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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心公转(出书版/H大变奏曲第二部)(35)+番外

“辣块妈妈的,没鞭炮,你们都给我鼓掌!”那位老大叉着腰突然震天一吼,“给我使劲鼓掌!”

所有人怔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然后开始接话:“好,鼓掌好!鼓掌好!”

“我们这么多人鼓掌的声音和鞭炮声差不多响。”

“当然是赛过鞭炮声。”

“老大就是老大。”

说罢,一两百号人对着那老太太的墓开始鼓起掌来,“啪啪啪”作响,别说有多“动听”。

原本吓呆的江文溪听到这震天的掌声,突觉好笑,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从来没听说过给死人鼓掌的,这不是明摆着欢送墓里的早死早超生嘛。

这领头的老大可真是有够蠢的,底下的人更蠢,还一个个跟着附和着好。

咬着嘴唇,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好蠢!”

怎奈,众人的掌声,渐停渐消,江文溪的轻笑声突兀地传进一个黑衣男人的耳朵里。

只听他大喝一声:“你笑什么?!找死啊?!”

江文溪抬首望了眼前高壮的男人,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

完了,她当众笑话人家,这多么人,可想而知,一人一口口水就能将她淹死。

“辣块妈妈的,哪个小兔崽子敢笑?!”领头的老大凶神恶煞,向江文溪的方向看来。

江文溪向后退了一小步,心中胆怯。

孝恩园这么大,除了三三两两的扫墓者隐在墓碑中,看不见身影,守墓园的工作人员远远地站在入园处,就算她用叫的,人家听到,也未必当她是在呼救。刚刚这位老大打手下那股子狠劲,要是用在她的身上,只怕她别想站起身了,加上这一两百号人,要是再来个拳脚相加,今天她能出得了这墓园就怪了。

眼见那位老大满脸煞气得冲她走来,两边的手下退居两边,让开了条路。

那气势说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江文溪顾不得了,不知哪来的力气,挥手劈向挡在面前一位大汗的颈部。那位大汗吃痛,脚下一个不稳,跌入一旁的沟里,正好给江文溪让出了一条道。

见势,江文溪拼了命地往前跑去。

“辣块妈妈的,给老子追。追上了,给我封她的嘴,让她给老子笑!”

一帮子人踩着不平的墓地,向江文溪的方向追去。

周围扫墓者被这一壮观的景象吓住了,不知出了什么大事。

江文溪怎么知道自己会惹这么大一个麻烦,跑不掉了要怎么办。

前面一块墓地,又立着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她心中一个紧张,被一块石台绊了一脚,狠狠地向前摔去。

“怎么回事?”江怀深远远地看着一大帮子人追着面前跌倒的女孩,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乐天回首,正好看见一张脸痛苦地纠在一起的江文溪,不禁错愕,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伸手扶向她,“怎么回事?”

江文溪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怔住,猛地抬头,望着眼前戴着墨镜的男人,那头发,那轮廓,那声音,就算是化成了灰,她都知道是谁。

想到昨天见到他和美女携手从花店走出的情景,一股热流不禁涌了上来。

第三十二章

乐天取下墨镜,双手托起江文溪。

在乐天的搀扶下,江文溪勉强站了起来,裤子两条腿的膝盖处跌破了两个洞,双掌也因擦在石面上,破了皮,渗了血丝。

乐天当她是被那些人欺负,加上跌伤,才会哭。眼见她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他的心不由得收缩一下,向跪在一旁的严素要了面巾纸,细细地为她擦净手掌上的尘土和血迹。

手被乐天紧握着,江文溪凝视着他,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直坠两人相交的手心。

“别哭了。”乐天柔声安慰。

江怀深斜睨了一眼那个躲在乐天怀中不停哭泣的丫头,然后望着跟前冲来的一帮子人,道:“老九,这么样气冲冲的是干什么?”

领头披麻戴孝被称为老九的男人一见是江怀深,不免客气起来:“原来是江董。”

“究竟是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江怀深又问。

老九双手叉着腰,横眼看着找着挡箭牌的江文溪,恼羞:“你问这个臭丫头!辣块个妈妈的,今天是我老娘下葬,她敢在一旁给我笑!”

江怀深转身看向往后缩了又缩的江文溪,然后道:“来墓园的都是祭拜已逝者,不会不分轻重,老九你会不是会看错了?”

老九指着一个兄弟问:“她是不是笑了?”

