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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结(73)

刑怀栩拍拍额头,唉声叹气。

刑柚抬头笑道:“姐,我也会做饭,手艺还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你会做饭?”刑怀栩很吃惊,“我从来没吃过你做的饭。”

康誓庭见刑怀栩难得对吃上了心,忙怂恿道:“那就让刑柚试试看,好不好,刑柚?”

刑柚笑着点头,“当然好。”

刑柚的手艺远超所有人想象,不光月嫂啧啧称赞,就连刑怀栩都破天荒多吃了一碗饭。

康誓庭很开心,既想让刑柚以后多做饭,又深知这样不对,正烦恼如何开口时,刑柚已经主动揽下重责,温柔笑着说她就喜欢下厨,有人愿意吃,她就愿意做。

康誓庭看见刑怀栩空了的饭碗,很是感激地冲刑柚笑。

刑柚笑着低下头,有些羞怯。

= = =

一个好厨师,对食材也任重道远,刑柚每天早早和月嫂出门,把逛早市当成早课来做,而且亲力亲为,从不叫苦抱怨。

康誓庭观察了几日,晚上睡前又惊又奇地问:“刑柚好歹也是刑家小姐,看起来还挺能吃苦,很多事都不像第一次做。”

刑怀栩躺在他旁边玩手机桥牌游戏,“四叔在刑园不得势,为人又斯文内向,不争不抢,连带刑柚的日子也不好过。”

刑园除了刑鉴修一家居住的主楼外,还有一栋三叔和四叔两家生活的副楼,三婶虽然不比夏蔷强势,也不是善茬,待人绝不平和。刑柚生母去世得早,生父又两耳不闻窗外事,让她一个女孩从小看人眼色,唯唯诺诺长到现在,因此她现在即使出落得干净美丽,骨子里的自卑和小气还是难以掩饰。

康誓庭过去一直没关注过刑家四叔,这时忍不住问:“家族企业里,就算你四叔再无能,也可以给他一个闲散职位,有名无实的领导那么多,很少有像他这样的,一心一意只呆在家里,又没什么健康问题,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听不到消息。”

“四叔的性格就是那样,话少,常常一个人呆着。”手机游戏响起胜利的背景音,刑怀栩嘟哝一声,“玩家又跑了,难得有人愿意和我玩。”

康誓庭凑过来看她手机,发现系统显示刑怀栩的胜率是百分九十六,他笑,“你最好重新注册一个号玩,再偶尔失手一两次。”

刑怀栩摇晃手机,满脸不忿,“你以为为什么是九十六,而不是百分百?我已经故意失手很多次了。”

康誓庭凑过去亲她温热的脸颊,笑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玩牌了?”

“我不喜欢啊。”刑怀栩丢掉手机,钻进被子抱住康誓庭的腰,“打发时间而已。”

康誓庭摸摸她的头发,“很无聊吗?”

刑怀栩点点头,“无聊容易放松,放松就会懒怠,这种日子过久了,总觉得要出事。”

“居安思危也不是这样用的。”康誓庭抱住她,“为了获得幸福,我们首先得相信幸福的可能。”

刑柚厨艺好,年轻人又喜欢钻研食谱变着花样来,很多时候刑怀栩看着她欢快忙碌,哪怕不合胃口也会给足面子多吃一些,等到七月下旬,刑怀栩渐渐有了孕相,看着也丰润不少。

康誓庭为了感谢刑柚,知道她喜欢漂亮好看的东西,便时常给她带回些崭新的首饰衣裙。刑柚脸上的笑容也一日灿烂过一日,逢人便笑,容光焕发,像个重获新生的小天使。

七月底的时候,康誓庭生日,刑柚赶在天亮前起床,拉着月嫂去早市买最新鲜的鱼肉蔬菜,回来又熬又炖折腾了半天,最后总算在康誓庭下班回来时摆出一桌盛宴。

刑怀栩看得瞠目结舌,脑袋里不由自主蹦出一句老话——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她轻戳康誓庭的胃部,问他:“厉害吗?”

康誓庭同样目瞪口呆,“厉害。”

一桌子好菜只有他们三个吃,康誓庭无意提了句浪费,刑怀栩注意到刑柚眼神一黯,便主动坐下来,一道道菜尝过去,一一称赞。

可刑柚的情绪已经受到影响,有点蔫,并时不时偷瞟康誓庭。

刑怀栩机械吃了几口菜,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刑柚还准备了饭后甜点,可刑怀栩显然已经吃饱,康誓庭便不许她强撑,几次推掉那杯精致点心,不让刑怀栩碰,自己也不吃。

满满一桌菜最后还剩大半,月嫂收拾碗筷要处理,刑柚拦住她,说留着自己明天吃。

因为晚饭吃得咸,刑怀栩半夜口渴,醒来看时间,半夜三点半。

她自己下床,穿好拖鞋往外走,这才注意到厨房的灯半夜三更还亮着,她以为是月嫂,却没听到什么动静,家里的报警器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想了想,收起脚步声,悄悄往厨房去。

