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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十三岁(295)

他不是一个人。因为前期体力透支过度,好几个人最后都睡过头迟到了。导致记者拍照片都得找角度。

等到会议结束,所有参会代表撤退以后,许多依然不能松一口气。作为会务组的实际负责人,她得协调好大家的收尾工作。

等到忙罢这一切,大家坐下来开会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曦也是筋疲力尽,短短几天时间,许多看他的下巴都觉得尖了一些。

学生会的两位主席互看了对方一眼,有气无力地笑:“好吧,大家都非常棒。现在,解散,回去睡觉。等礼拜……三吧,再聚在一起总结。”

陈曦送完许多回家后,连告辞回家的力气都没了,直接躺倒在许多的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这要是平常,许多肯定得怀疑他图谋不轨。可今天,她觉得,他即使有心都没那个力气了。

许多也累,却睡不着。这种感觉类似于以前下夜班,明明累得整个人都心神恍惚了,可怎么也没办法进入梦乡。她躺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培养起睡意,索性爬起来,在笔记本上写会务小结。

模联会议兴师动众,不可能一个学期连着搞两次。这学期,社团后面的主要任务是培训新人。如此一来,培训的教材就得准备好了。

许多准备以这次会议的经验为蓝本,写一份会务准备的指导草稿。

一找到事情做,脑子发胀的感觉就减轻了不少。许多一直写到天黑,不得不开台灯才歇下笔,因为肚子饿了。

她去厨房煮了白菜汤面,又卧了荷包蛋,招呼陈曦起床吃点儿垫垫胃。

陈曦睡得很沉,被她唤醒时,眼神还是懵的。有点儿像小狗,湿漉漉的。他看清楚是许多后,先是露出个笑容,然后抓住对方的手,想让她也上床躺会儿。

许多哪里能让他如愿,直接推开,嗔道:“床单不要你洗,是不是?”

陈曦就是看着她笑,声音软绵绵的,撒着娇:“身上没力气,不想吃。”

自家小男友难得一见如此娇羞之态,许多的禄山爪都蠢蠢欲动了。最后,她盛了面条过来喂陈曦吃,然后又放好洗澡水,喊对方泡个澡再睡。

陈曦这撒娇,半分真半分假。他的确浑身酸痛,没力气,头也有点儿晕晕的,涨得厉害。

许多给他测了体温,38.2c,再问问他的感觉,嗓子有点儿疼,脑子有点儿涨。她初步判断是劳累跟受凉诱发的感冒,给他灌了一大杯开水,让他早点儿休息。

陈曦平时身体相当不错,许多认识他以后就没见过他头疼脑热的。这一下子病倒了,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撒娇时机。许多不得不哄他睡觉,给他按摩脑袋,轻轻拍背,帮他培养睡意。等到将这位爷伺候着睡下,她回到姐姐的房间立刻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

第274章 发热待查

许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意识到不对。当时她插好电饭锅的插头,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视机,一边看新闻,一边打扫客厅卫生。

那只是条并不显眼的新闻,4月13日,国务院在京召开全国非典型肺炎防治工作会议。许多听到“非典”这两个字,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非典型肺炎在这次公共卫生事件中其实是个错误的说法。医学上真正所指的非典型肺炎是相对典型肺炎而言的,以支原体、衣原体感染为主。

之所以会有这个乌龙,源自于早期官方认定该肺炎是衣原体感染,并推荐利福平治疗。后来以钟南山为代表的医学专家提出轮状病毒感染说,治疗方案才得以调整。但“非典”的叫法也未能扭转过来。

许多赶紧奔到房间里去看陈曦。

陈曦已经烧的脸都红了。

许多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地板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关于“非典”的知识,在她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不断滚动。“非典”为什么这么可怕?因为它病死率高,后遗症严重。

当年北京小汤山医院的医务人员,一直到“非典”十年特辑时,还因为严重的后遗症不得不离开医疗卫生岗位。

许多伸手推陈曦,他晕晕乎乎,只呢喃了一句:“多多乖,让我再睡会儿。”

连睁开眼皮都困难。

许多腿脚都是软的,可她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非典”是乙类传染病中需要按照甲类传染病应急处理的病例,传染性极强。

她得送陈曦去医院,立即接受治疗。许多脑子里千头万绪,甚至想到了人的负重最大限度一般是自身体重的1.5倍。她一百一十斤,陈曦是一百六十斤重,理论角度上应该能够背得起来。

