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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十三岁(544)

许多一直怀疑,许婧的前夫看不起许婧,跟这样的极品亲戚也脱不了干系。

当时许爸还为此跟许妈吵了一架,恨她家的亲戚不给女儿做脸。许妈当然不甘示弱。两人一度闹得要离婚,结果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神奇的表姨还在数落许妈:“就说你啊,这点完全比不上你弟弟。你看看李成,什么时候像你架子这么大了。订婚这打的事情,竟然都不喊我一声。”

许妈尴尬道:“这个,孩子还小。我们跟亲家商量了,请大师批过八字,得等两年才能走仪式。”

她也恨。之前陈家人松口说要给孩子订婚时,她已经告诉了娘家。这女婿家里头有钱又有势,她看谁还看她的笑话。

许多懒得理睬这种拎不清的人。你能跟狗比谁叫的欢嚒?不能。那么就干脆当这个人不存在吧。她连在她浪费一个唾沫星子都嫌糟蹋了自己。

表姨还在大呼小叫:“这还得了。便宜都被人家占光了,不订婚,等着人家拍拍屁股不认账啊。”

许妈生怕她嚷大了,连忙哀求道:“哎哟,表姐,你声音小点儿。”

这话简直就是给表姨注射了一针兴奋。剂,她立刻喊得更加来劲:“哎哟,不是我说啊。小姑娘家就要检点。跟人家男的动手动脚的。啧啧,我这个表姨都觉得没脸。什么人光着脚踩来踩去啊。前头小店的里头的小王,不就是跟那个大榔头的媳妇在牌桌底下你踩踩我的脚,我踩踩你的脚,踩出的事情来了嚒。”

许多对这番指责毫无反应,她唯一惊讶是,原来开小店的小王这么早就搞出桃色新闻了。上辈子她听说的时候可得好几年以后了。

一直坐在门边晒太阳的许宁猛地起了身,好像是要往厨房里头去。

表姨突然叫了一声,怒骂踩着她脚的许宁:“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啊,踩着我的脚了。”

许宁不仅没有挪开脚,反而又踏了两下,冷笑道:“表姨,我就想知道,踩一脚能踩出个什么事情来?原来你从来没被人踩过脚啊。不然怎么会被踩个脚也要大惊小怪。”

一直端坐在太师椅上肃穆着张脸的外公突然开了腔:“好了。你一个小孩子家,怎么跟长辈讲话的。”

许宁轻蔑地瞪了那女人一眼,抬脚走到了自己姐姐身边,丢下一句:“有的人,活一辈子,也是条糊涂虫。”

外公脸色大变,敲着拐杖骂:“你怎么讲话啊?!这就是你跟长辈讲话的道理啊?”

许宁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冷笑连连:“我对着空气讲话,自言自语,告诫我自己,不要活成个稀里糊涂的人。”

外公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扬起拐杖就要敲许宁的腿。

许多立刻拽起弟弟撒脚丫子跑。反正他们是晚辈,年纪还小,被长辈追着打不算什么。许婧也丢下了茶杯,追着弟弟妹妹跑出去,嘴上喊着:“爷爷逗你们俩玩儿呢,你们还当真了啊。爷爷是高兴你俩期末考的好,给他脸上增光了。”

如果说钱是人的胆儿,那么成绩就是学生的护身符。许婧这么一喊,倒显得他们是活泼热闹而已。

三姐弟就这么嘻嘻哈哈地跑出去了,恰好撞上从四大爷家里出来的许爸。

四大爷送这位侄女婿出门,看到三个孩子就笑,跟许爸感慨:“你们家这三个小的,真是观音座前的金童玉女,好模样好齐整。”

四大爷的女婿也陪着送客人出门,闻言就笑:“爸爸哎,你可说错了。那分明都是文曲星,哪儿是金童玉女能比得上的。”

许家三姐弟对这位去年外公生日宴上,曾经替他们家仗义执言的老人很有好感。三个人立刻凑上前,亲亲热热地喊:“四爷爷。”

既然人都已经到家门口了。四大爷定然不肯让他们就这么走了。他喊许爸也回头,跟三个孩子一道,再在家里坐一会儿。

三姐弟懒得回去面对那一屋子的奇葩,索性不推辞,笑嘻嘻的进去讨糖开水喝了。

四奶奶见他们几个小孩来了,赶紧又抓了花生、西瓜子跟南瓜子出来,招呼他们多吃点儿。她笑着端上三杯糖开水:“这南瓜子可不是外头卖的货色,是我一个个从南瓜里头掏出来的,自家炒的。你们吃,香的很呢。花生也是我种的,喷香。”

许爸笑着应下:“是好吃,我专门就盯着吃着不走了。”

四奶奶立刻招呼:“那好啊,正好在我们家吃中午饭,我还煮了五香花生呢。保准不光用咸货应付你们。”