那人回答:“没错,我亲耳听到的。”

江怀深笑了笑:“有时候哭声和笑声很容易混淆,听错也不无可能。”

“这……”那人突然不能确定了,想了想,声音抬了点,“她要是没笑,干吗心虚?还打了我们一兄弟,这我总不能看错,大伙都瞧见了。”

身后一片应和声。

乐天听闻江文溪又动手打人了,眉心一皱,轻道一声:“九哥,可能是我女朋友被你们的气势吓到了,其实纯属一场误会而已。”

江文溪一直低垂着头小声啜泣,在听到乐天说她是他的“女朋友”时,整个人僵住了,几乎无法呼吸,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乐天感受她的反应,下意识地将她揽得更紧。

说不明的酸涩感觉又涌了上来,胸口之处压抑得紧绷着。

明明是她笑了,明明是她打了人,现在她只能像只乌龟一样缩在壳里,就装作不出声,看,她是多么恶劣,每次犯了错,都会装可怜逃避。

她不接他的电话,手机关机,就是想逃开这段若即若离,看似水中月镜中花的恋情。她不想再继续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那种身为小白鼠,总是被逗弄的心境让她疲惫不堪。

她不是小丑,更不是猴子!

在她终于想逃开,想要过回以前的生活时候,偏偏他要承认这份关系。

这是交往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时间,这么多人面前,是因为他看穿了她的伪装,并找了一个合理的籍口帮她逃脱 替她掩饰着她的恶劣。

泪水再次无声无息的滑落,手痛,膝盖痛,似乎都没有内心受到的震撼来得猛烈,她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似乎除了哭,她没什么可以做的。

江怀深向老九走去,拍了拍他的肩头,揽着他道:“老九,别说这丫头看上去这么胆小,就算是一个正常男人见着你们这一大帮子不吓着就怪了,出手打一巴掌逃开是正常的。误会,一定是场误会。”

老九冷哼一声,也觉得今日这事说不准是一场误会,准是下面那些兔崽子没事找事做。那小丫头从刚才一直哭到现在,眼泪水就没停过,也许真是被他们吓坏了。早跟他们说了,要低调,低调,他们现在是正经人,不是黑社会。

他冲着那些个兔崽子不爽地吼道:“辣块个妈妈的,一个个七老八十呢?耳朵眼睛全不听使唤?”

江怀深又道:“好了,九老太太的事重要,不能耽误。走,我正好去给九老太太上柱香。”

偏过头,老九对江怀深笑道:“误会,误会,走走走。”

回首,江怀深蹙着眉看着一身狼狈的江文溪,对乐天说:“你先送她回去吧。”他看了看严素,“你就等我一会。”

“嗯。”严素点了点头。

江怀深和老九带着那帮子人,向九老太太的坟前迈去。

所有人全走了,周围一下子又恢复了清静。

只剩下江文溪,乐天和严素三人。

微微抬眸,江文溪认出了眼前戴着墨镜,身穿黑色大衣的女人,竟是严姐。

严素走近江文溪,轻声问道:“你还好吧?”严素的鼻音很重,明显听得出来,她之前有很伤心的哭过。

江文溪摇了摇头,并下意识地挣脱了乐天的手臂,向严素轻道一声:“严姐,我先走了……”

她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向墓园出口处走去。

江文溪莫明其妙的彻底无视,让乐天深深蹙起了眉头。

他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泪水依然是止不住顺着脸颊向下流淌,她再一次挣脱了他的手。

这一次,她的脚步尚未迈开,骤然间,身体一轻,她已经被打横抱起。

窝在他的怀中满是怔愕,但瞥见他脸上写满的怒意,她突然觉得很累,索性用手臂遮住双眼,遮住自己源源不断流出的眼泪,一言不发,任由他做什么去。

一直将江文溪抱上车,乐天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江文溪始终闭着眼,不愿看他一眼。

他抿紧了唇角,替她系好安全带,便发动了车子。途径一家药店,他下车买了碘酒、棉纱布等一些消毒药品,随后一路直开向她的家。

到了小区楼下,不顾她的反对,他倾身打横抱起她,迈上了楼梯。

进了门,乐天将江文溪轻轻放在沙发上,只见她向后缩去,窝在沙发的一角,抱着跌破的双膝,脸上的表情一片木然。

江文溪的家对乐天早已不陌生,他很快从柜子的抽屉里找了一把剪刀,随即坐在江文溪的身旁,将她的双腿拉平,放在自己的腿上。

江文溪终于有了反应,脸颊一热,看着他手持着剪刀正要向下,惊呼:“你要干什么?!”下意识地,她坐直了身体,想要收回搁在他腿上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