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75)
魏央淡淡地望了一眼贺氏,神情不明。白问月顺势挑明了来意:
“贺大人,并非救不出来。”
她话说的半真半假:“我们既来,便已是查明了案子,只是这真相中,尚还有一事不明。
须得请教贺老夫人。”
话说的不急不缓,停顿的又恰到好处。贺氏听晓已查明真相,心中难掩忐忑。
她颤颤出声,极不情愿地询问:“夫人,何事不明?”
朱唇贝齿,露出一个明媚的笑:“也非什么紧要的事,不过是我私心里好奇罢了。”
白问月目光清幽,仔细地望着她的面孔,将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顿了一下。
清冷出声:“当年贺夫人遭变昏迷,老夫人一己之力,是如何带她逃出生天,离开泗水的呢?”
质问大于疑声。
贺氏慌乱的面色藏了又藏,她装作未明其言,含糊其辞地答道:“自是坐船带她离开的。”
“坐船?”久未出声的魏央忽然挑眉,他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手中的青瓷,似是自言自语般嗅到一丝异常。
白问月明晓他的别意,却并未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她只问:“你独自带着贺夫人坐船?”
机械般地点了点头,一脸茫然地望着这二人。
忽然又似寻到了补救的法子,她又出声补充解释:“当初不知为何,孙家一夜忽然不知去向,无人看守,我砸了门锁,便带着她逃了出来。”
乍听之下,确实天.衣无缝。
白问月佯作相信般点了点头,未曾反驳。
“说来,今日天牢走水实在突然。”魏央忽又出声,故作玄虚地同贺氏道,
“听闻皇上知晓后也难免大惊失色,想必此刻也正为贺大人的生死,寝食难安呢。”
“皇上毫不知情?”贺氏忽出奇声,“怎么会?!”
“嗯?”魏央目长如剑,不明其意地望着她。
白问月皱着眉缓缓开口:“皇上自然是知道,天牢走水,第一要禀之处便是长华殿。”
“皇帝如何会不知呢?”
贺氏扯了扯嘴角,欲出口的话又吞回了肚子了。
不似刚才。
她忽然开始惊慌失措,局促不安的模样仿佛是方才知晓天牢走水般。
魏央与白问月四目相对,意味深长。
宋书适时地又朗声开口,出言安抚:“老夫人不必多忧,火烧了尚未多久,段丞相便带着人去灭火了。
相信贺大人吉人自有天向,定会安然无事。”
贺氏对宋书的话充耳不闻,嘴上自言自语般念念有词:“会是谁放的火呢?”
果然是未经大事的妇人,事情一旦脱离所知,便完全是另外一副不知所措,口不择言的模样了。
魏央与白问月百无聊赖地品着茶,连继续套话的兴致都没了。
她这样心藏有鬼,却又不能掩于深心的人,最不可托。
谢欢多谋善判,只怕也不曾真正清楚过这位贺夫人的品性。
百密一疏。
宋书忘了一眼两位主子,明晓其意。他顺势同贺氏解释道:“这天牢干燥多木,走水也时有发生。
未必同老夫人所言,是有人蓄意纵之。”
贺氏一怔,自知错言。
她扯了扯嘴角,面上赔笑,只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我这老婆子,不是关心则乱吗。胡乱言语几句,莫要当真。”
一杯茶饮尽,魏央与白问月不约而同起了身。
“事既已询了仔细,夜深露重,我们也该返身了。”
贺氏与李叔忙起身行礼欲送,宋书轻声浅拒:
“多有打扰,老夫人还是返身安寝吧。”
裙袖翩翩,白问月走在前身,暗声勾唇。
只怕她,要长夜无眠了。
第34章 借风引火
监廷司天牢走水一事, 魏央夫妇与其说是早有预料,不如说此事便是他们一手促成。
自天牢回府的那日之后,魏央探视贺同章的消息无胫而行, 谢欢肆无忌惮地压着圣旨不宣, 太后整日惴惴不安。
满朝文武, 人尽皆知,贺同章即将大赦。
太后暗中施压, 谢欢顶着重压一而再, 再而三地违逆臣意,双方僵持不下,形势一触即发。
似有大怒将至。
然而,魏央与白问月却终日躲在府中,先因分房闹气,后又在围棋上暗暗较劲。
对朝中的剑拔弩张置若罔闻。
视若无睹。
这一耽搁, 便是八日。
这八日里,
白问月与魏央因四劫连环共和了三十三局棋;
墨书从廊平返身, 带回了林双玉;
太后三番四次暗下指使朝中重臣想方设法与谢欢施压。
谢欢又干脆借故称病, 躲了四日的早朝不敢露面。
然而, 汹涌流动地过了整整八日。
镇国将军府却未有任何动作, 这二人大门都不曾踏出过一步, 更别提欲出手相救贺大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