透出一种类似幽怨的味道,我看了他一眼,可他一直在看我的手。

还好,正的骨不错,左手没有废。

他松了口气的样子,并且带了一种真心的高兴。他忽然抬头看见了我正在看着他,白皙的脸有一抹淡淡的嫣红。好象为了平复情绪,他过了一会才说话。

朕虽已登基,可仍需要一位老师教导,所以,朕想请永离当朕的老师,辅导朕的功课,如何。

臣自当鞠躬尽瘁。

后一句话,我不想说,那是我竭力避免的。

很好。

不过第五天的时候,我上朝了。远离中枢机关是异常危险的事情。手依然很疼,可宽大的朝服遮盖着什么也看不出来。子蹊拣了两件要紧的军务说了说,并且正式发旨意给新州一百万两银子的军饷。虽然官员们不说什么,可我知他们并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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