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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沦陷(4)+番外

其实,被渴求煎熬着也是一种享受。

裴晟的教育模式很有裴家特点:中小学被送到G国的贵族学校上学,在年满16岁后就会被接回国,请专门的家庭教师上门辅导,一般在17岁会进入家族企业熟悉运作模式和商业决策,接下来就是慢慢接手整个企业。

下午四点半,走出裴氏的大门后,裴晟开车去了隔了一个街区的柏二少的住所。

裴家和柏家本来就是关系密切的世家旧友,再加上年龄的相似接近,一来二往之下熟稔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至于裴晟的堂兄,总是以一副斯文外表出现的书卷气男人却被柏烽炀评价为“阴险”且特意告诫柏少御避而远之。

“今天你下班倒是挺早的,”柏少御一副午休刚刚结束的样子,斜靠在横条彩色的布艺沙发上慵懒无比,“没记错的话,裴二你可有大半年没来我这儿了。”

一口闷了主人刚刚倒给他的威士忌,裴晟晃了晃空杯子里的冰块,叮当作响,“少来,‘大半年’那会儿是你大哥出事那会儿,我可没少帮他忙,要不是我一旁帮衬着……”

“得了得了,”柏少御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后,比出了一个手势,“你拿我当小白耍呢?我哥哥少说让你赚了这个数字,还帮你排挤出了你亲爱的堂兄流窜到G国和异国美女们共度销魂假期。少得了便宜还在我这儿卖乖。”

“嘿嘿”地笑了两声,裴晟咬住烟,单手在身上打火机,摸了一会儿后转而向柏少御伸出手,“火,我打火机忘在办公室了。”

“没有!你自己嚼吧嚼吧得了,”柏少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明知道我被人逼着戒烟……裴二你是不是皮痒找抽呢?!”

“被你看出来了啊……”裴晟翻转手腕后露出一支银色的打火机,“别这么不经逗嘛。”

闲聊了两句后,裴晟眼瞅着柏少御困意上来时,喷出了一大口烟后,把手中还剩大半的细白色摁灭在盛了清水权当暂作烟灰缸的小碟子里,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可是要下手了。”

“啊?”柏少御打了个哈欠,眼角处成功地被迫出一抹水色,“下手什么?……等等……”他费力地把自己从将困未困的混沌中硬拽出来,“你说什么……哦哦哦~敢情裴二你是要动我的人所以特意上门来打招呼来了?”

“瞎说!”裴晟正色说,“怎么是你的人,明明是你大哥的人……不过,御少爷,你这不正困着的吗?哪儿来的这么快的反应力?”

“……因为裴二你就是一只动物,除了吃饭睡觉交配就没别的事儿了。”柏少御换了个姿势,把脚跟架在面前的桌子上,“那就下手吧,不过对于你的手段我基本上不抱任何希望了。”

“一力破百巧”,这是裴晟向来信奉的观点,小到生活习惯大到处理商业事务皆是如此。拿最近发生的事情举例来说:裴氏对市郊的一处房产收购案从企划到执行都是由裴晟负责的,他根本没有去管谈判桌上的言语陷阱和唇枪舌战,直接一把手掐死了主要竞争对手的经济命脉,放出去话说敢和裴氏抢这块房产所有权的人都会得到同样的下场。等到确保所有竞争者记下了这个威胁后,再放手抛出一份完全有利于裴氏但是又给了对方可得的最少利益的收购方案,一副“你不接受也只有接受”的强压姿态逼人就范。

同一事件看在柏少御眼里就是裴二做事向来直来直去甚是无趣,放在柏烽炀眼中就成了“可塑之才,可堪大任”。

人人都道裴晟的成功在于他凭借着家族背景以权势和财势压人,但是放在有心人眼里——比如柏烽炀——就会认定必然是前期调研和收购合同做得十分完美才能收到如此效果。

裴晟只是但笑不语,可惜就是淡笑在他脸上也被表现得全然不怀好意。

“啧啧,”最见不得别人比自己爽的柏少御忍不住拿话刺他,“怎么着啊?就你那手段……该不会是直接跑到夜色压住人强上吧?这算什么手段?野兽求偶的时候还知道嗅嗅人家屁股呢。”

“好主意。”这是裴晟的回答,时过两年的相处时间让他对柏少御的言语有了极大的免疫力,能做到一而再再而三三到四五的容让——只要当作没听到就一切好办。

“不过,”他顿了一下后说,“前段时间被我家老爷子连表扬带骂地训了一通,说我的锐意进取很不错,但是‘刚极易折’。所以……”他攥了攥双手的指节,“我这次打算玩点儿手段。”

“就你?”柏少御简单地用了两个字完成了疑惑外加鄙夷的态度。

“我打算找别人强上他……”裴晟一本正经的解释着,“不是,不是强上他!而是……反正我是要做最后那个‘护花使者’那个,然后等待着美人儿主动地投怀送抱。明白不?”

