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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69)

比如说,生老病死。

这些词语背后的涵义如此之深之大,有时候甚至会成为一个人生命中酷寒的冬季,无可逃避、避无可避。

但是,好在,在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之间,还能存在着一些温暖的东西,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话,就能互相支持着度过眼前让人骨髓里都忍不住在发寒的冬季。

拥抱在分开的时候多少有些触手不及的味道:书房的门被人礼貌地敲了两下后,随即就被人用力地推开了。

这个过程发生的十分迅速,当然也可以理解成拥抱着的双方并没有太关注于身外的事物。

站在门口处的是家里的管家——在这个家里,能够直接推门进来的,除了他之外,还有邵夫人。

但是在现在,无论如何来看,袁叔的出现是二选一里最好的那个选项了。

头发灰白面容冷峻的管家手扶着门把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时间在他身边都失去流动性,被他周身的气场凝固成了透明的“冰山”。

邵钧哲故作姿态地用指节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在召开股东会议。

……天知道,半秒钟前,他还是一脸满足相地搂着自己的弟弟。

邵逸辰大为尴尬,局促不安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毕竟,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像邵总一样那么的厚脸皮。

袁叔松开了扶在门把手上的手指……谢天谢地,时间又开始流动空间也开始解冻了。

他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对着邵逸辰说道,“少爷,一楼有您的电话。”

在邵逸辰离开书房之后,袁叔又冲邵钧哲点了下头,“大少爷,夫人喊您去她房间一下。”

邵钧哲转身把笔记本电脑合上,然后跟着他往外走。

当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邵钧哲很不经意地问道,“你刚才……”

“我不会让夫人为难的,”袁叔侧了一下身子,示意对方先走,“我刚才看到的就是您希望我看到的……希望您也不要让夫人为难。”

怎么可能?邵钧哲想,对于她来说,我只要出现在她面前,就代表着“为难”或者“麻烦”两个字吧?

可是……

可是,至少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一点不愿意她为难。

第46章 管家

电话是白唯打来的,他一板一眼地通告了接下来的进程安排,用语简明且概括。

邵逸辰一一应下,略一迟疑之后,便说道,“你刚刚安排的那些通告,只拣选一些重要的给我。剩下的……剩下的就先推掉吧。”

白唯有些讶然,“有什么理由吗?……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给你乱接广告或者节目。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会认定为你是在耍大牌的——这一点非常不好。”

“我的母亲,”邵逸辰轻轻地说,“最近身体非常不好。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多陪在她身边一点时间。”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后简单地回答说,“好的,我知道了。”

挂上了电话之后,邵逸辰看着话筒上的镏金花纹有点走神。

他想,自己真的是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了很多……如果放在以前,为了家人放弃工作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父母早亡,个性又比较淡漠,再加上一心扑到了自己的事业上。所以到了最后,跟他走得最近的说到底也只有同性恋人一人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在他记忆中的十多年中,和对方在一起过生日的次数也寥寥无几……印象中较为深刻的一次争执,就发生在07年的冬天:他在自己24岁的生日那天,赶去参加了一个国际电影节的颁奖活动;而推掉了所有事务专程从日本赶回来的邵钧哲自然扑了一个空。

那一天的会场喧闹得人声鼎沸,经纪人急匆匆地挤了过来,塞给了他一支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执着地跳动个不停。

“喂,钧哲。”获得了最佳男配角提名无疑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所以电话那端的男人也能轻易地感受到爱人的好心情,“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里传来一声悠长而又缓慢的深呼吸,就像是在压抑着一些负面的情绪,“……你在哪儿?”

“慕尼黑啊……哦,对了,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不过没关系啊,反正你现在人在大阪。”苏慕彦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向冲他打招呼的人微笑,“等你回国后,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话筒里的声音已经带了薄怒,“……我专程回国不是为了听你说自己在慕尼黑的!”

