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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25)

吕品天直觉不妙,连忙表示坐了一下午也累了,出去逛逛,顺便轻松一下。季如璟面色沉静如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收拾了自己的书本。她们快踏出房门时,张奕舸突然站起身,一语不发地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始终保持十来米的距离。

诡异的三人行,这两个人还缄默异常,吕品天已经率先受不了。她笑着跟闺密咬耳朵,挤眉弄眼地对张奕舸指指戳戳,你看,他这么跟在咱们后面,要是再高点壮点,像不像美国总统身后跟着的黑人保镖。

季如璟扑哧笑出声,正色道:“我还是觉得中国的特种兵哥哥比较帅。”

“嘁,你亲眼见过啊?”吕品天鄙夷。

“怎么没见过,给我爸开小车的那个司机就是特种兵退役的,特厉害。据说他一个人可以把三个高手打趴下。”

走着走着,他们不知怎么又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学校。周末的校园安静祥和,高大的磨盘粗的梧桐苍郁青翠,在水泥道两旁连成行,青枝碧叶郁结成网。有人在树荫下的乒乓球台上打球,脸上红红,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打球热的。室外篮球场上有相熟的男生,他们凑在一起,江明川手里顶着球,好像在商量比赛形式。

有眼尖的男生见了张奕舸,立刻高声呼喊:“要不要一起打球?”

本来是考虑到底三对三轮流还是四对四,张奕舸一加入,两支球队立刻成型。吕品天跟季如璟坐在梧桐树下小花圃边缘的瓷砖上看。江明川见了大叫:“你们最好别坐那儿,刚才丙子才被蚂蚁咬了一口,手背上都起包了。”

季如璟闻言尖叫,她天不怕地不怕,看恐怖片也能沾着番茄酱若无其事地吃薯条,唯独害怕

这种黑色的小甲虫。人的罩门真的是稀奇古怪,大象也只能成为小老鼠的手下败将。

吕品天倒无所谓,她今天穿着长衣长裤,不担心蚂蚁爬上身。于是乎,季如璟干脆坐到了她腿上。吕品天为难地看她,做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那个,你都坐到人家身上了,怎么也得给我收了当个二房吧。”

季如璟极度看不起好友的小家子气,撇撇嘴道:“当二房多惨啊,还得要你养着。干脆我给你当情人得了,都不限制你人生自由。”

江明川刚好到边上捡球,听了她俩的对话,连连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两个男生分属两队,两队的其他队员吕品天又多半认识,实在是不知道该给谁加油的好。最后想到总共就她和季如璟两个拉拉队员,喊了也没有任何气势可言,干脆心安理得地在边上聊电视剧。赵雅芝叶童版的《新白娘子传奇》第N次复播,季如璟不知为何却总是错过第一集白素贞蜕变为人形的那段。好些年后她们再提及此事,季如璟幽幽一笑,淡然表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得不到,已失去。

场上的男孩子对于她们的心不在焉颇为不满。比赛结束后,江明川冲到她们跟前龇牙咧嘴,吕品天,你也太不仗义了,怎么也是同桌一场,竟然都不知道要给我加油。

季如璟立时嚷嚷,江明川,我也没给你加油啊,你怎么就盯着我情人啊。

江明川凉薄地看了她一眼,冷笑:“我怎么记得咱俩还有赌约在身,你怎么还不安分守己地呆在家里看书啊。”

季如璟的冷笑与他同出一辙,更加嘲讽更加高调:“看书?这样的话你留着提醒自己才好。”

张奕舸喝着矿泉水走过来,皱眉看眼前的一幕。多年前邹扬出现在他面前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会被抢走一样。可是没有人因为他心头的不悦而有所收敛或者做其他任何修饰改变,吕品天翻出面纸递给他擦汗,季如璟则继续跟他唇枪舌战。

这场赌约的最后结果是什么,当事人早就忘掉。尽管吕品天肯定最后是江明川去小店买的锅巴,她跟季如璟每人一大袋,但她不敢保证那是不是武力胁迫下的结果。不管怎样,他们三人彻底熟悉起来,甚至可以常常肆无忌惮地拿对方开玩笑。

江明川平素在班上话不多,却独独在这两个好朋友面前展露出耍宝的一面。吕品天跟他同桌,每当他搞怪的时候,首当其冲遭殃的人必定是她。他放着自己的课本不用,在吕品天书上乱写标语和各式笑话,然后鄙视她字写的难看死了要向他学习。他从小被爷爷逼着临碑帖,整整写了十多年,水平自然是吕品天之流难以望其项背。偶尔还会从书桌下面的逢里偷走她的课本,然后再转过来满脸严肃地表示他忘记带某某书,所以这节课他俩得合着用书。

