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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只想做咸鱼(穿书)(312)+番外

带着凌厉寒风的弩箭,划破了骤然寂静的空气,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沈楚楚的眼眶泛着红,眼角流淌下一滴透明的泪水,她颓然垂下了手臂,弓弩从指尖滑落,坠进了泥土之中。

果然,还是下不去手呢。

那支弩箭射穿了姬钰的衣摆,箭身割断了他的袍子,直插在土地中,活像是一座墓碑。

姬钰垂下眸子,遮挡住了眸中的悲戚,他望着那支弩箭,像是明白了什么,久久不能回神。

割袍断义,从这一刻起,她和他就再也没有可能,甚至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追月乃是汗血马,突然狂奔起来,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待司马致察觉到异常之时,已然为时已晚,再想追上只是徒劳。

这出其不意的腌臜手段,彻底惹怒了司马致,他下意识的搭弓射箭,想要在沈楚楚抵达对面之前,当众射杀了姬钰。

哪料到沈楚楚会快他一步,用弓弩对准姬钰,他怔了一瞬,那弩箭便已经射穿了姬钰的衣袍。

司马致似乎因为她的举动冷静了下来,他沉默片刻,缓缓将弓箭放了下去。

追月停在了姬钰面前,原本因为突如其来涌入的死士而慌张失措的姬旦,在这一变动后,仰头对天大笑起来。

司马致对那些从树林中涌出来的死士们抬起了手,示意他们停下脚步。

姬旦笑了许久,终于笑得够了,他命人将沈楚楚从马上拖了下来,得意洋洋的指着她:“司马致,你若是不写下退位诏书,老夫便将她喂给大虫。”

司马致没有理会他,而是侧过头,眸光阴戾的凝视着姬钰:“这便是你说的爱?”

“你若是爱她,怎会舍得让她陷入险境?”

他狠狠的攥住弓身,用尽了浑身上下的力量,才强逼着自己忍住动手的冲动:“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

姬钰缓缓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在鼻翼两侧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是你不懂。”他的声音轻如羽翼,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

司马致从小到大生长在温室中,顺风顺水的度过了十几年。

不过是在被立为储君之后,被人暗杀过几次,便以为自己历经过沧海桑田,可以对旁人指手画脚。

司马致怎么会懂三五岁便徘徊在生死边缘,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的感觉?

司马致怎么会懂十几岁便被迫做下抉择,为了保护心爱之人,远赴沙场九死一生的决绝?

司马致怎么会懂历经千难万苦,再次与心爱之人相见时,爱人已嫁作他妇的诛心之痛?

司马致不会懂,因为司马致不是他。

姬钰再抬起头时,面上只余下冷漠:“立下诏书,我将她归还于你。”

即便他已经刻意压制住情绪,说出归还二字之时,他的眸光中还是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姬钰一脚踹在了反手叩住沈楚楚手臂的下属身上,他扶起沈楚楚,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咽喉上:“如若不然,她今日丧命于此。”

司马致将薄唇抿成一条线,他千算万算,将姬旦算了进去,将太后算了进去,就是万万没想到,姬钰会对沈楚楚下手。

是他高估了姬钰对她的感情,这一切都怪他太自负。

若是他再谨慎小心一些,她也不会陷入如此险境。

姬钰没有催司马致,而是安静的等着司马致做下决定。

他知道,司马致一定会立诏书。

许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姬旦有些不耐烦道:“你到底立不立?你莫不是以为拖延时间,便会有人来救你了吧?”

“你若是再不立下退位诏书,老夫就将她剁成肉块,扔进笼子里喂大虫。”

说罢,他便拎起长剑,作势要往她身上捅去。

沈楚楚下意识闭紧了双眸,等待着剧痛袭来,但还未等来剑锋,便听到两个男声混合在一起的低吼。

“姬钰,你疯了?!”

“住手,朕立——”

她的身子僵硬如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见泛着寒气的剑面上,映出一抹殷红的鲜血。

是姬钰,他徒手接住了姬旦刺来的剑刃,他的手掌紧紧的攥住锋利的剑身,一滴滴粘稠的血液,缓缓从手腕处淌落下来。

“你……”

姬旦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被姬钰冷声打断了:“拿去笔墨和诏书。”

听到姬钰冷淡的声音,姬旦有些哑然,他迟疑了一瞬,松开了剑柄,对着身后的下属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立诏书的东西拿过去。

当司马致看到已经盖好了玉玺的诏书,他唇角挂上一抹讥讽之色,连玉玺都越俎代庖给他盖好了,也不知他该说什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