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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216)

而相比之下,南边历来就颇为安静,他从商旅处探听道的内容,也极其含糊而有限。

但陆辞隐约觉得,以朝廷一昧将重兵压在西北战线,而忽略南边悄然崛起的交趾、大理国,以及被夹在三者中间的少数民族的做法,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大问题来。

无奈他此时人微言轻,加上鞭长莫及,哪怕想做什么,也是痴人说梦。

还好他最为关心的朱说,只要等三年一过,任期一满,就会被调至别处,至少不用再在那埋了颗不知何时会炸的地雷的边陲待着了。

尽管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被分派到极南之地去,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去处,但对于跃跃欲试,想一展身手的朱说而言,倒算个不错的地方。

陆辞看他难得流露出高兴神色的模样,便将一些有泼冷水之嫌的话给咽了下去,而只在他肩上拍拍,郑重其事道:“记得每个月都给我写信来,若遇着难题了,也不妨与我说说,我能帮则帮。”

朱说用力颔首,面露憧憬地笑道:“邕州地处南端,美食风味定与北地大有不同,待我上任,拿着第一笔俸禄了,便立马给摅羽兄寄上一些。”

“……”陆辞:“不,我真的不是想说这个。”

然而朱说已兴致勃勃地计算起,等自己第一个月的俸禄发到后,要具体如何花用了。

陆辞破天荒地有了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索性也不说了。

等朱说具体到任,再看看情况如何吧。

临行前的这一晚,不论是惯来最粘陆辞的朱说和柳七,还是稍微远上一层的滕宗谅,都在入睡的时辰到来时,默契地抱着枕头,敲开了陆辞的房门。

陆辞心里也不舍与相处多年的这几位友人分开,便让下仆扛多了一张床来,两张床拼在一起。

这样一来,哪怕是四个大男人同时躺上去,也不算太过拥挤了。

陆辞吸取上回教训,坚决不挨着睡相差劲的柳七睡,朱说更是当仁不让地挡在了他与柳七之间。

柳七反复抗议无效,只有唉声叹气地挨着板着脸瞪他的朱说躺下,跟滕宗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话。

不过想着想着,柳七的心思又转过来了。

反正陆母因不愿再次背井离乡、以及舍不得蒸蒸日上的小生意,并不打算离开密州,随子留京久住。

陆辞又是个孝子,这么一来,至少每年年末都要回去一趟,探望母亲。

他所知的县城就在密州,届时想去寻人聚会,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这么一想,柳七心怀大快,也就大方地不同可怜巴巴地被发配南疆的朱说,争这朝夕了。

因惦记着天一亮就要分别,四人竟是整整说了一宿的话。

等翌日一早出门,无一不是哈欠连天,眼睑发青的萎靡。

陆辞得了一番被包括夫子们在内的六人,轮流抱住不撒手的经历,原本的伤感,都被好笑的情愫给取代了。

他宽容地任他们抱来抱去,直到几人磨磨蹭蹭得连午膳时间都快到了,才正经催促人出门。

虽是几人都是去边远县城述职,但非是紧急公务或急程赴任,自然不能向转运司申请走马头子和驿券的待遇,还得自行雇佣车马。

陆辞研究过几人上任的路途,发现除了柳七可全程陆路以外,另两人皆是水陆混杂的路线,索性悄悄地自掏腰包,给这两人各购置了一匹良马作为代步,也当做是践行礼物了。

这么一来,也省了他们每一上下船只就得更替马匹的麻烦了。

骒马虽便宜,一匹只需七贯,但胆子较小,容易受惊踢踏,陆辞自然不会贪这点便宜。

一百多贯的骏马太过奢侈,也无必要,但二三十贯左右的马,还是消费得起的。

陆辞暗自做了这安排后,只将这马是直接买下,而非租赁的事告诉了已然续约,将各自随两人上任的健仆,省得两人又要一番推拒,劝说起来好生麻烦。

当众人在真正上马车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陆辞递来一张规整叠好的纸。

陆辞眼皮一跳,刚觉这一幕十分眼熟,等真正摊开一看,就彻底无语了。

又是三首标题一模一样,格式工工整整,只内容大有不同的诗作——《临离京述职特赠摅羽》。

陆辞木着脸,离别愁绪荡然无存。

——这几个臭小子,根本就是约好了拿他打擂台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今天依然全出自《两宋文化史》):

1.北宋的马价,便宜者七贯钱一匹,贵者一匹一百多贯

宋朝中央政府的绝大多数官员,是不能享受配备“公车”(官马)待遇的。若不想辛苦走路上下班,只能要么租马,要么自掏腰包买匹“私家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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