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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59)

孙郴忽然笑起来,眸子冰冷的连我都感觉到了里面绝非善意。

“孙郴,其实柏子仁是……”我害怕他俩会起什么误会,连忙想开口解释。

“其实我是去避免自己再造一次孽。”柏子仁抢过我的话头,“纯属误会,有个彪悍的姑娘看上我了,可惜刚好不是我好的那一味。我无辜的同桌麦爻小姑娘被无情的推上了第三者的审判台。所以,那个,彪悍的女人不好惹。”

我惊讶的看向柏子仁,他侧头对我笑,不好意思了,同桌,专享美色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哪的姑娘,你都盖不住?”孙郴声音放缓,淡淡的冲柏子仁笑,晶莹的牙齿露出来又隐进去。

“你说哪的,我们那院的,那个不跟女流氓似的,非横跋扈。”柏子仁很懊恼的模样,“别提别提,兄弟我正郁闷着呢。好了,话我也说清楚了,人间惨案也没造成,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麦麦,你怎么站在门口啊?西西,孙郴,怎么你们?”我妈从楼梯上踏步而上,惊讶的看着三男一女傻愣在家门口,她女儿一脸无奈。

“钥匙又丢呢?”她痛苦的揉揉太阳穴,“麦麦,你想我们家换几次锁。”

“没有,落在教室桌肚里了。”我无法向我妈解释她看到的诡异场景,只要顺着撒谎。

我妈开了门,热情的对三个男孩笑,别都站着,快进来吧。给柏子仁拿鞋套的时候,我妈还主动对他打招呼,你是麦麦的同桌吧,麦麦脾气不好,平常没少给你气受吧,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柏子仁笑笑,难得放过这种顺杆爬诋毁我的机会,没有的事,麦爻人挺好相处的。

我头疼的指着三个男生向我妈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同时出现。

“那个,我运气不好,打赌打输了,得请他们三个吃饭。我怕我这个月的零花钱会彻底报销,干脆把他们领回家。老妈你看着处理,给他们每人一碗蛋炒饭就可以了。饭任添,不管菜。”

“麦麦,就这么打发我们?”陆西敲敲我的头,煞有介事,“亏得我还帮你劝说他们接受这个打折执行条款。”

“你当然不一样,可以享受优惠待遇,一瓶麻辣酱,自己拌饭吃。”

“乱讲话!”我妈用打蛋器作势要打我的头。我连忙跳开,黏稠稠的蛋汁恶心死人。

“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别理这丫头。”我妈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笑语盈盈的招呼三个男孩;眼睛一转向我,味道立刻不对。麦家女主人柳眉倒竖,“麦爻,没人让你坐。还不去洗水果拿饮料。”

我在自家被赤裸裸的欺负了,欺负我的人还是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我妈一天到晚挂在嘴边邀功的话)的老妈。

孙郴跟柏子仁笑的很不厚道。还是我家陆西同学好,起身摸摸我的头,双颊酒窝乍现,乖,我帮你去洗水果。

第43章

车子到了我家楼下,我把身上口袋都翻遍了,只找出一张五元的纸币。

“没关系,送你就没打算做生意。”阿姨大方地挥挥手,继续语重心长。

我头皮一阵麻,只希望自己的兜里能再多出几块钢

我过十六岁生日,我妈非要我喊陆西跟孙郴到家里吃饭。本来小生日就是家里人坐在一起吃个蛋糕什么的,可我妈坚持说十六岁是个特殊的年纪,不能草草了事。我硬着头皮来到隔壁班,说实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平常根本对他们班是退避三舍。流言何可畏,吾等小人物无力横眉冷对千夫指。陆西人不在,柏子仁看到我伸手招我进去。我白

他一眼,头一歪,示意他出来说话。他对旁边的同学笑笑,说了句什么;那些同学全都转过头来对我揶揄的笑,略有些三八兮兮的笑容,却不含多少恶意。

我面上一阵尴尬,仓皇的低下头。

“什么事?要劳我家麦麦大驾光临。”孙郴神情坦然的捏捏我的鼻子,语气亲昵而戏谑。

“那个,周六晚上你有空没有,我生日,我妈要我喊你跟陆西吃饭。”

“这个星期六?”孙郴苦了脸,“麦麦,你不应该突然袭击,我的零花钱都花光了。”

“别别别,你记得带一张嘴巴过来就行了,千万别买礼物。你要送我我以后就得回送给你,我生平最头疼的就是给别人挑选礼物,根本就不知道送什么才好。”我连忙摆摆手,“你可千万别为难我。”

