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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风流之褚太后(15)

作者: 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想到此处,她不由仔细看了看司马岳。少年面色白皙,甚至比常人还要白上三分,眉眼自然是俊秀的,轮廓也比常人稍深,举手投足之间,不同于桓温的英武,稍显文弱,文弱之中,又带着贵气。她心中不由疑惑更深。

这日习罢书法,褚蒜子辞别卫夫人,如平日一样,出了王府角门,沿着乌衣巷,徐徐而行。这条巷道一向幽深安静,只听闻牛车碾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的吱呀声。车中褚蒜子正有些昏昏欲睡,前方却传来些许嘈杂。她将车帘掀开一角,此时牛车正要经过谢府角门,只见角门洞开,两个仆役正将几个箱笼装上牛车,牛车旁立着一个男子,十分眼熟。

注:引用于卫夫人著作《笔阵图》。

第九章

褚蒜子敲了敲车壁,牛车停了下来。那男子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正是桓温。

桓温也认出了这牛车是褚府车辆,脸上不禁露出惊喜之色,走到车的近前。褚蒜子将车帘又掀得稍大了些,在车内欠身道:“桓郎君。”

桓温也拱手道:“褚女郎。”

褚蒜子微笑道:“桓郎君这是做什么?”

桓温道:“哦,我先前借住在谢府,如今已经寻到住处,正要从谢府搬出。”

原来,上巳节那日,桓温在鸡笼山巧遇庾翼,庾翼又邀请他过府一叙。第二日,桓温便依约拜访庾翼,两人畅谈天下大事,一见如故。庾翼又问起桓温平生志向,知道他也想北伐,更是觉得此人是平生知己。

最后庾翼问明桓温在京中住址,知道他借住在谢府,便道:“我过几日便要返回西阳太守任上,这样吧,我在东郊有座别院,也无人居住,只有几个旧仆在打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便可住在那里。”桓温喜出望外,自是答应。

桓温知道褚蒜子母亲出身于谢氏,但显然褚蒜子并非从谢府出来,便问,“女郎这是……?”

褚蒜子道:“我每三日便到卫夫人处学习书法。”

桓温赞道:“女郎真是好学。”

褚蒜子抿嘴一笑,此时仆役已将几个箱笼装上牛车,桓温摆了摆手,便有仆役坐上车座,驾车而行。褚府牛车缓缓跟在其后,桓温则徒步跟在褚蒜子牛车旁,一人车内,一人车外,两人边走边谈。

得知桓温如今搬到青溪附近,褚蒜子笑道:“那我们便顺路了。”

桓温却道:“女郎,等会儿我要去长干里。”

长干里位于乌衣巷以南,是庶民杂居之地,不少人以舟为家,以贩为业。听桓温如此说,褚蒜子自是好奇,道:“你去那里买东西吗?为何不遣仆役前去?”说完,便捂嘴而笑。

桓温脸上有赧然之色,却还是道:“我与人约好了,去见我的幼弟桓冲。”

褚蒜子睁大了眼睛,道:“你幼弟?你幼弟怎会在长干里?”

桓温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以后我再告诉女郎。”

两人说着,不觉已经出了乌衣巷,前面便是朱雀桥,桓温令仆役先自行将行李送到别院,又拱手与褚蒜子作别。

他刚往桥南走了几步,忽听褚蒜子道:“桓郎君且慢。”

桓温又折回车旁,道:“女郎还有何吩咐?”

褚蒜子将一个食盒递给他,道:“这里面装的是寒具,桓郎君可以带给令弟尝尝。”她原先带了两盒寒具去卫夫人处,原想吃一盒,再留下一盒,却见卫夫人不喜油腻,便将原盒带回。

桓温接过食盒,脸颊上酒窝浅浅,拱手道:“女郎很爱赠人吃食呢。多谢。”

褚蒜子想起初次见他的时候,也是将枣蒸饼赠给流民,不由脸上一红,放下车帘,低声道:“那我去了。”

桓温没有答话,只是手持食盒,默默地注视着褚氏牛车过了朱雀桥,折而向北。

玉砚稍稍掀开后帘,瞥了一眼,笑道:“女郎,那桓郎君还在看着我们呢。”

褚蒜子没有答话,脸却有些红了,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论是褚蒜子,还是桓温,却都没有留意,离他们后面约三百步,远远跟着一辆牛车。牛车是上好榉木制成,十分精致,上面却并无家族标志,正是司马岳微行时使用的车驾。

他从卫夫人院子出来,见褚府牛车在前,正想赶上去,与伊人同行,却见褚蒜子停在了谢氏角门外,与一年青男子攀谈,之后那男子步行跟在褚府牛车旁,不时侧着脸看向车子,显然两人在边走边谈。最后,朱雀桥边,那男子从褚蒜子手中接过食盒。这食盒,黑漆上描有金色花纹,司马岳记得很清楚,与褚蒜子在书室内取出的食盒一模一样。

司马岳死死盯着那食盒,目光上移,又落在了那男子的脸上,却觉得似曾相识。对了,他想起来了,这不是上巳节那日,与褚氏女郎攀谈的那名射箭男子吗?好像是桓彝的儿子,叫桓什么来着?看来,这两人是旧识啊。想到此处,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又酸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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