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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174)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 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美丽的人生 善良的人 心痛心酸太微不足道

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 相识相知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你要不要来份栗子蛋糕?”

我抬起头,淡淡一笑,摇头道,我要吃很甜很甜的东西,吃甜食的时候比较容易快乐。

“来两份提来米苏。”我按住他的手,微笑,“这次我请你,提来米苏。”

他仲怔,手掌上翻,握住我的手,然后松开。

我笑了,面色柔和如初,轻声道,你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我要给我妹做家教,我得参加暑期社会实践,我还得帮我妈做家务。

“嗯,我知道。别怕,事情已经找到了另外的解决方法。不会再有事了。”

“我不怕。”

“要有什么事就找程家明或者梁丘。”

“好。”

“一定要记得准时吃饭,不许找借口躲过任何一餐。”

“好。”

“心情不好的时候去找赵子健,他除了会向我出卖你以外绝对是个好咨询师。”

“嗯,我会。”我假装在包包里找东西,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

“要好好照顾自己,只许发胖不准瘦。”

“好。”我扬起头,微笑。

“全世界你最大,一定要对自己好,别把自己排在别人后面。”

“对,我最大。”我咬住下嘴唇,咧咧嘴,往口中送了勺提来米苏。太甜了,甜的发苦。

“麦麦,你一定要快乐,一定要幸福。”他拿起我的手,轻轻吻了吻手背,笑容明亮清澈。

“我会的。”我抬起头,认真地微笑,“我会努力让自己幸福快乐。你也记得要快乐。你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

“柏子仁,答应我一件事。”

“嗯。”

“我要先走,你不要送我,也不要叫住我。”

“好。”

我笑着起身,在他额上印了个吻,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带上衣袋。我一步步地向外走,咖啡屋的玻璃窗上映出的女子笑靥如花。我认真地笑,我笑起来的样子最漂亮。

“忘忧草忘了就好 梦里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 某个小岛 某年某月某一次拥抱

青青河畔草 静静等天荒地老”

柏子仁看着印在他瞳孔中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在街的那一角消失不见。步步生莲,踩在心间,开出彼岸花。

Tiramisu,在意大利文里,有“带我走”的含义,带走的除了美味,还有爱和幸福。

他大口大口咬着咖啡厅里最时髦的甜点,爽利醇郁的口感混着眼泪的咸涩,是生生斩断幸福的味道。他在心中哭喊,麦麦,我爱你啊,我爱你。

第110章

港报解读新一轮解放军高级将领人事变动原因。除了副总参谋长章泌生中将和广州军区司令员刘镇武上将对调外,解放军少壮将领纷纷“二级连跳”,擢升速度之快,堪称近年来所罕见。这包括某大军区参谋长房峰辉中将出任军区司令员;某大军区参谋长赵克石中将升任大军区司令员;某大军区副政委陈国令中将升任某军区政委;某大军区参谋长王国生中将升任军区司令员。这种“二级连跳”的晋升轨迹,现实中央军委为年轻有为将领设置“快车道”的魄力。美国军事观察和评论机构认为,解放军现代化进程的加速,需要“更年轻、更有知识、更有眼界”的指挥人才。

已经是数月前的旧闻了。我关闭了网页,揉揉太

阳穴,去冰箱拿了块栗子蛋糕吃。今天是今年的第一个七夕,我曾经向一个男孩允诺会陪他过两个七夕。我妈打电话过来,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去一下吧。不管怎么说,孙妈妈跟孙郴可没有什么对不起咱家的。

这一年的暑假,我见到了孙郴,在孙士杰的葬礼上。孙局长终于高升,进入了省委。他兴奋莫名,在饭局上喝高了。车子上了高速,前面有辆货车跟卡车追尾。本来与他无关,他非要下去看热闹,司机跟秘书都拗不过领导,只好跟去。一箱货物掉下,秘书伸手去挡不及,刚好砸到他的头上,当场毙命,秘书一条胳膊粉碎性骨折。是不是很讽刺?那场车祸的原本相关人员最多只受了擦伤和轻微的软组织挫伤。

他是害死我外婆的凶手和导致我小姨丧命的始作俑者,他死了,我妈只差没买鞭炮来庆祝,岂肯去吊唁。但他毕竟是孙妈妈的丈夫,孙郴的父亲,我妈觉得家里一个人不去不好,就让我作为全权代表。她以为我是小孩子,怨恨的少;可她不知道我的怨恨更多。

