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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693)

六郎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晏殊还慢悠悠道:“刚你是看到什么了?”

“回爹爹,我知道错了。”晏六郎哭丧着脸道:“什么都没看见。”

“哦?”晏殊的眉心悄然弹动一下,又意味深长地问了一次:“什么都没看见?”

晏六郎摸不准爹爹的心思,只有壮着胆子,把方才所见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会儿就说明白了。

晏殊乍一听闻,第一反应也是莫名其妙,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不免多了几分哭笑不得。

见幼子还愣头愣脑地杵在原地,他轻哼一声:“五十篇,二十日。”

五十篇!

平生最恨写文章,宁可舞蹈弄棒去的晏六郎一下垮了脸。

但他素知爹爹严厉,这回又被抓个现行,实在不敢耍赖,只有没精打采地应下出门去了。

柳七浑然不知墙后的这段小插曲。

为了‘迎接’这没心肺的好友归来,他这次是做好了完全准备的——专程购得猎人在山里抓野物的陷阱六套,放置在房屋各处,就等把这只来无影去无踪的可恶饕餮逮个严实,饱以老拳了。

等柳七终于准备就绪时,陆辞的归期也终于来到了,更巧的是,还刚好撞上了他休沐在家的这天。

“柳兄!”

正躺在后院里闭目养神的柳七,一听那道说熟悉熟悉,说陌生也陌生的嗓音时,瞬间睡意全无。

他自缓慢摇晃着的长椅上一窜而起,双眼精光大冒,三步并作两步地朝门口飞了过去:“陆摅羽!”

此宅的正经郎主归来,当然无需柳七开口吩咐,喜气洋洋的下仆们早就已将正门敞开,热情去迎了。

陆辞却不忙进门来,而是与身边的狄青说说笑笑,待见柳七连鞋履都顾不及穿,就这么赤着脚飞奔而来的模样,不由弯了眉眼,揶揄道:“柳娘子莫要太过心急,当心绊着,为夫在这等着呢。”

狄青:“……”

柳七嘴角一抽,欲盖弥彰地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口中则没好气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还想有娘子?被你这么一撂四年,早被我寄去一纸和离书了!”

话虽如此,当陆辞笑眯眯地张开双臂时,满嘴抱怨的柳七还是一下心软,哼哼着同友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下:“你还知道回来!”

“说这些作甚?”陆辞温柔地弯了弯唇角,甜言蜜语张口便来,一下堵住柳七所有的话:“许久不见柳兄,甚是想念。你瞧着不曾清瘦,看来京中水土的确养人,那我当年将你哄骗来此,也不算做了错事。”

狄青无言观天。

柳七明知这饕餮狡猾得要死,话顶多信个两成,然而到底那么些年未见,对素来感情充沛、心思又极其细腻的他而言,已是足够不得了的冲击了。

再看友人身量高了不少,却也比当年离京时要纤瘦许多的腰身,不免心酸。

再一思及友人离京时看似平静、实则招朝中人幸灾乐祸的狼狈,以及之后全凭一己之力,在秦州闯出一番天地的辛苦,他实在气不出来了。

想着苦心布置的那些陷阱做了废,他不甘心之余,只低声嘟囔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待柳兄,向来真心一片。”陆辞眼都不眨地说着,满怀感激:“幸有柳兄替我看管家宅,我在外才无后顾之忧,放心施为。”

“好啊。”柳七竖眉佯怒,配合入戏道:“难怪只邀朱弟前往,却不肯唤我去,看来在你眼中,我就只是个替你看家护院的?”

“柳兄说笑了。”陆辞笑着又抱住柳七,抽空向满脸醋海翻波的狄青眨了眨眼,才矢口否认:“柳娘子如此温雅贤惠,为世间难得的贤内助,岂能自比看家护院的粗人?”

狄青:“……”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起初还只是故意作戏,陪公祖一唱一和,后来就真被哄得服服帖帖、浑然忘了追究这些年独守空屋的柳兄,心里油然生出一丝警惕来。

公祖太会说话,日后他可不能被那么轻易糊弄过去了。

等柳七毫不客气地拿陆辞的衣裳擦了擦溢出眼角的几滴眼泪,恢复了些许精神气,才惊然察觉门外还杵着十几个身着绿色官服的人:“这是——”

“便是柳兄看到的那样。”陆辞无奈道:“我虽有心同你叙旧,奈何有要务在身,只等在他们监看下随意收拾一些衣物和用具,就得被锁入院中了。”

他算是低估了防弊的力度:显然是为了防止他中途透题作弊,自他离开秦州的那一天起,一路上便一直有人‘护送’,与狄青未能歇在一间房中,私下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吏部官员的眼皮底下进行。

这会儿也不例外。

他纵想多年不见的柳七说说话,也不可能说多了耽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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