皱了皱眉,苏慕彦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通讯工具,“抱歉……我是说,我不应该忘记把自己的行程告诉你一下,这毕竟是我们协商好的。但是,我不是故意在你回国的时候出国的——你明明告诉我你在日本的,而且……”

“听着!”男人打断了他的话,怒气勃发,“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会回来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今天是你24岁的生日!我推开了会议瞒着所有人连夜搭乘飞机回来准备生日蛋糕润滑剂安全套不是为了听你说‘我在慕尼黑’——这太他妈的惊喜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会突然回忆起这段记忆来,但是随着回忆的进行,邵钧哲不禁微笑了起来。

他想:我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哦,对了,他说的是,“我很抱歉亲爱的,但是我无法出现在你面前。典礼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你可以打开电视,收看现场转播——也许这些德国佬们会给我几个镜头,然后我会搭乘明天第一次航班回去见你,ok?”

男人的反应是干脆地挂断了电话,毫不拖泥带水的。

正在这么想着,身边就传来了一声带着问询意味的称呼,“少爷?”

邵逸辰转过身去,唇边的微笑还没有完全散去,“袁叔。”

精瘦干练的管家极有礼貌地半躬下了身子,“不知道,我能不能请您陪我散一下步?……人老了的话,总会想和年轻人说点什么?”

邵逸辰点了点头,然后在对方的示意下向着门外走去。

这里是位于邵氏老宅侧院的一处小花园,石质的矮桌周围盛开着大簇大簇的西洋鹃,在秋季的阳光下分外得艳丽动人。

桌子上铺放的桌布有着繁复华丽的人工刺绣,上好的瓷器反射着阳光的样子像极了顶级的玉石……袁叔一手背在身后,单手执起茶壶,以一种非常绅士的举止标准向自己对面的茶杯里倒入香馥醇厚的红茶。

“这是夫人近几年来的习惯,”他解释着,然后笑着说,“谢谢您愿意陪我这么一个无趣的老人聊天。”

“因为我认为你是想和我说一下我的母亲,”邵逸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味道不错……不是吗?”

“自从您回国之后,您变了很多,”袁叔把一旁搁置着的水果塔拼盘往邵逸辰的方向推了推,右手上带着的白色手套一尘不染,通体的纯白色有一种能够割绝视线的刺痛错觉,“像是一下子成熟了起来,这让夫人和我都觉得很欣慰。”

邵逸辰拿不准他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隐藏含义,所以干脆一句话不说地等着下文。

“夫人的状况非常不好,”袁叔很平静地说道,“她每一次入睡都有无法再次醒来的可能——在我们回国前,夫人她每天都在头疼,视力和感觉也都在减退。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再多陪在她身边一些时间吧,您知道她有多重视您。”

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邵逸辰又补充了一句,“我会的。”

“她是这么的爱您,”袁叔重复地说,“我想,她现在最放不下的也是您了……有些很久之前发生过的故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一下?”

邵逸辰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会是什么事情,他做出了一个倾听的姿势,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夫人对您的偏心几乎已经成为了邵家的标志。”袁叔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要从源头说起了,因为虽然是和您切身相关的事情,但是您肯定已经不记得了。让我想一下……大概是在差不多20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大少爷也才刚刚十二三岁,正是疯玩爱动的年龄。那一年发生了一起意外,”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主楼方向,“家里发生了一起火灾,虽然不太严重,但是却也忙乱了好几天……不小心做了错事的男孩子躲在外面很久都不敢回家,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留在那里的还有一个不足周岁的弟弟。我相信,那时候的钧哲少爷根本没有做哥哥的自觉,毕竟您那时候还太小。老爷认为,意外发生的责任在于家中佣人的疏忽和失职——他一向是很喜欢钧哲少爷的,但是夫人却认为是钧哲少爷没有担当起该有的责任。夫人她……年轻的时候比现在严厉多了,于是亲自接下了钧哲少爷的管教工作。两年后,邵家又出了一起绑架事故,被绑走的是夫人和两位少爷。当时在和绑匪的周旋下,对方同意接受一部分赎金然后释放两个人。夫人以钧哲少爷是继承人的理由,带着您先安全地脱身开来……这么多年来,夫人和钧哲少爷之间的关系因为各种原因越来越糟糕,但是如果说到源头的话,还是这两起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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