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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星光似往年(8)

一系列封后大典程序进行着,最后礼成,百官俯首再拜。

就在众人要散去到后花园用膳的前一刻,我突然俯首叩拜于地,高呼“皇上万岁,萧花儿有书启上。”

我这么做是鲁莽的,可既然决定做了就顾不得那么多。

我高高的举起了那封信,要求圣上亲阅。

在皇上授意下,总管步下台阶,就要接过我手中的信。

不料,这时,一人突然出现,抢过我手中的信,当场撕碎了。

扑通一声,那人跪在我身边,大声说道:“请皇上为臣做主,把萧花儿下嫁于臣。”

我惊讶的看着他,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是他?

不料这时又有一人,跪在我的另一边,高声说道:“臣也请皇上做主,把萧花儿下嫁于臣。”

我侧头一看,是耶律休哥。

我一时有些怔愣,耶律休哥……

此时我只看到他的侧脸,他身体跪得笔直,目光坚定的看着皇上和皇后,这一刻,我心底蓄满不知名的感觉,似满足,似喜悦……

我转头看向另一边,那一向令我厌恶的耶律斜轸竟也是同样的表情,我不仅一阵奇怪,首先想到的是,他在戏弄我,他是故意的。

此刻,其他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我看到爹爹蹙眉而严厉的眼神。

皇上看到我们三个人跪在地上,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皇后,萧花儿是你的妹妹,你说这事该如何了结?”

“回皇上,花儿尚未成年,不如等到成年了,再行决定如何。”姐姐开口说道。

眼看皇上就要点头。

可堂下耶律斜轸那厮却开口说道:“花儿虽尚未成年,可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皇后是花儿之姐,皇上和萧丞相,臣祖父全都在场,可以为花儿和臣做主。臣对花儿痴心一片,自小青梅竹马,请皇上、皇后、萧丞相做主,允臣与花儿定下亲事。”

青梅竹马?就我俩?人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哪里是我俩这样的?我惊讶无比的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在干嘛吗?这可是终身大事,岂是儿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时,另一旁的耶律休哥冷冷开口道:“与花儿青梅竹马的也不只你一人!你和花儿小时候之事许多人都有耳闻,恐怕不像是两小无猜。”

皇上沉吟半响,问道:“萧花儿,韩隐和逊宁,你想要嫁给谁?”

我一惊,忙恭谨的伏地叩首,道:“谢谢皇上、皇后首先考虑到花儿的幸福,花儿自知相比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两位将军来说,实在微不足道,但今日两位将军都对花儿有所亲睐,花儿着实受宠若惊。可花儿毕竟尚未成年,身心都尚不足矣婚配两位将军,所以请皇上下旨让花儿成年后再做决定。”

皇上点了点头,道:“好!朕今日就趁着和你姐姐大喜之日应允你萧花儿的婚事可由你自己决定,你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由朕为你做主!”

“谢皇上!”我叩首再拜。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事情险些不可收拾,我仍心有余悸的躲进了人群当中,躲避所有扰人的视线。可无奈的,还是被衣娃逮了个正着。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我哥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她挡住我的去路,我就知道她肯定要逼问我。

算了,实话实说,老实交代或许还能落得个从轻。

“我不知道,这个你得问他本人。”我老实回答。

“你真不知道?”她追问道。

“真的,你也知道,你哥城府有多深,平常大家都在一起的,你看出来了吗?”我不答反问,其实这个也是自己心中的疑问。

“那到是,算了,不问这个,那个耶律斜轸,你不是和他是冤家对头吗?怎么他原来也喜欢你?!”她又问。

“我不知道,我俩的确一见面就吵架,我可没看出来他要娶我是出自真心,搞不好是要把我娶回家然后再欺负我,孽待我,鞭打我,……”我越想好像越是那么回事。

“别说了!他,你真的不要?!”衣娃打断了我。

“打死都不要!”我肯定回答。

“真的!?”她追问。

“真的。”我再次无比肯定的回答。

“好,一言为定,耶律斜轸你不要,我要了。”她突然说。

“你说什么?”我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长得好帅啊。”她头靠在了我肩头,梦呓般说道。

刷!我身上突地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紧接着:“他好高,好帅,好健壮,好勇猛……”

