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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心公转(出书版/H大变奏曲第二部)(34)+番外

“等你烧。”

“唔……”江文溪听了,一口豆浆含在口中差点喷出,急忙咽下,又不甚被呛着,猛咳了起来。

乐天微微扯动了嘴角,从纸盒里抽出面纸,坐到江文溪的身边,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并为她擦拭嘴角。

“我……自己来吧……”江文溪难为情地从纸盒里抽了面纸,低垂着脸,擦了擦嘴角。

“那就这么定了。”

有时候半夜躺在床上,江文溪真不知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居然会每天一早起床,费尽心思地为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换弄早餐,然后满心期待地守候着他,期待他吃早餐时的表情。

提到学拳皇的事,他便直接回绝了,理由是她不适合玩这种费神的游戏。也就是说,命中注定,她是要罚那二百五了。

他分明就是在歧视她。

在她听来,另一种意思就是以她的资质学了也白学,不要浪费无谓的时间了。

唉,这就是传说中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钱要罚,还要惹上了一个甩不掉又难伺候的主。

到了年会那天,意外发生了。

全公司上下哀号一片,因为乐总代表总经办参加了此次的比赛。男同胞们哀号的是,铁板钉钉的奖金飞了,乐总即出,谁敢争第一?女同胞们哀号的是,为什么放弃了学游戏,与乐总零距离接触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地浪费了。

事实呢,比赛呢进行了一半,乐天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最后总分出来的时候,第一名是企划部,最后一名是行政部。总经办的两名成员成功地逃过了罚款。

年会结束后,严素笑眯眯地拍着江文溪的肩膀说:“我再一次有理由相信,他带你进总经办,真的是这么久来他对总经办贡献最大的一件事。”

江文溪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公司所有人都离开的K.O.,她好容易找到机会问有些微醉的乐天,为什么会突然好好参加比赛。

乐天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付在她的身体上,贴着她的耳际,轻问:“我算不算总经办的人?”

“当然算。可是你是总经理,不是按规定都不参赛的吗?”

“通知上有规定董事长或者总经理不能参赛的吗?”

“……没有。”

所谓,官字两个口。

他是总经理,他说了算,员工谁敢异议。

第三十一章

年会一过,没几天就放假了,距年三十也没两天了。

超市里,江文溪望着一个个在精心挑选年货的人,不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就是已婚人士带个小孩。像她这样一个人推着车子,买不出几样东西的,放眼全场,几乎是没有。

为什么要过年?

自父母和大舅相继去世,每年逢年过节,她都是在李妍家过的。虽然李爸李妈自小当她是亲生女儿一样,可是她的心总是空荡荡,就是缺了什么似的。

她甚至不敢问乐天这个年,他会怎么过,而他始终不曾开口提及此事。

因为不用上班,他也没有再去过她家用过早餐,甚至连那三顿饭的事都没再提过,只是偶尔一通电话,问她在做什么,之后便是两人对着电话“无声胜有声”,若不是能听到对方绵绵的呼吸声,都要怀疑电话是否还通着。

都说爱情会让女人患得患失。

可是,这样,能算是爱情吗?

她甩了甩有些晕晕的头,叹了口气,不禁自嘲,她在明媚优伤些什么,一个人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现实些的好,不如多买些吃的,回去做一头小猪过个肥年。

想开了,心也舒畅了些,她往购物车里塞了好些需要的不需要的。

提着两大包东西,沉甸甸的,江文溪缓慢地向车站挪去。

蓦地,她顿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花店里走出来的两个人。

不确定的,她又眨了眨眼,除了他之外,她再没有熟识的人会有那一头耀眼的银白发色头发。此时此刻,他正抱着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面带微笑,与身旁漂亮的女人说着话。那个漂亮的女人手挽着他的胳膊,那情形,就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那个女人,她认得,在K.O.里见过好多次的那个有夫之妇——曾紫乔。

她看见他将花塞进车后座,然后为那个女人拉开副驾座的门,那个女人上车后,他方自己坐进车内。只是瞬间,车子便扬长而去。

提着袋子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原本很重的两袋东西却在突然之间变得更加沉重起来,如果她再不施点力,这两袋东西似乎是提不回家了。

