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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奴(40)+番外

“公子师承何处?”一书生笑道。

李庆成自嘲地笑道:“我打小懒怠,一点功夫都是慕哥教的。”

众人目光又带着些说不出的味道,片刻后老妪收了手,喃喃道:“你生过一场大病?”

李庆成笑道:“娥娘给我开了药方子,现也好得差不多了。”

老妪缓缓点头,是时又见唐鸿从厅内边门过来,使了个眼色。

李庆成扬眉道:“慕哥呢?”

唐鸿道:“房内寻不见人。”

李庆成蹙眉道:“怎会寻不见人,方才还在花园里,也没见他出去……失陪片刻。”

说着朝厅内众人告罪,起身穿过回廊朝花园去。

房内无人,廊下空空荡荡,李庆成扫了一眼,转到假山后,见张慕在那处站着发呆。

李庆成想起午后那顿骂,外加一句“到角落里去面壁”,不料这木头真就站在角落,一动不动站了整下午,遂忍不住地好笑。

“喂。”李庆成道。

张慕侧过身子,注视李庆成。

“陛下?”林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效迷迷糊糊惊醒,从睡梦中抬起头来。

许凌云躺在床上睡得正熟,李效在外间伏案阅卷,竟是不知不觉睡熟了。

油灯灯芯已挑了三次,外头天色近日出,林婉披着绣花袍,低身要跪。

李效道:“皇后快免礼,孤看书看得入迷,这可一宿了。”说毕忽想起,方才种种,究竟是梦境还是书上所记?

李效低头翻书哗哗响,见虞通略中所记不过鹰羽山庄旧部来投一段,并无当夜之事,当即思维一片混沌。

许凌云迷迷糊糊道:“慕哥?”

李效并未听清楚,却意识到人还在许凌云房内,剑眉微拧,示意林婉快走,一国之后跑到侍卫卧室来,成何体统?忙放下书,让林婉出去。

繁星渐退,东天现出一抹鱼肚白,李效与林婉并肩而行,林婉缓缓道:“跟的人在外头等得太久,不敢进来惊扰陛下,臣妻以为陛下在鹰奴房内睡了,本想过来看看,入秋渐寒,陛下阅书不可太操劳。”

李效道:“随便看点杂书,不碍事。”

李效已不记得晚膳时那点鸡毛蒜皮的小火了,林婉也识相不再多说,帝后二人回殿歇下,天明时分司监唱起,催天子临朝。

李效睡得迷迷糊糊,短梦里也都是书中的事,把日前秋猎的不快忘了个光,起身仓促洗漱,戴天子冠,登车前去上早朝。

直至太和殿下车,李效方想起昨日扬言罢早朝的事,当即一个头两个大,奈何人已到了偏殿侧门,走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硬起头皮,去听满朝言官大臣呱噪不提。

第25章 宫墙角(有雷慎入) …

作者有话要说:雷BG洞房什么的可以跳过这章且话说许凌云清晨睡醒时低热已褪,回想昨夜,竟想不起几时睡过去的,只依稀记得说了段书,便迷迷糊糊梦呓了,寻房外司监一问,才得知李效看了足足一宿书,直至林婉来寻时才回殿歇下。

许凌云用过早饭,站在御花园里发呆,无事可做,便在延和殿院外,高墙下四处晃。

延和殿分为内外两院,内院住着帝后,外院则有数间空房,供司监轮班伺候时暂歇。拨给许凌云的住所便是其中一间。

本来按前朝礼法规矩,凡帝后、皇子太子、甚至太后所住之处俱是住不得宫人的,宫人自有后殿杂役房住,侍卫们更不能在后宫乱逛,有班轮值,无班则回僻院里呆着。

然而虞国太祖乃是武人出身,对礼法不甚重视,重修京师虞宫时也是刚开国,便废了诸多宫中前朝规矩,乃至成祖李庆成继位,后宫更是怠于整顿,久而久之,这新规矩便流传了下来,诸般大礼不错就行,小节也没人拘了。

直到十年前大学士扶峰亲手解决了宦官乱政,朝中才递上肃清后宫的折子,李效装模作样把本就稀少的太监赶的赶,治罪的治罪,宫中人丁不旺,便成了这冷清模样。

许凌云按礼法,作为侍卫,又是成年男子侍卫,按道理不该住在宫里。但他身份特殊,李效又下了旨,就连太后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缘因统历年间起,鹰奴是个了不得的官职,当年张慕作为首任鹰奴,就与皇帝形影不离,起居饮食都在一处,鹰奴作为皇帝的影子,住在延和殿外有什么奇怪的?

