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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沦陷(30)+番外

“谢谢D大人您的评价,”裴衍的眼中开始流露出狂热的非常态,“我真是……非常非常的荣幸……”

慢慢从虚弱状态中回复过来的柯尘猛地抬起了头,“你叫我……”

“D。”裴衍发音准确地说,舌尖欢悦地在下唇上飞快地舔了一下,“久负盛名的D,传说中凭借着言语就可以成功调教宠物的D,A市最大的销金窟夜色里的核心区——调教区的主管,D。”

柯尘闭上了眼睛,随即很快地睁开,“麻烦你去关注我这么一个不入流的调教师了。但是,裴晟他,不是我调教的宠物。”

“哦哦哦……我当然知道……”裴衍温柔地摸了摸柯尘的脸,“那家伙,只能去驯服怎么能调教呢?”

避开抚上自己脸侧的手,柯尘第一次在裴衍面前皱了皱眉,“裴衍,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互打哑谜、互兜圈子的游戏,我输了。”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惊喜,裴衍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状,“这么快认输?果然是……恋爱中的男人浑身都是弱点和一击必中吗?”

“……,”柯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却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语,“……让我们来开诚布公吧。你之前给我注射毒剂,无非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告诉我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我,所以我必须要无条件地服从你——这一点,我领教过了。那么,你还想做什么?如果是拿我来做什么交换的话……”

话还没说话,被之前的毒药折磨到起干皮的双唇就被人按住了,裴衍像是附骨之疽一样地靠拢到了柯尘身边,“嘘——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舍得拿你去做什么肮脏的交换呢?”男人的脸上奇异地出现了“悲天悯人”的色彩,“这是多么不切合实际和值得唾弃的想法啊!……我要感谢我亲爱的堂弟,感谢他替我发现了你这么一位……令人着迷的生物。”

叹了口气,柯尘放弃了再次避开男人的举动,“你说的真对,的确肮脏透顶。”

“裴晟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个小秘密?”裴衍一手抓住柯尘的领子,低头过去在他耳边吹气,“那就是……我和他啊,经常有很多相同的爱好的。我爱好你,D大人……一个调教师,多么迷人多么值得用手好好捧在掌心里……”

“抱歉,我对调教你没有任何兴趣。”柯尘垂下了眼睛,尽量不用言语去刺激记忆中容易暴怒同时也容易亢奋的男人。

“NONONO~”裴衍嘬着唇低语,“怎么会是要你调教我呢?……要知道,我可是……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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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晟的第三个电话打给了柏烽炀,甫一开口就是丧失冷静的大吼,“表哥!我……”

“裴晟!冷静!!”在听到第三个字后,柏烽炀用比他更大音量强行打断了电话那头的语无伦次,“……确认你足够冷静了,再来找我商量事情。”

深呼吸了三次后,裴晟慢慢地吐出了胸前的浊气,再开口说话时已经回复了那个在谈判桌上以一人力压对方全体所有的冷静男人,“裴衍对柯尘动手了。”

“哦?”柏烽炀表现得比他更加冷静,“去问他要什么交换条件,我们来满足他。”

——简单出口的话语中,带着的是不容质疑的上位者霸气。

“如果……”裴晟的声音突然暗涩了起来,“如果他是要什么条件,或者想要要挟你我的话,倒也好办。我担心,我担心的是……”

他的声音突然微不可闻但是切实存在地打起颤来,抓住手机的掌心上也泌出了一层滑腻的细汗。

柏烽炀的声音经由电波透过话筒传过来时,仍然带了令人信服的稳重和坚定,“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居然会有担心的念头,这可不是你裴晟的性格,难道是因为爱情的力量而太过于患得患失?”

“……,”面对着柏烽炀极其难得的试图调节气氛而显得生硬的玩笑话,裴晟没有一点儿放松的感觉,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借助吸纳进胸腔里的空气的质量来增加自己的凭靠,“表哥,我一直确定我爷爷不会支持裴衍……是有原因的。这几乎是一个家庭丑闻……”

他顿了顿,仿佛带着莫大的艰难说,“裴衍他,是一个虐杀爱好者。”

二三章 冰冷和温暖

“……虐杀爱好者?”柯尘叹了口气,好像这个名词普通到不值得他花费任何精力去注意,随后用一种感慨般的咏叹调语气说,“还真是……令人叹服啊……毕竟是如此稀少的物种。”

裴衍听到了这句话后却是欣喜异常,“看吧!……你果然是最特别的……”他猛地握紧了柯尘的手腕,用力之下甚至在他的腕部上留下了深刻的指印,“你能理解的吧?!看着手中的生命像是水银一样闪亮着流逝,那种温暖那种甜美那种沉醉……”

“……,”柯尘看着面前的男人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对毁灭和糟蹋生命的狂热和热衷,突然在他两句话的中间插口说,“……很累吧?”

