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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596)

又哪里想到,一直对升陆辞官念念不忘、百般惦记的,根本不是陆辞本人,而是面上正经温和的当今圣上?

眼看着西北防线上,对党项的战事一触即发,在群臣激愤下也感到热血沸腾的小皇帝,却又记起了这茬。

备战数年,打仗数年……他早早准备好的开封府尹这一差使,不就又得被耽搁许久?

猛然发觉自己即将又白准备一场的赵祯很是发愁,鉴于无人可说,便更愁了。

当为筛选前去统领定难军的人选时,他更是愁上加愁。

最后还得亏他灵机一动,将二者合一,才叫问题迎刃而解。

——此时的赵祯,正一边津津有味地想象着小夫子会有的意外神情,一边为长久以来的夙愿得偿而得意着呢。

陆辞没好气地在滕宗谅的背上捶了一下:“节度使名虽贵,亦不过是一虚衔。承蒙陛下厚爱,将其冠我名前,所为定然忧我资历与年岁具都过轻,难领一军防线罢了。”

也不知小皇帝究竟是怎么说服寇准和李迪这两位宰执,在这封堪称荒唐的任命书上署名的了——寇准还好说,但李迪素来偏谨慎些,岂会轻易同意?

不管赵祯此举有多超出他预期,既然木已成舟,他除了感念这份好意外,也只能全力以赴,迎难而上,只求不辜负众人信任,也不让如此倚重他的小皇帝在朝野丢脸了。

“节度虽虚,但新的实职,不也委派下来了?”滕宗谅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高高兴兴道:“能者多劳,陆节度领兵拒敌,多多担当啊。”

陆辞微眯着眼看他,半晌呵呵一声:“滕兄过谦了。你可是我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想必你的新任命,不日也将到来。”

滕宗谅:“……”

陆秦州登了那凌云梯,一下成了不得了的陆节度的大好消息,就跟插了翅膀似的,瞬间传遍了秦州州城的大街小巷。

有机灵的商贩,马上就打出了为庆贺陆秦州高升、货物折扣抛售的新招牌;又有聪明的歌妓,急急忙忙地捧着合适的曲谱,寻亲近的文人墨客,求还能入眼的道贺词;甚至有连手里伙计都当场抛下不干,兴奋得大吼大叫,惹来旁人善意目光的……

“陆节度能平步青云,其中还真有些道理。”

下榻馆驿的那一列传诏禁军,在民声还未彻底沸腾起来前,就被街上异乎寻常的热闹所吸引了,纷纷探出头来问询情况。

等搞清楚缘由后,他们在诧异之余,就只剩万千感慨:“他才知此地两年吧?民心便堪称鼎沸,着实叫不知多少人难以望其项背了。”

“那可不,”其中一人得意道:“陆节度曾在我故乡做过一阵子公祖,都调任好些年了,可直到现在,父老乡亲都还惦记着他呢。”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若无陆节度,何来三元鸭’不是?”

本该再文雅不过的那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偏偏有个再最不文雅的‘饕餮’御赐名号,几乎快传得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那后来居上,颇受京城人士青睐的三元熏鸭,更是成了汾州最出名的特产之一。

“哪里光是三元鸭,”那人却不喜这似玩笑的话,认真纠正道:“我可听爹娘说了,当年若不是有陆公祖的大刀阔斧,地里庄稼全得叫飞蝗啃光不说,我家那二郎三郎,哪怕想上学也上不起,更没处上,哪儿像现在,大的念了几年出来,都能给官衙里的人做小吏的活儿了。”

齐骆默默听着部下们议论陆辞议论得不可开交,好几次想参与进去,却又觉有失架子,只有艰难忍住。

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懂什么?

明明是他知道得最多!

如此反复几次,他终究忍无可忍,起身道:“你们歇着,随便做什么,只不可无事离馆。”

因这不苟言笑的上官一直沉默,以至于讨论得正热闹的这一队骑兵都无意中忘了他的存在,他这次猛然出声,全体便是一惊,赶紧应是。

齐骆随意点点头,回房换了身不惹眼的便服,径直出馆了。

他之前一身戎装,且神容冷肃,现气质与着装具是大变,猛一眼看去,鲜少有人能认出来。

他却没在街上闲逛,而是直奔去过一次的衙署,准备同难得见上一面的陆辞叙叙旧。

结果还没到地方,就见身着官服还未来得及换的陆辞迎面而来,面上挂着轻松自如的微笑。

左边并肩走的是方才见过的滕通判,身后还轰轰烈烈地跟着一大串官阶各异的幕职官,俨然众星拱月之势。

齐骆:“……”

许多年不见,怎排场越发大了?

不可避免地想起当年自己率数名金吾卫,就是专门替陆辞开路的经历,他下意识地就想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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