有一次,他突然转过头一本正经问她一道英语题目,其实手在桌下悄俏的把她的鞋带系在桌腿上,然后敲下她的头就跑掉。吕品天丢下练习册,起身去追,结果一个踉跄,磕到了桌子,半天没起身。江明川跑到走廊上半天都没见人追出来,不由得有些奇怪,疑惑地折回去看。见她还蹲在那里,心知坏了,连忙掰开围成一圈关心的同学挤进去询问到底伤到哪里。吕品天正憋着一股气儿,听到罪魁祸首的声音立刻运功,揪住他的领口死命往下一拽,狠狠敲他的头,得意洋洋:“敢拍我的脑袋,还敢下套陷害我。不叫你尝尝厉害,你还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

周围诡秘地静谧了下来,吕品天嚣张完了抬起头来,诧异地发现人人都以敬畏的眼神看她。就连受害者也是目瞪口呆,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她一顿胖揍。吕品天讪讪地收了手,毫不客气地踢了江明川一脚,示意他可以起来了,别老蹲在她桌子底下。

江明川许久不曾这般窝囊,却不好跟她一个女生一般见识。再怎么说,他也拉不下脸去打一个女孩子啊。他气闷的紧,后来看吕品天上课时一直偷偷揉她的膝盖,明白她磕的不轻,又消了火。事出有因,追根到底,错还在自己。

下午活动课时,吕品天没有出去,留在教室里写作业。她的座位临窗,夏日的凉风轻轻柔柔地拂在脸上,有一种清爽的味道。有人轻轻叩着窗户玻璃,她抬起头,江明川正对着她微笑。他把手里的红花油塞到她手里,笑道:“给你的,记得擦在膝盖上揉揉。”

那样一个初夏的午后,有着暖暖的阳光,外面是一片小树林,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绿色树荫衬着的火红火红的一种花,上面流淌着暖暖的金色。吕品天记得生物课上老师说那是美人蕉。年轻的男孩子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珠,笑着对她挥挥手,转身又朝篮球场的方向跑去。吕品天看看窗外,再看看前面的背影,那个时刻的场景就在她脑海中凝固。 美好的仿佛幻象。

吕品天发誓,当时她绝对没有见色起意,对江明川有了任何非分之想。只是那个时刻,那幅场景,多年以后想起,依然承认美好的令人震撼,这个人,自然也包括她。

跟江明川倒是越来越熟;上课同桌,中午一起吃饭,晚上一起骑车回家,想不熟都难。有时候碰上放学早,他们就会去路边的租书摊上看书。他看漫画,吕品天看亦舒或者三毛的书。两个人也不说话,各看各的,直到天黑再一起走。班里男生放学后去打球,他去她也必去,坐在一边看,一看就是半天。还不时嘲笑他水平不堪入目。

第 20 章

吕品天从来没被这么点到过,当时就反应不过来了。江明川马上接过去说,老师我忘带书了,刚才有个地方没听懂,正问她呢。老师估计看她面红耳赤地低着头,冷哼了一声,也就算了放过他们。

江明川调皮的时候更多。有一次,他突然转过头一本正经问她一道英语题目,其实手在桌下悄俏的把她的鞋带系在桌腿上,然后敲下她的头就跑掉。吕品天丢下练习册,起身去追,结果一个踉跄,磕到了桌子,半天没起身。江明川跑到走廊上半天都没见人追出来,不由得有些奇怪,疑惑地折回去看。见她还蹲在那里,心知坏了,连忙掰开围成一圈关心的同学挤进去询问到底伤到哪里。

吕品天正憋着一股气儿,听到罪魁祸首的声音立刻运功,揪住他的领口死命往下一拽,狠狠敲他的头,得意洋洋:“敢拍我的脑袋,还敢下套陷害我。不叫你尝尝厉害,你还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

周围诡秘地静谧了下来,吕品天嚣张完了抬起头来,诧异地发现人人都以敬畏的眼神看她。就连受害者也是目瞪口呆,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她一顿胖揍。吕品天讪讪地收了手,毫不客气地踢了江明川一脚,示意他可以起来了,别老蹲在她桌子底下。

江明川许久不曾这般窝囊,却不好跟她一个女生一般见识。再怎么说,他也拉不下脸去打一个女孩子啊。他气闷的紧,后来看吕品天上课时一直偷偷揉她的膝盖,明白她磕的不轻,又消了火。事出有因,追根到底,错还在自己。

下午活动课时,吕品天没有出去,留在教室里写作业。她的座位临窗,夏日的凉风轻轻柔柔地拂在脸上,有一种清爽的味道。有人轻轻叩着窗户玻璃,她抬起头,江明川正对着她微笑。他把手里的红花油塞到她手里,笑道:“给你的,记得擦在膝盖上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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