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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757)

“承陛下隆恩,臣下不才,亦有丰厚俸禄,”陆辞微微笑道:“待下船后,于当地购置良马数匹,沿途更换,加以日夜兼程,也差不了几天。”

赵祯抿了抿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那便依小夫子所言吧。”

他哪里不知小夫子之所以忍痛拒绝,全然是为他考虑?

且小夫子所言,也的确不假。

他一旦开过这口,日后再拒,也就难了,说不定还得因这份殊待,而害小夫子又遭一顿台官的口诛笔伐。

与狄青赴任离京时,特意拖拉了一阵,又择了个良辰吉日,还引来一干陆辞好友相送的情况不同。

陆辞归心似箭,出殿后直奔吏部,将得到批示的告身呈上,便转身去了码头,订下了能够立即出发的船只。

他只来得及请人给柳七捎个口信,连再回家一趟的心思都无,更没想过要告知其他友人一声,就这么登船出发了。

这场因他的突然离开而带来的余波,陆辞显然无心在意。

在船行时,他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远眺繁忙的河面,除了开口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曾做过别的事情外,面色安然得令人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船夫偷偷地打量着他如诗如画一般的漂亮侧脸,不敢发问,内心却充满好奇。

他既不知这位很是贵气的俊美郎君的身份,也没有能从官服颜色来判断出品级的本事。

但过往会搭乘他这只不大不小的船的,也有些官员,都是穿青色或绿色官袍的。

与这位所着紫色,显然很是不同。

哪怕再不清楚青色和绿色上头具体是什么,他也不难猜出紫色的品阶,定然要再高一些。

可再一瞧这郎君的轻得不可思议的年岁……

船夫又不敢肯定这一猜想了。

莫不是哪个商贾人家的小郎君,特意裁了身与官服差不多款式的袍子穿,来过过瘾?

——这倒有可能。

想着自家将近而立,还在寒窗苦读的大郎,船夫越看越觉得像。

毕竟真正的朝中大员,哪儿会是这般轻的年纪,又如何会连个下仆或是女使都不带,只急急忙忙地乘坐他这小船。

船夫心里虽是猜测不断,但因拿了陆辞数额不小的额外赏钱,干活还是无比卖力的。

在他所雇船工的无缝轮换下,船只一路极速前行,不曾有过片刻停顿。

每当遇到船舶司查验时,陆辞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低调地按序等待,只命船夫直划到最前去,向官员亮出由皇帝亲署、宰执画下花押,又由吏部按章的文书,即可立即通过。

每当见着这一幕,目瞪口呆的船夫心里那原本很是笃定的猜测,就又动摇了。

……这位郎君,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来头?

只可惜他百爪挠心的煎熬,并未让心思全然不在这上头的陆辞所察觉,更不曾好心开口,替他解惑。

陆辞原想的是一半水路,一半陆路,才最为快速。

但真正到了路上后,他很快发现因逢年节的缘故,不论是常年打鱼的渔夫也好,远行的商贾也罢,都已提前数日,各自归家庆祝去了。

水面上船只寥寥,丝毫不见平日的阻塞,路途很是畅通。

倒是因商贩收市早,集市上难寻好马,改换陆路,反而不便。

陆辞见此情形,索性在除夕夜和春节这日,给船工们又发了一笔赏钱,劳烦他们继续朝密州港的方向去。

仅用了十日,在年初三这日,陆辞就顺利抵达了密州港。

仍旧是灯火辉煌,人生顶峰,车水马龙。

刚踏上暌隔多年的家乡的土地,陆辞戴上帷帽,望了眼繁荣热闹的街上或是陌生,或是熟悉的各式建筑,不免恍神。

每次回来,总会相隔数年,足够街道大变样了。

将最后一笔船资给付后,陆辞依着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赁马处,就直冲陆家所在的方向去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待陆辞一路催马,以最快速度赶到家中,一摘下帷帽,就将守在门口的护卫给狠狠地吓了一跳。

因这位陆郎主的模样实在太过出众,令人见后难忘,即使那几位曾追随他上京的旧仆已有多年不曾见他,在容颜未改的情况下,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郎主怎么忽然回来了?

陆辞无暇去理他们面上的惊愕,也不及回应那些脱口而出的问询。

在船上这十日里,他自是不可能再收到钟元的信件的。

担心娘亲的病情在这十日里发生了变故,他径直拨开他们,迈入家门,在一群近些年逐渐增添的、不曾见过他的下仆和女使的惊讶目光中,大步流星地朝小厅走去。

只是还没走到小厅,在小径末端的布置得精巧的小花园里,他便看到了躺在亭中一张小塌上,好似熟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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