裴衍带着微微的愕然,停住了话语。

“很累的……”柯尘重复着说,专注地看着男人的黑色瞳孔里,是柔和到能够包容全部的体贴,即便在头顶上强光的照射下也显得流光溢彩,像是能够吸进来人的魂灵。

他主动地靠近了裴衍,反手虚握住他的手腕,“内心的黑暗是一种救赎也是一种摧毁,执着着不肯放弃和迟疑着想要放弃……没有人能够懂得的,因为他们都是我们的地狱……用无辜的生命成就自己的欢愉,这是快乐的源泉也是沉重的原罪,无法摆脱、越来越难以呼吸……如果,我能给你最纯粹的平静,可以到我这里来吗?”

慢慢地,裴衍眼中的那缕痴狂的狠色渐渐地散去了。他缓缓地低下头,把自己的脸贴在柯尘的胸前,闭上眼睛,像是做弥撒一样的认真。

柯尘没再说话,而是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到和怀里男人的呼吸一致的频率上,然后每一次都逐渐地小幅度放缓,反过来引导着男人的呼吸也一步步的低缓……

——时间根本不够,对对方的性格也没有足够深入的了解,自己身体状况又很糟糕……这种半催眠的小手段恐怕能起到的效用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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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烽炀手里正在通话中的电话被人拿去了——这是裴晟记忆中很少有的几次可以听到柏少御认真到正儿八经的声音。

“裴二,”他说,“我要你确保他没事儿。”

裴晟抓紧了电话,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语去接口——该死的他要谁去确保他没事儿?!

“我在我十六岁那年最不堪的时候认识了他,”柏少御一字一句地说,“恨过他,怨过他,误会过他,羞辱过他……也喜欢过他,可是无论我做出过什么,他在下一次见到我时必然会是低笑着喊我一声‘御少爷’——那种笑容,我能分辨出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他对我来说,是特别的,谁毁了这种特别我会去毁了谁。等到他回来后,是走还是留全凭他一句话,你裴二再去缠着人我会替你爷爷好好教育你一顿。”

“……,”裴晟张了张口,强压下了心里快要爆炸的烦躁,“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但是对我来说,是唯一的。所以,他绝对不会有事儿的!”

——是了,只有我,也必须是我,来确保他没事儿。

一手搂人入怀,一手拿过手机,柏烽炀的声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冷静得让人只能去仰视他的强大——也许这家伙唯一失态的时候是面对自己的爱弟的时候?

“我已经吩咐夜色那边儿从他出门那刻开始查起,”他想了想,补充着,“如果你确信是裴衍下的手,那么与其在这里对着少御做什么完全不对对象的表白,还不如去查查裴衍可能的藏匿点。”

旁侧的柏少御闻言后却是一声轻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下子就乱了分寸。啊,抱歉,我忘记他已经‘刚刚’成年了……”

往日听起来必定会是刺耳无比的嘲笑声,在此刻听着却是带着熟悉于心的温情。

深吸了一口气,裴晟已经完全平静下了心神,简单地交换了一下看法后就收线挂了电话。指腹上和指节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住,而越发鲜明的疼痛除了带着折磨神经的残忍外,还有提点着人冷静的效果。

随意抽出一条白色丝质方帕缠住左手,裴晟在走出自己卧室之前,回首深深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相框。

——这是一张明显是偷拍来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侧身而立的男人:他站在半开着的落地窗前面,身边是被夜风吹得半扬起的大幅窗帘,淡紫底色上绽放着大朵大朵的艳红牡丹,动态感十足。但是,男人只是垂下一只手在身侧,另一只手指中夹的烟支刚刚递到唇边……他神色淡然,像是一泓安静到丝毫不起涟漪的死水,悲喜毫无。

但是,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想去呵护他,温暖他……让他脸上能多出点儿别的颜色来。

然后,轻轻地关上门,走出去,脚步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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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厉害啊……”讥讽的微笑和狂喜的前奏同时在身穿白西装的男人的脸上涌现出来,他用力地站起身来,俯视着精神依然委顿的柯尘,“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真……怪不得他们说你是夜色里最好的调教师,仅仅是语言……仅仅只是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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