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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152)

本就安静的黑狱忽然变得更加安静。方才还有些许虫鸣,这会儿连那微微的声响也都停下了。

因为有一股比水汽更幽凉的压迫之意淡淡盘旋。

卫枕流笑意不变:“执风师兄怀疑我师妹?”

“快将你那些杀气收起来。”执风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却更多有些心惊,“谢师妹走的是堂皇正道,怎么会和魔气有关?倒是她一朝悟得日月剑法,就引动太阳真火。太阳真火是天下邪魔克星,只一缕就将潜伏地底的妖兽杀死,避免了可能的灾祸,让人钦佩不已。”

执风说:“但我担心,幕后之人被谢师妹坏了计划,会不会拿她泄愤……”

他一边说,一边密切注视着卫枕流的反应。执风坐在院使的位置上已有多年;很多时候并不是他想不想信任一个人,而是他的位置要求他对每一个人都保持怀疑。在脱离感情之后,纯粹的理性不得不为他建构出这样一个可能:卫师弟与具足虫有关,只是因为坏事的是他看重的师妹,才没有下手。

毕竟,岛上有魔气的除了他,还有谁?护山大阵已平稳地运转了十万年,从未忽略任何魔气。

卫枕流的反应却十分正常。

他立即皱眉,有些责备道:“执风师兄,你应该早和我说这事!这都过去了一月有余,幸好我师妹没出事。不行,今后我需要更看顾她一些。”

说着竟然转身就要走。

执风更加好笑,同时也更加放松起来。他开口道:“卫师弟,你别急。四六给我传信,谢师妹刚刚在斗法台上同摇光峰的柳清灵师妹斗了一场,之后又去了洞明峰。洞明峰主是玄德境修为,不会让谢师妹出事。我叫你来又不是让你白跑一趟。这具足虫魔气未除,还要劳烦你。”

剑修闻言转身,叹了口气,说:“我倒忘了,我还是个做白工的。”

就走过去,抬起手,对着具足虫的尸骸一点。忽然地,那巨大的虫尸猛然一抖!

昂——

一道扭曲的幻影发出凄厉鸣叫,正是那具足虫的模样!它浮起在尸骸上,扭动挣扎不止,形状极为可怖。

在场的两名仙家子弟却面色平淡,像是早已看惯。妖兽的血脉本就被魔气污染,再得到外来魔气补充,常常蕴养出“二重身”。如果让二重身逃走,就会出现新的魔化具足虫。

不多时,那道“幻影”就被拉扯下来,在剑修手中化为齑粉。紧接着,整个具足虫的尸骸也灰飞烟灭。

有一刹那,卫枕流的眼里出现了一种极度的漠然;血色在漠然中沉默翻涌,映照出的并非眼前纷纷扬扬的白骨碎屑,而是无数尸山血海的影像。

执风并未察觉。

他只是带着几分好奇,问:“我刚说谢师妹同柳师妹斗法,你这平时最爱护师妹的人,居然忍得住不问谁胜谁负?”

剑修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他偏过头,漆黑明亮的眼眸中全然是一片笑意。

“蒋青萝是个草包,”他出乎意料地提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紧接着才道,“而柳清灵……大概算得上包裹那包草的布头。要她和我师妹比,实在有些太难为她了。”

执风摇头:“都说天枢卫枕流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谁知道你刻薄起来比谁都不让。”

卫枕流淡淡一笑,转身离去。他踏过黑狱中的水面,踩出一圈又一圈的暗色涟漪。稀薄的天光渐渐变成了明丽的阳光,最后彻底照亮了他玉色的面容。

他站在隐元峰上,抬头看了看太阳。那是人间最为光明的存在,天然便能驱散一切邪恶,更能刺痛所有黑暗。以他的修为,像这样直视着太阳的时候,依旧隐隐会有流泪的本能反应。

他抬手传出一道音符。

[溯道友,你的小朋友不幸灰飞烟灭了。]

那边很快传来回音:[那不是我带来的小朋友。具足虫的主人是谁,你有线索?和三年前擅自在辰极岛动手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卫枕流并未回答妖修的疑问。

[哦?那我就放心了。它碍过我师妹的眼,我顺手就将它彻底吸收了。]

半晌。

[天杀的卫枕流那上面有我派去收集魔气的三转魔蛹!!那具足虫怎么谢蕴昭了你又发疯?!]

[它死在了我师妹的日月剑法下。]

[???]

卫枕流慢条斯理地回:[我师妹如朝霞光辉灿烂,却不得不耗费些许光辉在那丑陋的魔虫身上,实在令我心痛。]

[我他妈……呵呵,丑陋的魔虫?这北斗上下最大的魔气源头,你以为是谁?]

卫枕流一哂,扣了传音符,重又抬头望向太阳。正是午后阳光最为浓烈灿烂时,二月的春光已然带回暖意,令世界愈发净无瑕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