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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月入怀(215)

作者: 水杉小兽 阅读记录

噢,最后一幅例外,里面没有人物,只有一朵水晶兰,人们说这是画集里唯一一幅黑白画,只有我知道,这是花是唯一一幅全部上色的画,只是水晶兰没有叶绿素,浑身通透,它孤独地开着,就连花蕊也黯然失色。

花下写了一句话,还是他用硬笔时最好看的字迹——丫头,水晶兰也叫作“银锁匙”。

人们说那个“丫头”是他的爱人。

只有我知道不是,她只是个求而不得的人。她没能爱人,也没能被爱。

她画的每一朵“银锁匙”,都打不开他永远不为人知的锁。

后来有人说,老陈近年的画好像有些变化,不过还是和“小陈姑娘”的风格大相径庭。

也有人说,老陈和小陈姑娘的画有点像了。

还有人说,两个画家肯定成为了好朋友,相互影响了。

只有我知道,小陈姑娘把自己活成了两个人,一个可爱却画着压抑,一个阴郁却画着热情。

.

6.

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哪,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木心

朋友,你知道“银锁匙”是什么样子的花吗?

它全身通透,在没有阳光的高寒之处生活。

那你知道银锁象征什么吗?那是一个长命百岁的祝福。

可是银锁没有长命百岁,银锁匙也就永远折断在还未打开的锁芯里。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老陈的故事(包括下一章)都是我上中学那时候写的,非常简单又莫名其妙。

当时喜欢写短篇,又不爱取名字,经常写完通篇只有一个姓或者一个绰号。

那时候心里对崇拜和爱就是这样的看法,专一、纯粹,一尘不染。现在想来也有幼稚之处。

我很喜欢老陈这个人物,挺神秘,我自己也想不通他是啥样的人。(摊手)

☆、番外2 古灵子

佛不要你皈依,佛要你欢喜。

—————

1. 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那天流浪者大街和往常一样坐着各式各样的人,一眼望不尽的流浪者正表演各自的歌舞。

那一年我作为中西交换生来到西班牙,穷学生,娱乐场所只能是这条兰布拉大道,各路流浪艺人在这里进行游艺表演。

老陈是我在这条街上遇到的第一个华人,很年轻,穿一件灰色长袖T恤衫,黑色长裤,戴一顶黑鸭舌帽,一身低调的装扮。他背着贝斯,弹的手法不像街头的摇滚乐手,而是轻轻淡淡的。他在街头唱令人心醉的西班牙情歌,声音低沉,喑哑,清冷,不像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坐在他脚边的流浪大叔抱着吉他唱着和声,在热情的西班牙街头,两人沉沉的嗓音吟唱的Estar Contigo远离了尘嚣,只有浓浓的风尘味。

我停下来,坐在他们面前。

唱完最后一句,老陈放下贝斯,坐到一旁的悬铃树边抽烟。流浪大叔接着唱下一首歌。

我再听了一首准备离开,站起身,就听见金刚铃响,我条件反射地看向那个老陈,在这里,只有华人才会带着藏铃。

他的手上果然拿着一个法器金刚铃,轻轻摇了两下,清亮圣洁的声响。老陈笑了笑,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我行了一个合十礼,凝视他如深潭一般的双眼,离去。

后来我仍旧经常去兰布拉大道,从加泰罗尼亚广场徘徊到港口区,再也没有遇见他。

回国后我开始了毕业旅行,从北方到川西康定,在软座大巴上抱着背包打瞌睡。旁边的人挨着坐下,淡淡的烟草味。他放好自己的背包,身上的什么东西叮铃铃响了两声,清脆宏亮。

这里是许多朝圣者的中途,不乏带着法铃的人,可这个声音一响起,我便突然忆起西班牙街头的老陈。睁眼转头看去,一双沉静如深潭的双眼正看过来。我不知道他是否记得我,但是第一眼我就能够确定,就是他。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在七八千公里外的西班牙。是他的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让我记了两年。

我没话找话,“你去哪里?”

他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转而看向我,“西藏。”

我追问道:“佛教徒?”

“不是,”他轻微一笑,“一个不太虔诚的朝圣者。”

老陈是信佛的,不过如他所言,他不是一个虔诚的朝圣者。他说,宗教是个幌子,龙达紫砂未必传意,不过也是一种聪明的寄托,但他不愿赖着寄托过活。

我觉得他有趣,不是后座那个会讲笑话的小伙子的那种有趣。

我们一路闲聊,我大约知道老陈二十五六左右,是个画家。

“两年前在西班牙,你是去采风的?”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看着我笑了一笑,“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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