“那怎么可以,礼物是一定要送的。”孙郴笑容清澈明媚,声音忽然低下去,“麦麦,你知道,这意义不一样。”

“哦不,每一个东西都附有定义,这些定义还不都是人为加上去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就是鸽子衔着橄榄枝,也是毕加索附加的和平定义。”我笑道,“礼物免了,你别忘了跟陆西说一句是真。嗯,你们班,我还是少露面的为妙。”

“是你自己想太多。”孙郴敲了下我的额头,老气横秋的样子,“你要是别理会他们,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我揉揉自己的额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对了,阿姨有没有邀请柏子仁?”他好像无意般提起。

“喂——”我警惕起来,“孙郴,你怕自己一个人吃得太少不划算,还想再带一个帮手啊。不行,我才不会让你借花献佛呢。好人全让你一个人当尽了。”

“对,不能便宜那小子。”他笑容满面,“有我一个,就已经足够。”

星期六下午,我到社团去找陆西和孙郴一道回家。他们兴趣小组的人正聚在一起看着什么,不时有人喟叹,苍天,我从小到大验了这么多次血,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是AB型。

“你们在干什么?”我跟陆西孙郴打了声招呼,好奇地走过去看。

“我们在测试血型。”陆西帮一个同学取好样,小心翼翼的处理好,抬头对我微笑,“是不是要走了,孙郴中午跟我说了。”

我心中微微一动,笑道,这样子也可以吗?就在这里也能测试血型?

“当然可以,测试血型也不是什么难事,很简单的。”孙郴也抽出空来回答我的疑问。他旁边的女生追问,什么血型,我是什么血型。

“你自己不会看啊。”他没耐心理会,接着做下一个人的。

“O型血,成功者的血型。”陆西拍拍女生的肩膀,笑着告诉她结果。女生嘴巴嘟了一下,笑容清甜明媚,谢谢你,陆学长,你比孙学长温柔多了。

大概是高一的小姑娘。这两声“学长”一叫,我陡然一酥,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

“这就鸡皮疙瘩起了?”柏子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洗好了器械,从清洗台走过来,狭促地对我眨眨眼,“更精彩的内容多的是。”

我摸摸自己竖起的立毛肌,心有戚戚焉,低声道,广电总局不应当单纯的禁播《流星花园》,其余的也不能姑息纵容。

柏子仁白了一眼我,很是鄙夷的神色。

“吔,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了?晓得要强调自己的所有权了?以前都没见你混过社团。”

“什么啊?哪跟哪!”我啼笑皆非,“是我妈啦,非得让我喊陆西跟孙郴去家里吃饭。”

“你妈?哎哟喂,老太太胃口还不小,都不避讳双方。”柏子仁看看孙郴又看看陆西,若有所思的微笑,“也难怪,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哪个都可惜。”

“你在说什么?”我狐疑的扫了他一眼,怎个神神叨叨。

“我说麦爻你缺乏同学间团结友爱精神。喊人去家里吃饭当着我的面说也就算了,关键是居然不叫我。”

啊?”我面皮一老,有些窘迫。我尴尬的笑,“我这不是为你的荷包着想吗。今天我生日,去吃饭是要带礼物的。我这么善良厚道的人怎么舍得要同桌你放血呢。”

“那我还得感谢同桌你的宽厚仁慈咯。”柏子仁要笑不笑,光彩在眸间流转。

“呵呵,这就不必了。We,who and who?”我哥俩好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麦麦,你稍微再等一会儿,还有两份就好了。”陆西怕我等的急,抬头往我的方向扫一眼,忽而微笑,“要不,你也过来测试一下血型吧。”

“到底准不准啊?”我心情有些雀跃,长这么大,没输过血,也不知道自己红细胞上的抗原类型。

“很简单的。”他拿起面前的试片给我看,“看,是不是颜色变了。我们在里面加了一些化学试剂,然后根据颜色的变化来判断血型。”

“我来吧。”孙郴放下手里正做的试片,去清洗台用肥皂洗干净手,笑着看我,“别怕,不疼的。”

我的手指用酒精消好了毒,怯怯的伸出去。他刚拿起采血针,我的头皮就本能的发麻,手直往后缩。

“还是我来吧。”陆西抓住我退缩的手,稳稳的固定好我的无名指,轻声安慰我,“别怕,很快就好。”

“我能不能不测啊?”我可怜巴巴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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