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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692)

至于其他,他被锁入院中后,唯一会被公布的,就只有考试出题范围,那可不是什么秘密。

就譬如贡举的参考书目总有那么多本,延伸出的考法却有无数种,哪儿是说透题就能透题的?

只不过狄青的顾虑也非多余。

陆辞很是笃定,当狄青赴考时,决计不乏以这一说辞为借口,对他进行攻诘的台官。

只是在他看来,等真到了那日,再据理力争一番便是了。要一昧顺应台官的心思过活的话,那他怕是得立马打包行囊滚出官场,免得扰乱了以资历擢升的‘惯例’。

陆辞的真正底气在于,要是真正想做的事,目前还真无人阻拦得了他——更别说还是被他一直放在心上的‘送小男友报名参考,踏上仕途’的这桩头等大事了,更是容不得半点闪失。

听完这话,并不知陆辞那些打算的狄青,倏然心动了。

他有意仕途,且耐心等候那一‘时机’这么些年,倒不是因为有多在乎功名利禄。

而最主要的缘由,还是不愿一直被公祖远远抛在后头,一直厚颜做那沾光人,却回报不了公祖半分的累赘。

要能在官场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替心上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陆辞见他沉默,那双乌眸却越亮,不禁含笑挑眉,揶揄道:“怎么,连上阵杀敌都冲锋在前、悍勇无双的汉臣,难道一揣着笔杆子,就落得临场惧战,不愿去了?”

“去!”

狄青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又用力点头道:“求之不得。”

陆辞笑道:“那你还不回去收拾行囊,准备后日出发?”

谁让他眼光不凡,看上了这簇喜欢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的暴躁小海棠呢。

长路漫漫,只有由他在后头保驾护航,宠人一个心无旁骛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甫一得知陆辞终将回京的消息,柳七既欣喜若狂,又感跃跃欲试。

自那日起,他一边精心算着陆辞的路程日长,一边热火朝天地筹备起得力工具来。

就住在隔壁院子里的晏家,便没少听到一墙之隔传来的‘乒里乓啷’的响动。

晏殊心里好奇,面上却滴水不漏,甚至还在用晚膳时,蹙眉点出了蠢蠢欲动的五郎六郎:“食不言。”

遭点破的两位小郎君心虚地将脖子一缩,灰溜溜地继续扒饭了。

但在用过晚膳,看着父亲施施然地回了书房的他们,听着陆宅传来的不止还大的声响,他们就如被百爪挠心般,怎么都坐不住。

索性由较为矜持的五郎放风,而年纪最小,身手更灵活的六郎则扒着最高的那棵树干子,三下五除二便窜上去了。

刚窜到高过院墙的那一截,他便赶紧停下,屏着呼吸循声看去——

却见自陆节度去秦州任职后,便一直住在这大宅子中的柳郎君,难得地穿着一身朴素耐脏的灰袍子,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对着一明显是捕捉大猎物用的陷阱苦思冥想。

晏六郎皱着眉头。

这位平时常同爹爹把酒言欢,吟诗作画的柳伯伯,怎么好似……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脸色古怪,感觉跟撞破了什么隐秘似的,到底不敢在这多加逗留,麻溜地就滑下去了。

然而双脚刚刚落地,就见五郎一副心虚忐忑的模样,低着脑袋道:“……爹爹方才来过了。”

晏六郎头皮一麻:“你怎么说的?”

五郎苦着脸道:“你我都忘了,这棵树不仅高,还正对着爹爹书房的一扇窗,被看个正着,我能怎么替你蒙混过去?”

……还真是这样。

六郎一脸了无生趣,无力地歪在树干上,五郎却还叹着气,扎扎实实地补了一刀:“爹爹让六哥你下了树后,去他那领罚,赶紧去吧。”

他这个只帮着望风的从犯,都被罚在十天内写二十篇文章呢。举动更嚣张出格的六哥,怕是要更加倒霉了。

自家爹爹有多严厉,作为最能上房揭瓦的晏五郎,自然是知之最详。

他不敢有片刻耽搁,小跑着来到书房门前,刚要叩门,门竟就从里头自己打开了:“进来。”

听着这喜怒不分的声音,宴六郎浑身汗毛一竖,夹着尾巴道:“……是。”

晏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跟泼猴似的幼子,却未急着开口惩戒,而是慢条斯理地坐回木椅上,好整以暇地打量慌慌张张的六郎。

当屋内一片死寂时,六郎只觉脖颈上仿佛悬着一把利刀,随时都要落下来,偏偏一直没能落下,只让他更为煎熬:“爹爹。”

“不必过谦。”晏殊忽拍了拍掌,宛如真心实意道:“方才你为窥视邻人,那副灵猴上树似的英姿,实在漂亮得很,哪怕放归山野,六郎定然也能凭这一本事在那猴群得个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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