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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293)

谢蕴昭默然良久,低声应了句:“是。”

“一个你,一个卫枕流……我记得那小子比你大十岁的样子。放在凡世,这也许是个显而易见的年龄差距,可在我和你师父面前……你们都是一辈,都是小小的后进修士。我时常会疑惑,若说你不过是太过懂事、心中太过有分寸,那卫枕流又为什么会长成那样?连我们这些老怪物,有时都觉得他心思太深了些,表现也太莫测了些。”

“燕师叔……”谢蕴昭张口欲言。

小小的洞明峰主摇头:“莫慌,我并不怀疑他什么。他无疑是天枢高徒,是我北斗寄予厚望的下一代修士,未来仙道的中流砥柱。你们不了解掌门师兄……他行事看似随意,实则都有盘算。他十分看重卫枕流,也绝对相信他。”

提到掌门,谢蕴昭心中就有无数疑惑的思绪。但转念一想,她此刻连师兄都搞不定,还想别的做什么?就勉强笑笑,一言不发。

燕芳菲拍了拍她的头,就好像她之前拍佘小川的头一样;长辈对晚辈的动作,由燕芳菲做来,竟也半点不违和。

她说:“我于感情一事并无太多经验……”

她沉默片刻,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感伤的事。

“……但我也知道,像你们这样情投意合、专注彼此的情缘,实在太少。你们两个都是心里装了很多事,却只表现出最浅、最轻松的那一点东西,生怕别人为你们担心。又或者,是你们觉得旁人知道了也无用,不如自己一力承担。”

谢蕴昭下意识否认:“我没……”

“阿昭,你就没有什么事是瞒着他的吗?”

她哑然。怎么没有?她对亲人身亡的疑惑和恨意,还有她的穿越和被勒令不准透露的系统……都是她瞒着师兄的事。

她的沉默大概让燕芳菲找到了答案。

洞明峰主收回手,微微叹了口气。她看向远方的流云和青山,还有望不见头的碧蓝的海面,轻声说:“秘密,谁没有秘密?修仙界中越是活得长久,就越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只是有人的秘密对你来说十分重要,有人的秘密只是他自己的秘密。如果是后者,不知道又如何?如果是前者……”

她重新蹲下来,太高了手臂,来再次摸摸谢蕴昭的头。

“阿昭,你要选择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做法。”

……

夕阳西下。

“噶……”

“欧呜……”

在外面疯了大半天的鸭狗组合,躲在树干背后,悄悄探出个头,看那门口枯坐的人。

微梦洞府中无有人在,只有风吹过此间的水塘和作物,吹出一片热闹却也寂寞的声音。

白衣青年坐在门口台阶上,怔怔地在发呆。

正是夕晖最辉煌的时刻,西边投来的光彻底将他笼罩着,将他乌黑的长发、半透明的翠玉小冠、雪白嵌金丝的法袍,全都抹上了橙红的光晕。好似灿烂无匹,又仿佛带着一点凄艳。

至少他面上的神情是绝说不上灿烂的。

他面容本就极为白皙,现在更是雪一样白,连夕晖都无法让他沾染上丝毫暖意;他抬眼看着天空,眼中极深的幽黑像被阳光蒸发,氤氲成一团迷茫的雾气。

咔哒。

有人踩断了一根细小的树枝。

是故意发出的声音——或者只是一个心神不宁的讯号。

微弱的声音,却让他猛地望过来。只是一个动作的变化,他眼里的迷茫就全然凝聚起来,成了一点惊喜的光。

却又即刻变成了犹疑和无奈。

他站起身。

“师妹。”

低低的声音,带着一点习惯性的笑意,还有一丝小心的试探。

谢蕴昭走到他面前。只是普通的距离缩短,他的眼睛却更亮了些。

“我还没有原谅你。”

这句话让他面上的笑意僵住了。

“除非,”她偏开目光,“你给我一个原谅你的理由。”

师兄像是听不懂一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半晌,他才微微俯身,目光错也不错地盯着她。

“在这之前,”他停了停,才继续说,“我能先抱一下我的师妹吗?”

谢蕴昭回视他:“不能。”

他们对视片刻。

他用力把她抱进怀里,继而抓着她亲了下来。

夕阳一点点地沉去海的另一边。

“噶……”

“欧呜……”

一鸭一狗,大气不敢出,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嘴。

树木微微摇动。再过一两个月,树上会开满雪白的花。

地面被拉长的影子靠在一起,鼻尖挨得极近。

“……卫枕流,你死了。”

“师妹不理我,我就死了。师妹理一理我,我就又活过来了。”

“说好话是没用的。”

“哪里是好话?句句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