大家都笑了起来。

过年待客餐桌上的菜色都是套路,咸货占据了半壁江山,外加红烧鱼红烧肉排骨带鱼之类的,反正都是一大盆子烧好,随时吃随时热。一个年过下来,家家户户走亲访友吃的都是那些样数。常常是人坐在餐桌上,压根就找不到一碟子菜愿意下筷子。

许爸也不愿意在老丈人家里头待着。对着老人,他不可能如老人所愿当条应声虫。可他毕竟是晚辈,又是大人,不能跟孩子玩闹一样顶回头。不然有理无理,跟老人当面锣对面鼓地呛起声来,就都是他的不对。

李强那一家四口怎么躲在楼上死活不下来,不就是指望着将老的推到前面,能让他先矮了一头。

许爸不打算接这个局。李家始终是妻子的娘家,他孩子的外祖家。不到迫不得已的那一步,他都不希望强行切断跟李家的这种天然的血缘关系。但同时,他也希望,保持住面上情就好。

三姐弟跟着自己的爸爸,一直在四爷爷家磨蹭到中午吃饭才回外祖家。大年初二是女婿上门的日子,他们不可能真在四爷爷家吃饭。

四爷爷的女婿送许爸出门。许爸笑着道:“姐夫哎,你别担心。等过了十五,你到厂里来找我,就跟门卫报我的名字。后面的事情,我来安排。”

这位堂姨夫立刻露出了满满的笑,搓着手道:“还是老许你实在人,不讲虚话。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了。有空的话,你带孩子上我们家玩儿啊。”

许爸连忙应下:“有时间一定去。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喝两杯。”

回去的路上,许宁好奇地问爸爸:“姨爹找你有什么事啊。”

许爸轻描淡写道:“你姨爹他们厂不行了,他想再找份工作,问我能不能牵个线。刚好你姨爹是老钳工了,我们厂年后要招人。虽然他年纪上吃点儿亏,但有技术终究是好的。”

许多沉默着点了点头,心中却说不出的感慨。上辈子,许爸为了支撑起整个家,为了供应他们几个孩子上学,一直去跑门路求人找工作。这辈子,他成了被人求的人。

这样的父亲,外公还企图跟以前一样压着他,简直就是出荒诞可笑的闹剧。

奈何人的获得性生物本能让人总是记吃不记打,自我陶醉在曾经的风光中。非得现实将他(她)的脸打疼打肿打烂了,他(她)才能搞清楚现实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公一见到许爸,就拉长了脸,声音里透着讽刺:“还晓得回来吃饭啊,怎么不在他家吃完了走啊。”

自从上次生日宴会不欢而散之后,外公跟四爷爷就有点儿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了。他恨得心里头直冒火,这个女婿一到李家村来,就忙不迭地往人家跑。他们姓许的老小,果然屁股上长牙齿,压根就坐不住。

许爸笑容可掬:“我这不是替您老人家去问候问候四大伯么。按照道理,您老人家年纪小,应该自己亲自登门的。只是天冷你身体又不好。你儿子不下楼,我这个女婿就得顶上啊。人家都说了,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不能白当的。”

来拜年的都是许爸的平辈,不好对许爸说什么。

李成恰好从楼上下来,闻声立刻掏出香烟递到许爸手上,笑道:“姐夫,辛苦你了。今天手上实在有事情忙。全劳你辛苦了。”

大年初二上午登门拜年的都是李成平辈人,混得基本上不怎么样。还不值得他忙前忙后地张罗。况且楼下还坐着这么个拎不清的表姐,李成也厌烦应付她。

表姨原先一直缠着外公说话诉苦,自家负担重,看李成能不能在工地上找个事情给她做。别的她不行,帮李成她媳妇跑个腿买个菜都还是行的啊。

外公看这个侄女死死的,心道要是让你买菜,那菜钱还不晓得落进谁的腰包里头呢。

老的路线走不通,表姨一见吴芬跟着李成下来了,眼睛珠子骨碌碌一转,立刻该走夫人的门路。她笑着招呼吴芬:“哎哟哟,我这个弟妹啊,真是越活越年轻。我看看啊,你可比村东头那个孙家的女儿看着都年轻呢。”

吴芬看到这个贪小的所谓表姐就烦得慌,听她把自己跟孙家女儿相提并论,更是脸立刻拉了下来。她冷笑道:“我儿子女儿都比我高了。哪能跟人家姑娘比。”

表姨见终于接上了话头,连忙笑着说:“哎哟,你可不要这么说。那孙家的,年纪虽然不大,可不是什么姑娘啊。小孩都打掉两个了。结果哩,人家男的拍拍屁股走人,她哭着闹着要嫁给人家哩,人家根本不稀罕。看看现在吧,哪个男的肯要个破鞋二手货啊。被人家白玩了吧。出去当个小姐,还能挣到钱回来盖房子哩。啧啧,她这样的,连小姐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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