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间(77)

看到杜爽关门离开，老板才转过来问正在仔细品茶的顾其言；“这姑娘对你有意思吧？你刚让我找个机会过来送茶是不是因为她要和你表白呀？”

顾其言依旧笑笑说：“这茶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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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博深觉得自己宛若一个虚设的合伙人，顾其言只打了个电话通知他要再找一个正正规规的行政助理。李丽很快就做好材料，只是赵博深显然比上一次谨慎地多了。

“这次你自己选，我再也不掺和了。”赵博深一条条看着招聘要求，对坐在自己办公室沙发的顾其言说。

顾其言也看着招聘材料，偶尔拿笔添点什么：“小语就算是个工作助手吧，财务行政的工作给她做不合适。李丽太忙了，不找个人帮帮她说不过去。你看她这次做材料多快。我就要一个普通的行政助理，让李丽陈飞他们随便招一下，选出来的简历我看一眼，然后最后一轮面试我再看一眼就行。”

“你的随便什么时候随便了。休想诳我。”赵博深看完了材料合上。

顾其言没说话，在最后一页的材料上补充了两句，然后把材料往桌上一放。

“看完了你留这吧，我安排人去做。”赵博深把另外一本材料打开，接着说，“你跟我说一下理查德和时光报这个案子吧。”

时光报是一家英国严肃媒体，几个月前一名时光报记者调查报道了中东某国在他国授意下监视本国部分银行账户，以调查和预防这些账户持有者参与恐.怖组织，理查德是其中一个账户所属集团的法人，他和他的集团将时光报以诽谤罪告上法庭。

“材料都在你桌上了，你可以具体看一下。”顾其言简单叙述了一下案件事实，扬了扬下巴，表示其他的你自己看，“可能是因为孙三平和陈琦那个案子，或者是因为让觉端措这个案子，让时光报觉得委托给我是一个出其不意的选择。”

孙三平和陈琦的案子的余波比满风想的要大很多，不仅仅在国内形成了一股支持女性维护权利勇敢发声的浪潮，而且在国际上也成为了中国法体系下诽谤罪名辩护的重要案例，在法学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他们倒是不嫌麻烦，找一个英国本地的知名律所不是更方便吗？”赵博深说。

“虽然原告和被告是理查德和时光报，但是其中牵扯到的方面很多，不管是和中东还是其他国家打交道，可能很多英国本地律所都有所顾忌。他们来找我，可能也考虑到这个，我们可以更加放手去做。”顾其言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打过几个电话给英国相熟的同行，他们不少都听说过这个案子，但是也都表示即便找上自己，会不会接也很难说。

赵博深听懂了，但是也还有不懂的地方：“不是，那你选择接了你就自己做呗，或者找一个这方面擅长的搭档，找我-干嘛。”

“你英国的bar放着浪费。”顾其言看了一眼表，“你先看着，周一我们开个会。”说完站起来就关了门出去。

我知道你会有兴趣。

第三十九章

39.

“他对媒体行业的案件有特殊的感情，他硕士的毕业论文，他人生的第一个独立委托和后来几乎所有的学术发表都是关于媒体行业法律和言论自由的，但是他这些年因为各种原因都在关注国内刑事诉讼，满风也是以此闻名，他不可能放弃律所的利益，有些个人志趣就只能牺牲。”

顾其言在车上和苏语说，他们趁着周末去城郊别墅休息一下。

“就和你一样吗？这几年，你也只是在国际法范围内做学术研究，而不做实务。”苏语坐在副驾说。

“我不一样。”顾其言迅速转过头，认真但快速地看了苏语一眼，说，“我没有做牺牲。而且我现在不是又回去了吗？”

没有做牺牲。顾其言说的很轻松，就像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上午的普通谈话，没有拨动心弦，也没有引起遐思，就像按压下的冲动，拒绝的委托都不是牺牲。

苏语没有回话，他知道她并不那么相信自己的这句轻描淡写，于是他的右手越过中控，紧握了一下苏语的手，说：“我在国内这几年学到了很多，也可能做出了一些微小的贡献，我很满足。这不是牺牲，我所有的决定从来都是自我选择，我痛恨逼迫。”

苏语听到，也想去握顾其言抓着方向盘的手，然后被他发现，在方向盘前快速反握住。苏语说：“那我们这次，推一下赵老大吧。”

顾其言点点头。

车很快就到了城郊别墅，顾其言打开后备箱，拿出了准备的少许衣物和一些物品。说是来休息一下，其实他们还有艰巨的任务：苏勃也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