柏少御哀叹一声把自己抛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中,“……我明白的是,居然指望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笨蛋会玩儿什么手段的我,简直像个白痴……”

直到柏少御的新任专职编辑上门挠墙哭嚎时,裴晟才非常满足地离开了柏家。

大概是伽蓝离任时的叮嘱,木白大人的专职编辑深刻地理解了催文的重要性和艰难性,每到截稿日来临之时都是三十六计全部使上,从理论到情感从道德到职业操守上对着柏少御进行名为洗脑实为噪音的坚韧不拔的骚扰。

所幸的是,收效甚好。

开着车回家的裴晟心情意外地很好,非但没有回到他在市中心买的一套公寓,反而驱车回了裴家主宅。

裴家的主宅在A市的郊外,独占了一个整座小山头后在半山腰处威仪无比地拔地而起——是极,裴少爷很不喜欢回家,因为他极其不喜欢弯折而上的那几分钟山路。

“……这年头谁还把屋子建在山上啊,爷爷,咱不如搬家回市中心如何?在一环路的正中央圈起来一大块地段,建成中世纪城堡或者欧式小洋房或者就照着老皇城弄个缩小版的怎么样?建在山上的都是暴发户样……”

——这是裴大少回国后对他家老爷子提出来的一条建议,老头儿直接拎着拐杖把人打出了门去,“……我才没你这种暴发户孙子!”

打归打,但是凡是稍微熟悉裴家老爷子的人都知道,其实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嫡孙。这正是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真正不冷不热地扔人到一边自生自灭,才是最扎实的残忍。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了半周,然后终于在一个深夜里达到了最高峰。

裴晟在这天晚上应邀参加一个酒会,因为聚会上都是一些被称为“青年才俊”的人们——不管够不够称得上“才俊”二字,至少“青年”二字是十分贴切的。

换句话说,这是二世祖们和纨绔子弟们的一次以聚会为名而明目张胆的放浪形骸。

酒会上的裴晟拒绝了作为主办方的朋友安排的床伴。这倒不是为了什么修身养性的禁欲,要知道被称为“只知道吃饭睡觉交配”的男人什么时候玩儿起来禁欲主义,才是一派的道貌岸然下掩饰住了本欲昭然的不安好心。

……是的,他在等待,等待着一顿肖想已久意淫不止的大餐。在吃满汉全席前,忍住点儿馋嘴不去吃虾饺灌汤包之流俨然是明智之举。

只是,一屋子的淫靡气氛中,裴大少忍得有点儿辛苦罢了。所以破天荒地头一次,他从这种摆明了要放荡到底的聚会中——

早退了。

裴晟喝得有点儿多,因此事先前叫了自己的助理送自己回家。

大开着的车窗灌进来薄春里特有的微醺凉意,原本的五分醉意也在这种春意极浓的风力吹荡下飘飘扬扬地凑足了七分七……真是荡漾的春意啊!

让一只在发情期的野兽学会暂时的禁欲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尤其是此人在一边禁欲的同时一边恣意地想象着自己把即将开吃的对象这样那样再……实在是非常难耐的煎熬。

于是,仰面靠在后车座上的裴大少爷认认真真地开想某个问题,后来得出了“跑去夜色直接抓了人强上”这个念头的确是好诱人以及非常诱人。

就在这种夹杂了憋气、烦躁、求而不得……说白了就俩字“欲火”的情绪下,裴晟的心情渐渐地开始往下低沉。

越兴奋越焦躁,越期待越不安……正面情绪有时候太过昂扬反而会往负面情绪悄然转化而去。

但是,在这种情绪将升欲降的时候,一把泼辣辣的大火直把它烧到了临界点上。

因为……

野兽总是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

在黑色的车子驶进别墅区的大门后,裴晟一双眼睛就盯住了自家门口。

今天的月色很亮,正是月盈将亏之时和晴天的背景映衬下的满目近乎明朗。

所以,可视条件极好的情况下,裴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靠倚在门口的黑色人影上——纤细,笔直,还有着故作外露的绝然刚强和隐然其内的脆弱妩媚。

几乎在下一秒,裴少爷就下令司机停下了车子,然后在甩上车门的同一瞬间以坚决不容反驳的口气理所当然地安排着“明日不用来接我上班少爷我要给自己放假”云云这些狗屁话。

惬意地看着车子消失在大门外的道路拐角处,裴晟吹了声口哨,用力扯开领口的两粒扣子,然后一步步走向那个把半个自己都藏在了阴影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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