我颤抖着,险些喊出救命。

“他那强健的臂弯,那邪肆的笑容,那潇洒的英姿,……”她仍旧说道,丝毫没感觉出我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从此之后,我便被她灌输要喜欢她哥,要对她哥忠贞不二,不许喜欢耶律斜轸,并且连讨厌也不行。

我没办法,只得遵从之。

这日下午,耶律休哥来访,带着我骑马出了城外。

那日之后,爹爹曾对我说可多与耶律休哥、耶律斜轸接触,爹爹似乎很满意此二人。

耶律斜轸自那日之后便不见踪影,他不来打扰我,我乐得清净。

一路上,我时而偷看耶律休哥,他举手投足间潇洒从容,看着,看着,我不禁心跳有些变快。

我俩骑马一同奔上了滂跃山顶,翻身下马,他接过我手中的缰绳把马匹拴在一棵大树上,与我一同站在山顶上俯看山下。

入眼的,满山遍野的青松翠柏,山下大地小路如丝带般纵横,间或还有几条蜿蜒的山间河流小溪。如画风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此刻,我说不出的心情畅快和清爽。

“冷吗?”他问,轻轻的挨近我。

我摇头,对他微笑。

山中空气宜人,大风吹起他和我的长发,在空中丝丝缕缕纠缠。

抬首间,目光与他的相遇,他的面容依旧坚毅,可望向我的目光中,偏多了些我从未从他身上发现过的温情。他伸臂环住我的腰身,微一使力,把我搂入怀。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热度,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站几乎站不住了,只有去依靠他。

太阳渐渐的落下,夕阳映照下我俩的身影,相依相偎。

风儿吹过,舒服至极。

“等我回来。”他在我头顶轻轻说道。

“你又要出征了?”我问。

“嗯。”

“去哪里?”

“西南。”

“要多久?”我有些依依不舍。

“我会最快的结束战事。”

“要平安回来。”我淡淡说道,忍不住流露出离别的怅然。

“等我……”他道。

“嗯。”我许下诺言。

耶律休哥率军西伐党项已有月余。

这几日,细雨连绵。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红衣少女奔入了我的寝房,一身狼狈,刚一进门就扑到我身上哭泣了起来。

这是衣娃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了?”我忙问道。

“他要走了。”她哭诉着。

“谁啊?”我糊涂了。

“耶律斜轸啊!他要去北方。”

“哦,别哭了,他不会有事的,你没听说吗?祸害遗千年。”我苦口婆心的劝到。

“你说谁是祸害!”她忽然不哭了,狠狠的瞪着我。

“这个……”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花了,她是不允许任何人说耶律斜珍一句坏话的。

“他才不是祸害,他是最英明神武,最睿智无敌,最英俊潇洒,最史无前例,最国士无双,最……”她大声道。

我彻底被她打败了,她已经严重的中了耶律斜珍的毒了。

“你知道有多少女子要嫁给他吗?你知道因为他要娶你,你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吗?你知道如果他娶妻会有多少女孩哭泣到天明吗?你知道每天他要收到多少女人的礼物吗?你知道他……”她又对我进行教育再教育。

我点头如捣蒜,这一个月来我已经习惯了,只要我说耶律斜珍一句坏话,她必定有一百句等着我。

等她说够了,我劝道:“你别哭了,他要走你得为他送行啊,你这两个核桃眼睛,你不怕他看了之后走得更快吗!”我一语点中她的死穴。她立刻不哭了。

“对,花儿你一定要帮我,让他对我留下最最深刻的印象,我不哭了,我要让他在记忆中留住我最美的一面。”她孩子气的照起了镜子。

我笑,衣娃敢爱敢恨的真性情,很可爱。

她回过身,说道:“花儿,帮我!”

我立刻点头,不敢反驳一句。

“花儿最好了。”她又扑到了我身上,我被她报了个满怀,她很不客气的把鼻涕蹭在我肩头,而后跳开大笑,我却只有苦笑。

第 6 章

夜晚,衣娃留下来和我共同商议如何勾引耶律斜轸。

我俩面对一个烛火,眼对眼了很久。

“你要最特别、印象最深的告别方式是不是?”我问。

“是!”她点头。

“我有一个方法,保证他对你记忆深刻。”我说,丢下诱惑。

“什么方法?”她的眼睛在烛光中闪闪发亮,很诡异。

“你信不信我?”

“信!”她肯定回答。

“那好,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保证让他记住你。” 我神秘兮兮的说。

衣娃突然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