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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400)

那无疑是属于女性的、柔美的长发。翩跹如蝶翼,柔亮如绸缎;一枝太阳火棘点缀其中,似一抹鲜艳的、明晃晃的嘲笑。

而那张脸……那张清艳的、明晰又不失娇美的脸,不算熟悉,却也并不陌生。

“谢……你是……北斗的谢蕴昭……”

不。不对。

这一瞬间,今夜所有的对话、“许云留”古怪的表情和试探,全都清晰无比地回荡在谢妙然的脑海中。

——故事里的那群人为了不知道什么的原因,可能是其中某个人的灵根吧,就把他们全家都杀掉啦。

——他们杀过无辜的人吗?

谢蕴昭,谢……

她的年纪,拜入北斗的时间……

时隔多年,在这一瞬间,谢妙然终于恍然大悟……彻底地恍然大悟。

“你是……谢长乐。”

谢妙然有些茫然,有些觉得可笑和荒谬,又有些想大笑的冲动:“你竟然是谢长乐,是阿兄在意了这么多年的谢长乐……”

“当年我果然……没能真的杀死你啊!”

他坐在地上,捂着心口的伤,倚靠在妖仆身上,居然断断续续地笑出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谢蕴昭静静地看着他。

她身后的榕树正一起一伏地亮着白光。蝴蝶玉简被封印其中,要等到满月与大火相合后又错过,才能真正取出那样证物。

在蝴蝶玉简重新出世之前,她大概可以稍微分一点心,处理一下私事。

她举起太阿剑,指着谢妙然。

“我是谢长乐,泰州谢家的谢长乐。而你……是谢妙然,也是谢家十一郎谢怀。”

谢妙然停了笑,冷冷道:“不准叫那个名字。”

谢蕴昭上前一步。她手里的剑光也往前刺了三分。

妖仆拱起脊背,像一只炸毛的猫。谢妙然却满脸漠然。

“谢妙然,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谢蕴昭说,“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是不是被你用‘话本’杀死的?”

谢妙然歪了下头,面上带着一点古怪的嘲讽:“是,又如何?”

“为什么?”

“为什么——很重要吗?人都死了。”谢妙然冷冷道。

“你为什么杀他们?”

谢蕴昭走上前。

妖仆持刀扑上来,转眼却被她一剑挑开。看似轻柔随意的一击,却让妖仆重重砸在地面,半天爬不起来。

谢妙然这才露出一丝震惊。他垂下眼,想了想,才说:“自然是因为……你的灵根有用。”

砰。

他被一剑抽倒在地。

一抹血痕自他肩上沁出。

谢妙然伏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呼痛,睁眼便见谢蕴昭蹲在他身前,又单手将他拽了起来。

“为什么。”

女修的面容清艳不可方物。即便是如此满脸漠然、冷若冰霜,她也是无可挑剔的美人——是作为女子的美人。

谢妙然盯着她的脸。

“当然是因为……阿兄的吩咐。你以为阿兄真的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无害的王离?”他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灿烂的笑,“世界都是一张棋盘,人人都是棋子,唯有阿兄能当棋手……在你眼中,亲人的死亡很重要是不是?但在阿兄眼里,那不过是蝼蚁微尘,根本不值一提!”

“我不知道阿兄为何要杀死你的外祖父母,但那一定是因为你有用,否则只会阿兄不会让人带你回京。”

“是你害死了你的外祖父母,是你自己!”谢妙然疼得喘气,却遏制不住笑意,“要怪,就怪他们太倒霉,养了你这么个没有血缘的天煞孤星!”

“噢……是这样。果然是谢九的吩咐么。”

谢蕴昭点点头,松开手,将谢妙然扔回地上。

“这样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些事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否则,万一冤枉了一个友人,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友人……也会很让人伤心。”

她一边说,一边将剑尖悬在谢妙然心口。

妖仆勉力从她背后扑过来,却被她反手一剑刺中,重又倒地。

谢蕴昭回头看那名年轻的、少女模样的妖仆:“我只杀谢妙然,不杀你。”

妖仆苦笑一声,奄奄一息:“我同主人性命相连,若女郎死了,我也活不了……”

谢蕴昭沉默片刻,点点头:“那就对不住了。”

天上月光渐渐暗淡。大火遮蔽了月亮。

城中有人以为这是天狗食月,以为下京区的异象也是天狗作祟,便敲锣打鼓,想赶跑天狗。

外面的嘈杂更严重了。人们已经聚在院子周围,只是碍于其中凛冽之力,不敢轻易破门而入。

谢妙然瘫在地上,只觉外头的人声遥远异常,如隔云端。

他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女修。

这张恶毒又苍白的面容被剑光映红,竟有了一点红润的错觉。但是,这点代表生命力的红润……反而更衬托出他眼中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