去医院需要交通工具。出租车不考虑,sars传染性太强,她不能牵累到无辜的司机。陈曦的车钥匙倒是在呢,可惜她上辈子拿到驾照没几天就重生了,连方向盘都没单独摸过。

她急的一直拽自己的头发。怎么就这么怂,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好在她总算想到了120。

许多做的第一件事是打120,叫救护车送陈曦去医院。她现在怀疑陈曦有患sars的可能,就得按照sars的处理策略。她在电话里简单介绍了陈曦的情况,强调需要紧急应对措施。

许多并不怕吓到了医院,不敢接收陈曦。因为非常讽刺的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直到后面国家领导人发言强调瞒报sars病例,官员一律受处分。国人才真正重视起这起建国以来最严重的公共卫生事件。

她把家里所有现金都拿了出来,找出了自己的银行卡。这个时候,她也没忘了钱的问题。身上带着钱,才不至于恐慌。

许多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部分,灵魂理智且现实,身体却慌乱而无措。120的急救人员上了楼,敲了快一分钟的门,她才反应过来要给人家开门。

陈曦烧的厉害,浑身使不上半点儿力气,全靠担架给抬下去的。他的意识倒没有完全模糊,还记得安慰许多:“多多不怕,我就是前面太累了。”

许多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应该感激,陈曦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有可能是sars患者,不知道患了这种病究竟有多严重。

许多跟着救护车进了医院。出乎她的意料,医院方面相当重视,直接走绿色通道接收了陈曦。接诊的医生还安排了位护士带领许多完成了住院缴费手续。

许多拿着银行卡单子回头找陈曦,医生已经在给他安排床位了。而且医生要求许多也暂时隔离观察。

也不知道是哪根弦儿被拨动了,许多神差鬼使地喊了一句:“麻烦您排除其他发热病因,他头疼,意识障碍,存在脑膜炎的可能。”然后她“吧唧吧唧”地将《诊断学》上关于发热的感染性与非感染性因素全部背了一遍,又强调了陈曦曾经的骨髓炎病史。

许多觉得,倘若换位而处,作为接诊医生的她,也会崩溃。因为医生基本上都不愿意被病人与病人家属指导如何看病,这相当于是对医生专业性的不信任。

大概是她脸上婴儿肥未消,还带着小姑娘的模样,医生没有给她坏脸色,而是礼貌地表示,所有的情况,他都会考虑。

许多被安排在急诊病房的一个小单间里。这里是医院今天早晨才布置出来的隔离病房,她算是第一位病人。

从情感上讲,许多希望能够陪在陈曦身边。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慌感,让她甚至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但理智告诉她,不要给医务人员添乱。他们的时间精力都有限,浪费在她的矫情上,陈曦获得的医疗帮助就会相应减少。

许多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再次给陈曦的父亲打电话。之前等待救护车的时候,她打过一个电话给对方,但是没能接通。

据说美军进驻伊拉克之前,军方曾经给士兵一页纸的提醒,上面有一条,永远不要全然依赖你手头的工具,因为它们总会在关键时候失踪或者无法发挥作用。

现在也是这样。

许多的手机没电了。她昨晚实在太累了,忘了给手机充电。

现在还不到安卓跟苹果各占半壁江山的时代,充电器也是门派繁多。许多的手机是国产机,充电的接口非常宽,连问护士借用充电器都办不到。

后来还是过来给她量体温的护士长看她可怜,借了自己的手机给她用。其实护士站也有电话可以外拨,但是许多现在严格被限制在了病房里面。

许多拿了手机却怔住了,因为她打陈曦父亲的电话是直接找的电话簿,她本人没有背过号码。无奈之下,她想到了自己的爸爸。

她试探性地给父亲拨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许爸的声音透着惊讶,这个时间,女儿应该在上课啊,怎么会拿别人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

许多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陈曦生病住院了,手机没带身上。她借了别人的手机,但不知道陈父的号码,问爸爸这儿有没有。

许爸的情绪非常复杂。大早上的,那个男孩子生病了,怎么是多多送他去的医院?作为父亲,他实在是不能不往深处想。要是从学校送过去的,老师为什么不出面,反而得让女儿这么个小姑娘跑前跑后。

许爸人在上海出差,实在没办法立刻跑回来教育女儿。

许多一听他在外地,吓得人都哆嗦了,一个劲儿地喊,让他千万能不出门就别出门。新闻里说的那个“非典”非常严重,一旦传染上,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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