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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心狠手辣(74)

作者: 十四阿白 阅读记录

宋书收起令牌,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府下,见四处无人,格外冷清。

他表明此行来意:“深夜拜访实属突然,还请管家将你们家老妇人请出来,我家主子有事相商。”

宋书情礼兼到,天牢走水的事情相信此时整个西平皆已人尽皆知;李叔虽不清楚他们目的几何,但眼下的贺府正是计无所出,穷途末路之时。

人人唯恐避而不及。

将军亲临,又称要事相商,无需再多过问,自然明白,

否极泰来。

李叔将人带至前厅,又吩咐下人煮了两壶上好的碧螺春,事关少爷的生死,他施礼称退,亲自前往旁院去请了贺秀婉。

戌时三刻,平常人家这个时辰用罢了膳,公务若不繁重,此时便已褪衣梳洗,下榻而眠了。

贺氏一名妇人,渐渐上了年纪,白日里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到了晚间更是早寝休安。

白问月来拜访的这一时,她早已酣然入梦,幽会周公去了。

大约等有一炷香的时间,贺秀婉绾发更衣,步伐紧凑地迟迟现身。见魏央与白问月一左一右,坐于厅中上座,正不紧不慢地品茶,她微微一愣。

随即提裙跪礼。

“参见将军。”

饶是再无知的妇人,也知晓这一府的上座,一般的贵人登门,是轻易坐不得的。

她不清楚朝中如何暗潮汹涌,针对相对;却知晓这镇国将军府,来头不容小觑。

白问月放下手中的杯子,沉静出声:“夫人不必多礼,请起。”

她微微行了一个眼色,宋书无声了然,自走上前去,将贺氏扶了起来。

厅内忽地噤声,空气莫名冷峻了起来。

这贺秀婉战战兢兢地落了偏座后便一直紧低着头,似是怕于见人,不敢出声。

白问月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比起儿子,夫人似乎更担心自己失了规矩?”

魏央漫不经心地讥讽出口,打破了厅内弥漫的寂静。

忽‘醒’过神来,贺氏一改前态,怯怯地抬头询声:

“将军,我的儿子他……”

“怎么?”白问月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夫人不知晓今日酉时,贺大人的牢房走水一事吗?”

话虽是问贺秀婉,可抬眉移目间,望向的却是李叔。

李叔俯身,诚然回道:“回夫人的话,尚未到戌时,监廷司便已来人传过了话。”

“是吗?那贺大人现下如何了?”

“还未有消息。”

轻笑一声,她幽幽地望回贺氏,故作疑声:“贺大人生死尚未可知,倒不见贺老夫人忧心的模样。”

似是觉得不够,她又忍不住赞了一句:“果然是贵家之姿,火烧眉毛也皆临危不惧。”

贺氏心中诚惶诚恐,弯了弯唇,努力赔笑。这夫妻二人登门上府,是为了冷嘲热讽?左右拿捏不好白问月的脾性,她也不敢再多言其他。

厅内又重新陷入了新的沉默。

深觉无趣。

白问月淡淡饮了一杯茶,不过三言两语便把这贺氏看了个清楚。

怕风怯雨,畏首畏尾,果然还是这副样子,比起他人的生死,更看重的反而是自己的存活。

说她不忧心贺同章的生死,白问月是不信的。

只是这个忧心和担惊,须得建立在自己能全身而退不会沾染一身是非的基础上。

如若不然。

早在贺同章认罪被拿下狱时,她身为孙贺两家的‘桥接’,会对真相一无所知吗?

她不是不知晓,她是怕真相一旦追根究底,必定牵扯起她曾不光彩的过往。

别人的家母亲,遇儿子蒙受不白,必定是日日提心吊胆,食不下咽;更有甚者要去御前哭两嗓子,这都不是没有的。

反观贺氏。

儿子被判了死刑,儿媳不知所踪,本就一个支离破碎的家,这下更是鸡零狗碎了。

她竟还能静声如哑,不闻不问。

再看今日,准时安寝,分毫不差,便也知晓,这贺氏若非是稳操胜券,便是心如铁石。

宋书自是目达耳通,将两位主子的言行看在眼中。

他低着身子,不着痕迹地将话引上了正处,似是好言相劝,与贺氏苦口婆心道:

“贺老妇人恐也已知晓,贺大人的死罪早已下定。

圣上如今有意压旨不宣,须得抓住机会为大人洗冤才是。”

贺氏踌躇了半晌,似是拿不定主意,一旁的李叔知晓贵人主动上门确是有意帮衬,又不知老夫人为何举棋不定,久不答话。

他站于贺氏身后,不卑不亢鞠身行礼:“望将军与夫人,救我家大人于水火。”

求援的话已然说出口,贺氏只好硬着头皮跟声附和:“没错,还求将军明察秋毫,给我儿子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