睁着茫然的双眸,她望着嘈杂的街头,透着阳光折射出的光茫,不知不觉中,慢慢地在脑中开始描绘乐天的面孔。

阳光的刺目,点点晃影,一圈又一圈,拼凑成的投影仿佛就像是他勾着嘴角立在眼前一般,是那样,捉摸不定……

渐渐地,眼前一片模糊……

回到家中,江文溪烧了好多菜,一直吃到撑得走不动路,往床上一躺,蒙起被子,决定睡个天昏地暗。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她摸着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顿时心中的火气全数上来了。她气愤地将手机塞进枕头下,贴着枕头,铃声虽小,依旧还是能听到。

不一会儿,铃声不响了,她将手机从枕头下取出,瞪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未接电话,很快泄了气,喃喃自语:“就知道你没耐心……”

她按了关机键,将手机重新塞回枕头下,拉上了被子。

第二天一早,江文溪起床用完早餐后,折了两只纸蝴蝶,涂上漂亮的颜色,收拾好一切,便坐上去市郊墓园的班车。

如今不同以往,庄严肃穆的墓园也讲究公园式的格局。青山环抱,绿水长流,园内的建筑依山就势,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景色说不出的怡人。

一年四季,无论何时来墓园,江文溪都会有种错觉,这里到成了她另类放逐心情的地方。

到了草坪葬区,她在父母合葬墓前的耐寒草上缓缓坐下,将两只漂亮的纸蝴蝶在他们的墓前点燃。

这只是个衣冠冢,每次来祭拜,她都会折两只纸蝴蝶烧给他们,有蝴蝶绿草的相伴,他们在下面也就不会那么寂寞。

拜完了父母,她又转向英烈葬区,那里葬着她最崇拜的因公殉职的大舅。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给大舅,每次都只是一小束白菊,然后坐在大舅的墓碑前,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上好久。

一直以来,她自恃自己很坚强。因为父母和大舅去世那么久,她来过墓园那么多次,从未哭过,可是今天她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大舅,我一个人……真的……很难过……”

一个人坐在墓碑前默默地流了好久的眼泪。墓碑上,大舅戴着警帽穿着警服的遗像,一如既往地在向她微笑。

擦干了眼泪,她收拾了心情,含笑向大舅鞠了一个躬,离开了。

原本江文溪打算离开墓园,可是在离开英烈葬区经过孝恩园葬区时,出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孝恩园”是独立式的葬区,一块墓地会占据很大一块绿地,这也是墓园内富人级的葬区。

离开的必经之路,被一大家子挡住了。

本来说一句“请让一让”很好解决的事情,可江文溪看到那与众不同的一大家子,完全蒙了,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眼前黑鸦鸦的一群人,差不多有一两百号人吧。入目的男士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全体黑色西装,面戴黑色墨镜。

为首的一位大男人披麻戴孝,扑在刚落下的墓碑前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整个墓园上空都回荡着这个男人的哭声。

望着眼前一派景象,江文溪听着这哭声,面部不停地抽搐着。

难道她遇上了传说中的黑社会集体大扫墓?连串的冷汗从心间猛然滑过。

忽然,那跪在的墓碑前男人抬起头,转首对着身后的人粗声大喝:“放鞭炮,放鞭炮。”

等了许久,这一两百号人不知道在找什么,乱轰轰得一片。

只听另一名男人道:“老……老大,好像走的匆忙,忘了带鞭炮了……”

之前哭得很没形象被称之为“老大”的男人,乍听手下忘了带鞭炮,倏地站起身,举起哭丧棒对着手下就是当头一棒,怒骂道:“你个辣块妈妈的,鞭炮也能忘?老子非不——”

噼哩叭啦,那位老大抡着哭丧棒冲着那手下就是一顿抽打,口中慰问爹娘的语句犹如激光枪扫射一般。那位手下唯有抱头鼠蹿,一边躲着一边哀号:“老大,你根本就没安排我准备鞭炮,别打别打。”

“辣块你个妈妈的,老子这么多天不吃不睡,什么事都要老子安排,还要你们这些蠢东西干什么?!”那位老大手中的哭丧棒举得更高了。

缩在人群后,不敢前进的江文溪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老大,别打了。老太太才刚入土,当着老太太面发这么大火不好,消气,消气。”

“是啊,是啊。”

一群人拦住了那位暴跳如雷的老大。

“现在没鞭炮怎么办?难道让老娘走得时候都不风风光光?”那位老大横眉瞪眼。

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几位女士只敢小声啜泣的跪在一边烧着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