果不其然,厨房的餐桌上只坐着个刑柚,她侧对刑怀栩,就坐在刑怀栩平日惯坐的位置上,没有穿睡衣,而是穿着条闪亮的新裙子。

刑柚孤零零坐在深夜的厨房里,面前是两盘晚上的菜,那菜没有热气,看上去像刚从冰箱取出来,她一口一口吃着菜,面无表情,脸上却有透明的泪痕。

刑怀栩不再看她,转身悄无声息返回卧室。

☆、第64章 康老爷子

第六十二章康老爷子

刑怀栩是个压得住心事的人,晚上钻回被窝搂着康誓庭不到十分钟便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也像没事人似的和厨房里忙碌的刑柚打招呼。

刑柚的脸有点浮肿,眼皮尤其明显。

“昨晚没睡好?”刑怀栩边给自己倒水边问她,神情自若,毫无芥蒂。

刑柚轻拍脸颊,笑道:“好像睡前水喝太多了,半夜还起来上过厕所。没吵到你们吧?”

“没。”刑怀栩见月嫂正在洗两条溪鱼,那腥味传进鼻子里,熏得她晕晕然,赶紧往外走。

刑柚见她脸色不对,忙追出来,关切地给她扇风,“有没有好点?”

刑怀栩叹气,“好多了。”

刑柚笑道:“怀孕都像你这么辛苦吗?那以后等肚子更大,不是更辛苦?”

刑怀栩一抬眼就能看见刑柚明亮温润的眸子,她心中微叹,想起记忆里乖巧安顺的小妹妹,心里一面偏袒她的年幼,一面总有负面阴影萦绕不去,让她不舒服。

刑怀栩深知自己最大的软肋就是家人,面对家人,不管大的小的,她往往纵容宠溺,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避无可避时才肯直面矛盾,可越到那时,矛盾也越激化,和刑鉴修是这样,难道和刑柚,也要这样?

刑怀栩不愿意。

她捧了杯水往书房去,看了小半本书,月嫂便端着碗鲜白鱼汤进来催她趁热喝。

刑怀栩边喝边皱眉,末了故意说:“大嫂,我最怕死鱼眼珠子,下次别买鱼了吧?”

月嫂笑嘻嘻道:“你胆子怎么比你妹妹还小?她可比你勇敢多了。”

刑怀栩放下汤碗,好笑道:“不能因为她敢煮鱼汤就说她胆子比我大吧。”

月嫂笑着解释,“什么呀,我是说前两天在市场,有人当场杀狗卖肉,我都不敢看,她一个小姑娘居然就站定了,直勾勾盯着,一点也不害怕。”

刑怀栩惊讶地睁大眼,“不会吧?”

“想不到吧!”月嫂收过碗,想起那场面仍心有余悸,“那狗叫得可惨了,我真是不忍心多呆一秒。我当时问她怕不怕,她反问我为什么要怕。不过回家路上她又害怕了,拉着我的手问那狗最后会怎么样,我说能怎么样,被吃了呗。”

刑怀栩等月嫂离开,又翻了两页书,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进后,便起身站到窗边,望向不远处的公园大湖。

湖水澄澈,波光粼粼,湖边栈道上有放假的孩子们成群结队来游玩,刑怀栩望了会儿,拉上窗帘,感觉自己又泛起恶心。

= = =

刑怀栩约刑鉴修吃早茶,父女俩一大清早聚在广场边的粤式茶楼里,周围没什么客人,正适合他们话家常。

刑鉴修退位,刑怀栩怀孕,过去的两大忙人骤然被迫停下脚步,满腹心事,却只能遛鸟赏花,闲得无聊。

“怎么了?”刑怀栩给父亲倒茶,率先问:“你看上去有点烦躁。”

刑鉴修手指抚摸茶盏,犹豫道:“真栎并购k公司的事你知道吗?”

“一个月前就知道了。”刑怀栩看刑鉴修脸色,试探问:“怎么,出问题了?”

公司的事,刑鉴修对刑怀栩显然还有所保留,只淡淡摇头,“不会,没什么问题。”

刑怀栩也不多问,心里猜到刑鉴修大概从一开始就不赞同刑真栎的并购计划,毕竟刑鉴修出车祸前执行的那起收购前期大大小小准备便花了一年,对比刑真栎如今亡羊补牢似的杀伐决断,刑鉴修自然认为风险太大。

况且,据她所知,刑家并购k公司绝非十拿九稳。

刑鉴修虽然不提详细内容,但抱怨的情绪却藏不住,“真栎到底还是太年轻,贪功冒进,因为国内人脉不稳,便只相信自己的智囊团,一意孤行,谁要拦着他,一律打成顽固派。唉,或许当初还是应该多等他两年,等他成熟。”

“智囊团?”刑怀栩问:“什么智囊团?”

“几个年轻人,都是他在哈佛的同学。”刑鉴修说。

刑怀栩哦了一声,低头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