太后没发话,也就无人敢来参,但许凌云还是知道轻重的。

延和殿内外两停各有通道,许凌云决计不敢进二门内找麻烦,平日里也规矩得很,只在外门与御花园间活动,林婉无事也不会出来,若想到御花园走走,也会有司监开路,宫女跟随,许凌云远远见着,便可先避了。

然而他不找麻烦,麻烦却要找他。

许凌云站在墙下,背倚高墙,眼望秋季碧蓝天幕出神,是时长空皓皓,千鸿南去,说不出的赏心悦目,而背后就是内殿的花园,花园中,林婉的声音低低响起。

林婉:“你去告诉亭侍郎,让他不可再接二连三寻由头进宫来了。”

许凌云蓦然一惊。

宫女小声答:“是。”

许凌云左右看看,无人,知道林婉在殿内耳目众多,有大批宫女司监伺候,晨间避开殿内人,带着亲信到花园角落交付话,连信也不敢写一封以防落人把柄。未料千算万算,算不到一墙之隔的外间,竟是有人听了去。

林婉又说:“就算来了,我也不会再见他的。”

宫女不答,林婉道:“再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罢,七月十五已过,当夜不敢走,这辈子就不用再存半分妄想,林婉祝他一世荣华富贵,娇妻美眷,子孙满堂。”

林婉叹了口气,吩咐道:“你去吧,若我所料不差,他今天多半还会去御书房,你在明凰殿外的水池边等着。”

宫女应了,内园杳声,许凌云方缓缓站起。

“许大人!”远远有司监叫道。

墙内墙外,林婉与许凌云都是登时色变,许凌云忙打手势示意那人噤声,然而已是太迟,忙疾步绕过太掖池边亭子,喊道:“什么事?清早这么大呼小叫的。”

“太后请许大人去说说话儿。”

许凌云一颗心跳得急促,跟着太监朝养心殿去,林婉脸色煞白,站在角落里喘了片刻,惊疑不定地回殿。

午后,许凌云带着一物从养心殿出来,过御书房时见亭海生与一名宫女在假山后说话,匆匆间只是一瞥,冷不防险些撞在一个人身上。

“上哪去。”李效冷冷道。

许凌云被吓得够呛,听见李效声音,旋即以拳按地,单膝跪礼,答:“刚从养心殿过来。”

李效道:“起来罢。”

李效带着两名侍卫,显正是在御书房议完事,要回延和殿去,许凌云使了个眼色,侍卫自觉退后,剩君臣二人在前头走。

李效道:“鬼鬼祟祟,有何见不得人的事。”

许凌云笑道:“没有。”

李效蓦然转身道:“怀中揣的何物?母后赏你什么了?拿出来看看。”

许凌云先是一怔,继而抬眼端详李效脸色,尴尬取出怀中之物——两尺见方,铺床用的白绢。

李效:“?”

李效想不通,接过白绢掂了掂,问:“先前都说了些什么?”

许凌云吱嚅道:“陛下成婚已有三夜,还未曾……未曾圆房,司监们不敢说,太后问是怎么回事,便让臣来……”

“你……”李效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走。

“陛下!”许凌云忙追上前道:“陛下请听微臣一言。”

李效越想越气,停下脚步道:“你把多少事情捅给太后了!孤要割了你的舌头!”

“陛下明察,臣一句话没说!”许凌云叫屈道:“陛下仔细想想,这不明摆着的么?”

“你放肆!”李效勃然大怒吼道:“孤的事用你来管?!不知天高地厚!”

许凌云识相噤声,李效道:“太后觉得你和孤亲近?旁的人不敢说,让你来说?还是你狗胆包天,一力承担,打算忠心劝主圆房?嘿,许凌云,你脸皮厚得很呢。”

许凌云单膝跪地挨训,李效又冷冷道:“恃宠生骄,不知好歹说的就是你这种佞臣!孤一句话能抬举你,也能一句话置你于死地!你怎么跪的!给我跪踏实了!”

许凌云低声道:“陛下,鹰奴叩主,从不双膝触地,这是成祖定的规矩。”

李效反而不做声了,龙靴有节奏地踏了踏,左右看看,似在想话来损许凌云,许凌云却端着白绢一递,认真道:“陛下,恕臣不知天高地厚,这事早晚得办的。”

李效:“你……真是反了。”

许凌云眼底现出一分笑意,低声道:“臣不怕死,自古鹰奴便是寻死的活儿,想当初张将军还对成祖说……”

李效语气森寒:“说的什么。”

许凌云:“你不成婚,我不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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