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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风流之褚太后(27)

作者: 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褚蒜子的眼睛霎时亮了。桓郎君……终于能得偿所愿,走出第一步了。只听母亲叹道:“一出仕便是太守啊。庾翼可算是他的贵人了。”

“女郎,等我出仕之后,便会去府上拜访令尊。”那人温柔的话语,又一次在耳边回响,那么,他会不会,会不会……想到此处,她觉得两颊灼热,仿佛烧了起来。

却听父亲叹道:“还不仅如此呢。陛下还要把南康长公主许配给他。诏令已经拟好了,明日一起发下。”

什么?南康长公主?许配?褚蒜子倏地抬起头,脸色不觉已变得苍白,她是听错了吗?她一定听错了!

却听母亲笑道:“南康长公主啊?公主这回终于肯嫁了?”

父亲也笑道:“公主不喜文弱士人,却看上了桓温的武勇。”

原来,她没有听错。

她没有听错。

一阵刺痛传来,指甲不自觉地刺入掌心,脸色愈发苍白。父亲、母亲又谈了些什么,她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蒜子,蒜子?”

“啊?”褚蒜子终于意识到,母亲在唤她,抬起头,朝她看去,只见母亲关切的双眼。

“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答应。你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啊,阿母,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褚蒜子勉强道。

谢真石关切道:“要不要找医师看看?”

褚蒜子挤出个微弱的笑容,道:“不用了,我回房躺一躺,也就好了。”

“嗯。”谢真石点头道:“那你赶快回去。如果还是不舒服,要告诉阿母。”说完,便唤过玉砚,吩咐她扶女郎回房,好生照料。

玉砚搀扶着褚蒜子回到寝房,担心道:“女郎……”她刚刚在厅中服侍,也听到了家主与主母的谈话,自然明了褚蒜子的心事。

褚蒜子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哎。”玉砚答应一声,“我就侯在外面。女郎有事叫我。”她轻轻地走了出去,只听“咔哒”一声,门轻轻地关上了。

褚蒜子这才倒在榻上,将脸埋在了枕上。她不觉得自己在哭,但不一会儿,刺绣着灼灼海棠花的丝缎枕面却湿了一片。她翻过身,用手拭泪,掌心却痛了起来。她睁开模糊的泪眼,只见掌心处有几处红痕,原来先前就被指甲扎破了。

好痛。

为何,为何?为何都已经谋划好了,一切也都顺利,陛下却突然横插一脚,要将公主许配给他?命运待她,为何如此不公?

桓郎君……

他那矫健的身姿,英武的面容,侃侃而谈时的意气风发,注视着她时,那从眼中满溢而出的温柔,这一切,将再也不会属于她,而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好痛。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要不,她现在就去找桓郎君,或许有办法的!褚蒜子霍然从榻上坐起,站了起来,往外迈出一步,却又颓然坐下。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让陛下改变心意?私奔?抗旨?父亲说,“尚主的诏令已经拟好了,明日一起发下。”

私奔会让褚氏丢尽颜面,抗旨更不可取。她又何德何能,能改变陛下的主意?

忽然,她想到了玉砚的话……这几日,都没看到桓郎君呢……难道,他早就知道了?这也是他这几日,并未在路上“偶遇”她的原因?

脑中念头纷至沓来,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否定一个,互相杀伐,互相倾覆,褚蒜子抱着头,倒在榻上。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只是天刚蒙蒙亮,便从浅眠中醒了过来,全身乏力,头晕目眩。

第二日,皇帝诏令,万宁县男桓温尚南康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出任琅琊内史。

十余日后,玉砚看着喝着清粥的褚蒜子,道:“女郎,你好些了吗?”

褚蒜子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道:“嗯。好些天未去卫夫人处了,今日便去吧。”

玉砚有些犹豫,“女郎,你真的可以吗?”

褚蒜子微笑道:“我好多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这些天,一直称病未去,卫夫人还打发人来看我,再不去,只怕她更要担心了。”

玉砚暗想,“女郎出去散散心也好。”便收拾起来。

如往常一样来到卫夫人的书室,卫夫人还没来,却见司郎君已经到了。这次,他不像以往那样掩饰,关切从他的双眼中满溢而出。他为何这样看着她?难道他察觉了吗?他是在怜悯她吗?

强打精神听卫夫人讲课,然后练习书法,提起笔,强迫自己专注,笔尖划过纸面,墨迹一点一点落在纸上,氤氲开来,一笔一划,横竖弯钩,仿佛暂时得到了心灵的宁静。

下课之后,牛车出了乌衣巷,转上朱雀桥,玉砚掀开后帘一看,道:“司郎君的车,又跟在后面。”过了一会儿,又道:“天阴了,只怕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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