孙郴比记忆里高了一些也健壮了。他神色肃穆,眉宇间有淡淡的疲倦和悲伤。纵使千般不是,他始终是他的父亲。何况孙士杰在为人父这一身份上的表现也确实无可责摘。我对孙郴点点头,说了句“节哀”,奉上一炷香。抱歉,我没办法去磕头,我永远也做不到飘然世外,我会恨我会怨。

“其实他死了未尝不好。”孙郴淡漠地瞥了眼灵位上的名字,“他折磨我妈够久了,现在我妈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心灰意冷的孙妈妈寻觅到了新的伴侣,孙士杰却为了自己的仕途,怎么也不肯离婚。

人的感情往往与理智背道而驰。孙郴虽然说的漠然,却坚持不让孙妈妈的男友插手自己父亲的葬礼。

孙郴在英国一切顺利。我知道,他一直都是出色的,出色的让我因为他是我的小哥哥而骄傲。我想我们都长大了,大到足以彼此拿往事开玩笑。我说起当年他苦苦追求我而不得。他连连叹气,直曰,只恨当时年纪小,少不更事误入歧途。现在他已经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他的女友是个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他拿钱包里的相片给我看,得意的尾巴快翘上天。

“切!骄傲个什么劲?”我承认我有点酸酸的,凭什么啊,这样的大美女居然被他钓上手了。

“你是没必要落寞的。”孙郴笑道,“柏子仁比起我虽然还差了那么一点,不过配你也绰绰有余了。”

我讶然,孙郴走了以后跟我们都断了联系,他又是如何知道我和柏子仁的事?

看到我睁大眼睛,他了然地笑了。

“我就知道柏子仁会追到你,你也会爱上他的。”孙郴调侃道,“怎么说,我也勉强算个月老吧,到时候别忘了包红包给我。唉,可怜我当年一颗赤诚的童子心,居然为他人作嫁衣裳。”

“为什么不是陆西?”我抬起头,静静地看他的眼睛,“为什么你不会以为是陆西?”

“他要能追到你,我也应该可以。”孙郴愣了一下,皱眉道,“难道我猜错了?”

“没有,你没有猜错。”我笑了笑,扬起头,“要真有那一天,一定包你个大红包。”

等着我的大红包的孙郴躲在房间里压抑地哭。

他说,“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他说,每个人只能对自己负责,不能承担别人的过往。

有的时候很多事都有些奇怪。比方说,我的生日明明不是十月一日,可是为了就宾客的时间,二十岁的蜡烛莫名其妙地提前点燃。我不应该生气的,因为这本来就不算什么不是。但我有权利不高兴是不是?我把自己惯坏了,我不想事事都迁就别人时还伪装的我有多乐意。等到真正生日的那一天,一切反而平静。

我关了手机,去了我熟悉的公寓。将手放在门上,门一如既往地打开。我开始整理屋子。柏子仁走后没多久,我收到了快递送来的房产证,上面写着我和他的名字。这个人,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了我的身份证。

房间刚刚擦洗好,门铃响了,我签收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祖母绿的护身符。我抚摩着清凉的石块,想起去年的明天,有个男孩对我说,他会代替护身符守护我。我将他送我的所有护身符拿出来一一摆放在桌上,逐个地抚摸。各种质材,各种造型,辟邪的护身符。我把它们贴在脸上,沁凉。我轻轻笑了。

外面门铃震天响,我走过去开门一看。梁丘得意洋洋,大声嚷嚷地邀功,我说在这里吧。

“麦麦,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们,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啊?”程家明摸摸鼻子,啧啧有声,“连手机都关了,太不仗义了。”

我连忙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看看,赧然道,手机没电了,我没在意。

“找我有事?”

程家明挑挑眉毛,没当场戳穿我的拙劣伎俩。

“不至于吧,麦麦,你生日都不记得了?”梁丘砸吧砸吧嘴巴,痛心疾首的模样,“可怜我辛辛苦苦鞍前马后的奔波,合着半天,人家根本不领情。”

我立刻警觉,别指望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大爷吃一顿可以抵上我一学期的生活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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